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体有礼,极是聪慧,写的一手好字。

    可沈执仍旧不甚待见他,草草封他当个郡王,之后命他离开谢府自立门户,有时阿湛入宫时,会撞见沈执抱着元臣逛御花园,谢陵就陪在旁边,一路说笑着。

    阿湛极其羡慕。

    元臣初时很怕人,后来熟悉了,胆子也放大了,手里攥着拨浪鼓,抱着沈执的脖颈亲了一大口,央求他给自己做个小风筝。

    沈执对这种精细活一窍不通,苦笑着道:“可是父皇不会啊!”

    “父皇会,父皇最厉害了!”

    沈执便哈哈大笑道:“好,为了阿臣,父皇什么都会!”

    阿湛看着看着,忍不住湿了长睫,正欲离开时,元臣眼尖,指着他道:“那里有人偷看!你给我站住!”

    谢陵蹙眉,见来人是阿湛,遂同元臣道:“太子殿下,这位是你皇兄,殿下不得无理。”

    元臣道:“那我怎么没见过他啊?”

    沈执回他:“阿湛不住在皇宫里,你没见过他也正常。来,去跟皇兄见礼。”说着将元臣放下。

    元臣缓步蹭过去,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大眼睛滴溜溜乱转,见阿湛生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一身素色长衫,仿佛画中仙,遂上去抓住他的手腕笑道:“我还以为是偷看的小贼,原来是个神仙哥哥!”

    阿湛不喜同人接触,当即想将

    手抽出来,可元臣攥得死紧,一副极喜欢他的样子。

    元臣转头同沈执道:“父皇!我喜欢这个神仙哥哥!让他留在东宫陪我读书,好不好?”

    沈执道:“回头父皇找几个内侍陪你读书,快松开你皇兄罢。”

    元臣不肯,觉得内侍哪有神仙哥哥生得俊,而且只会盯着他读书写字,若是跟神仙哥哥一起读书,哪怕天天罚抄也愿意,遂又央求几句。

    见沈执不答应,又转头扑到谢陵怀里,可怜兮兮地求道:“我就想让他留在东宫陪我,好不好嘛,求求你们了,好不好嘛。”

    谢陵略一思忖,觉得没什么要紧的,遂同沈执道:“皇上就允了太子罢,很少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沈执能拒绝元臣一百次,一千次,可却连一次都拒绝不了谢陵,甚无奈地叹气道:“好吧,朕总是输给你的。”

    两人四舍五入算是有了后代,可谢家眼看着就要绝后了,顾青辞说什么都不肯娶妻生子,这么多年来,身边陪着的人唯有一个顾寄雪。

    谢陵曾经私底下同沈执道:“寄雪性子野,在军营里磨练了几年,总算沉稳些了。可青辞性子软,我怕他管不住寄雪。”

    沈执好笑道:“寄雪再野,还敢翻天不成?你放心好了,他若是敢对青辞做什么,我活剐了他!”

    之后没过多久,沈执突然很想回江州看看,祭拜一番舅舅,舅母,谢陵陪着他去,祭拜玩之后,顺道在江州玩了一圈。

    沈执想寻那卖炊饼的老大爷,结果没寻到,原来老大爷两年前就病逝,现如今是他儿子在卖。

    不知是否是人变了,沈执吃这炊饼跟以前的滋味不同了。

    沈执现如今最期望的事情,就是等元臣长大,然后把江山交到他的手中,之后就能跟谢陵出京游山玩水,好好看一看曾经没有见过的美景,好好尝一尝没有吃过的美食。

    想跟谢陵做很多很多事情,想同他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谢陵也待他如同至宝,床上恩爱,床下甜蜜。

    此去经年,再不负卿。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下章就是阿执做的梦了

    梦里除了阿执死时的场景,其余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阿执的经历。

    然后紧跟一章元祁重生保护阿执的番外,是以元祁的视角写的,虽然只是个梦,但其实对阿执来说,算是一种解脱了。

    至于阿湛罢,他其实永远不会成为第二个沈执。

    就是留个悬念的。

    第92章 番外4镜花水月

    恍恍惚惚, 做了好长好长一个梦。

    梦里回到了长安十六年的冬天。

    沈执已被囚禁了一年多了。

    原本伤势就重,如今因为死不认错,伤上加伤。

    被迫戴着很重的一副枷锁,将脊梁骨压得很弯, 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住,因为跪的时间太长,膝盖骨早就没有了任何知觉。

    地宫一年四季暗无天日, 冷得跟冰窟窿似的, 连扇窗子都没有,他好久没有见过太阳了,皮肤透着不自然的苍白,因为总跟元祁顶嘴, 脸上的伤永远没有好的那一天。

    早上是被饿醒的,肠胃抽疼抽疼的, 不得不跪伏在地,用手死死攥紧衣裳忍着, 他知道再过不久, 夏司就会过来看他, 一定会给他送点吃的进来。

    可不知道为何,今日夏司来得很晚,沈执急不可耐地伸手问他要吃的,很快就有个包子递了过来,沈执不挑食的,给什么吃什么。

    他想活着再见谢陵一面, 想亲口跟谢陵道歉,所以必须吃东西。

    哪知才吃了一口,胃就痉挛起来,往外不停呕血,夏司点了他的穴道,运功替他暖胃,很久之后沈执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沈执不敢再吃那么着急了,小口啃着包子皮,见夏司还没走,于是揣摩着用词,小心翼翼道:“师父,你下回来,能不能给我带支药膏?我想要那种除疤的,抹着疼也不要紧的,我不能满身伤疤的去见谢陵,他会难过的。”

    夏司心道,谢陵恨不得活剐了你,怎么会觉得难过,可又不忍见沈执伤心,只是点头道了句好。

    他公务繁忙,无法在此多陪沈执,只是嘱咐他不要再跟皇上顶嘴了。

    哪知沈执却道:“谢陵在蜀地受刑,肯定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他不像我那么卑贱,怎么虐打都死不了,他一个世家贵公子因我之故受了这么大的罪,我不能那么没有良心。”

    说着,他深呼口气,笑得惨然,“我只有不停地跟皇兄顶嘴,皇兄才会无间断地给我上刑,这样一来,我就能陪谢陵哥哥一起伤,一起痛了。”

    夏司听了,很诧异地看他一眼,似乎觉得他傻到无可救药了,好像就是天生不知道痛,都沦落至此

    了,还给自己找罪受。

    而且,谢陵又不在京中,哪里知道沈执为他做到了这种地步。

    可终究没有任何立场说什么,夏司转身就走。

    第二天来时,果真给沈执带来了除疤的软膏,这软膏药效非常好,就是涂抹在伤口上很疼,夏司如实跟他说了。

    沈执却显得很高兴,他根本不在意药膏涂抹在伤口上疼不疼,他只在意自己的一身皮肉不能被打坏了,他得干干净净的去见谢陵。

    夏司看着他一脸傻笑,总觉得心疼得紧,便从旁道:“晚上皇上会来,你若真的不想在身上留疤,就好好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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