,我自己慢慢来。”

    不会被偷拍,不代表他希望收到慈祥大妈大爷的关怀目光啊。

    于是,漫长阶梯。

    若沧陪着欧执名走走歇歇。

    曾经他们来过数次云霞寺,没有哪一次像今天一样悠闲惬意。

    云霞寺这座寺庙,绿树成荫,鸟语花香,他们大清早爬石阶,也算是强身健体了。

    欧执名慢慢挪,终于到了寺门外,就见到慧弥守在师兄身边。

    他们打过招呼,若沧好奇出声,“师父呢?”

    慧弥的表情有些难以描述,师兄倒是坦然说道:“师父在陪苦行看。”

    慧弥在云霞寺来来往往多次,见过张旻哲这样需要诵经解蛊的病人,也见过苦行这样油尽灯枯等死的僧人。

    可他绝对没见过间褀这样,一来就自带设备,在苦行房里架起屏幕,播放电视剧的道士!

    然而主持不仅同意了,还欣然陪同。

    现在一行人都在苦行房里看电视,他实在是无法理解,便跟若爻一起出来等若沧。

    若沧人来了。

    好奇的竟然不是师父陪苦行看电视,而是苦行居然在云霞寺!

    他和杜先生一直在想办法联系上苦行。

    毕竟这人与全宗伟性命相连,尹路说全宗伟已死,就足够令人担忧。

    可现在,人在寺中,师父和师兄都比他早知道?

    若沧百思不得其解,问道:“你们怎么知道苦行在云霞寺的?”

    师兄瞥他一眼,说:“问的宁华。”

    其实他们面对宁华,根本不需要问。

    这么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常常在他们面前晃荡,就算若爻看不出来他的心思,师父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一路慢慢走向苦行禅房,师兄慢慢说。

    七世佛之前,是应佛陀掌舵。

    转世佛堂的僧人,都不是什么正当佛教徒,却有那么些人,又和其他邪术沾边。

    “应佛陀英年早逝,师父以为他们不会在继续作恶,谁知道来了个全宗伟。”

    师兄的语气感慨,天道命理远超凡人算计,“这人是苦行一时怜悯,收入门下的外姓弟子,偷学了苦行的蛊术,又利用转世佛堂混乱的佛牌佛蛊制法,所以……这群心术不正的人非但没有消失,还做了大恶。”

    苦行本不是什么佛教弟子。

    却因为全宗伟以七世佛自居,手下众多,他奈何不得后,转身入佛门。

    蛊术、邪术繁杂深奥。

    全宗伟偷学皮毛,就能扭转人的气运。

    苦行掌握了全部,竟拿来以命做基,要全宗伟得到报应。

    “全宗伟……确实死了吗?”若沧问道。

    若爻点点头,“重度烧伤,曝尸荒野,差点儿连身份都没法确认。”

    若沧心头一冷。

    师兄补充道:“是转世佛堂的人干的,当时他进医院已经是重度烧伤,危在旦夕。全宗娱乐又被弥达斯收购,所以他们后来断了医院费用,想让他死在医院里。最后……还是宁华叫佛堂的人把全宗伟接回去,顺便结清了医疗费。”

    为祸圈子,手染血腥的人,结局惨淡,令若沧微微皱眉。

    他记得宁华一身气运阴沉漆黑,略带佛光。

    然而,他根本没想过利益至上的经纪人,竟然会像做慈善似的,给全宗伟结清医疗费。

    想到这里,他出声问道:“所以苦行大师,也是宁华送到云霞寺的?”

    “是。”师兄就事论事,“云霞寺每年都会收到宁华的香火钱,自然也会为他保守秘密。”

    师兄叹息一声,“苦行与全宗伟命理纠葛,药石枉治,也不过是在云霞寺等命数罢了。你们到处寻找苦行踪迹,其实苦行知道,还特地叮嘱净云法师和慧弥,不要告诉你们。”

    若沧不解,“为什么?”

    师兄淡笑道:“非亲非故非敌非友,萍水相逢一场,何须要你们为他的死活担忧。”

    这话不像师兄说的。

    更像是苦行说的。

    曾经苦行哑声笑着离开,报复全宗伟的恨意和快感,占据了他整个灵魂。

    苦行不再是为什么世间正义公道而活,而是为了让全宗伟恶有恶报而活。

    偏执可怕,又有自我道义。

    若沧稍稍一想,竟然觉得苦行像极了绵竹。

    什么江湖恩怨、荣华富贵、公平正义,都抵不过他自我认可。

    想杀恶人,便杀了。

    想救好人,便救了。

    不需要谁感恩戴德,更不需要用金钱情感收买,我行我素得连性命都不重要。

    也不要人的“记得”。

    他们来到幽静禅房,房门大开,就能见到明亮的屏幕,清晰的播放着。

    绵竹恣意狂妄的形象,在里面树立得鲜明。

    师父坐在一旁,专心致志削苹果。

    宁华站在靠窗那边,镇定的投来视线。

    这一屋子四个人,竟然只有净云法师和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苦行,在专注的看电视。

    故事正在精彩时候,绵竹一把长剑抽出剑鞘,站在弱者身前。

    面目可憎的仆役嗤笑道:“你个毛头小子,也要学人强出头?”

    “出头?”剑刃寒光,不知沾过多少人的鲜血。

    “不。”绵竹笑道,“我只是看你不顺眼。”

    绵竹明明在救人,却救得狂妄自负。

    他不是好人,也从未想过,要把他定义为好人。

    然而,在绵竹抹掉剑刃血迹,打跑了那群灰头土脸的仆役,仍是得到了孤儿寡母的磕头致谢。

    不是恃强凌弱中的弱者,恐怕无法与孤儿寡母感同身受。

    苦行看着看着,在电视剧演出来的戏幕里,落下浑浊眼泪。

    他声音漏风似的,缓缓说道:“行凶作恶者,也能被人感谢?”

    仿佛随口一提,又好像在讽刺批判。

    师父手持刀刃,划落苹果最后一缕皮。

    他捏着削皮削得干干净净的果肉,站起来,越过净云法师,路过病床,径直走到了若沧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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