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棠第一次感受到了捆绑消费的痛苦。

    舒棠扭头:“奸商!”

    人鱼:“无奸不商。”

    舒棠:“无耻!”

    人鱼:“凭本事挣钱, 不丢人。”

    舒棠:“……”

    这个坑人的架势,舒棠越想越不对劲。

    尤其是第二天起来,人鱼做了舒棠爱吃的菜,还精准挑选了舒棠爱的零食。

    但是舒棠问起来的时候,人鱼不认——他似乎觉得这种富婆和被包养的清纯男大学生鱼的游戏很有意思,很是乐此不疲。

    主要是可以买一送十——

    比方说舒棠平时早上起床,只会给人鱼一个十分敷衍的早安吻,草草了事,那么现在就是10个。

    掐指一算,怎么算,都很划算。

    舒棠越发起了疑心。

    她有时候试探他,比方说对暗号,人鱼都用那种“你在说什么”的眼神看着舒棠,看得舒棠怀疑人生。

    他们去了一趟超市。

    舒棠说了一句:“咦?人类婴儿灭绝器忘记啦?”

    人鱼就要抬手去拿——

    舒棠微笑:“亲爱的,你忘了吗?你可是鱼,人类婴儿,和鱼有什么关系呢?”

    人鱼一顿,低头,轻描淡写道,“亲爱的,你说的是。”

    舒棠出了超市,揣着手手,含沙射影:

    “亲爱的,你说这个社会究竟怎么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在哪里?”

    人鱼微笑:“亲爱的,可是你是人,我是鱼。”

    舒棠:“……”

    第一回合,舒棠铩羽而归。

    一回家,舒棠突然哀伤地叹了一口气,“唉,你从前,都不会叫我亲爱的。这个称呼不觉得太生疏,太冷漠了吗?”

    人鱼:?

    舒棠:

    “你从前都叫我sweety的,难道我现在就不是你的小甜甜了?”

    人鱼:……

    ——因为他只会在床上这么称呼她sweety。

    然而解释的话一出口,就打住了。

    失忆的人鱼,怎么会知道呢?

    舒棠心中喜悦,揣着手手路过了人鱼,留下了一句幽幽的感叹,

    “唉呀,世态炎凉,鱼心不古啊。”

    人鱼:……

    笨蛋猫猫,也变精了——因为笨猫,是吃不到鱼的。

    舒棠一整天语气都幽幽的。

    人鱼靠近她远离,人鱼往北她向西。

    直到人鱼煮饭伤了手。

    舒棠终于理他了——

    虽然舒棠觉得他是故意的。

    人鱼系着围裙,深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有种柔软的光泽,微微垂下,遮住了蓝色的漂亮眼睛,手乖乖地被舒棠抓着。

    就是本来很安静的看着她,突然低下头,圈住了舒棠,凑近了一些。

    舒棠太熟悉了!

    舒棠:“我不亲!”

    人鱼抵着她的额头,像是一只布偶似的过来蹭她,舒棠不明白,八百年前高冷的神明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他之前杀海怪的时候也极为冷酷无情,

    舒棠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直到她听见了神叫她,“sweety”。

    然后用那极为磁性、仿佛天籁一般的嗓音。

    见叫这个,她无动于衷。

    于是他又叫她:宝贝、乖乖。

    声音很低,只在她的耳边,如同絮语一般。

    别人这样叫会觉得很怪,可是蓝眼睛的漂亮塞壬这样叫——

    舒棠还是会忍不住小鹿乱跳。

    舒棠想笑,但是要绷住,却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小虎牙,她立马想要缩回去,就被人鱼给亲了上来了。

    他们一边亲一边笑,耳鬓厮磨,呼吸急促。

    舒棠退后一点,又用鼻子顶住了他。

    舒棠说:“狡猾的鱼!”

    人鱼说:“聪明的猫。”

    窗外,阳光正好。

    *

    神庙里的时光总是过得惬意又慵懒,舒棠也逐渐熟练运用了神力,她现在终于不再只会用神力让扫把飞起来了,她学会了如何瞬移,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时常会瞬移到人鱼的浴缸里。

    舒棠一度怀疑不是自己的瞬移技术出了问题,而且人鱼在捣乱。

    但是自从有一次舒棠瞬移到了公厕后,人鱼终于洗清了嫌疑。

    就在舒棠都快把求婚的事忘在脑后的时候——

    人鱼突然间说,“亲爱的,准备一下。”

    舒棠:??

    然后舒棠就被提溜回了舒园。

    舒棠走进去的时候还一头雾水,心想这条鱼到底在说说什么?而且他还不跟她一起回家,明明海怪五百年不会出来啦,怎么还要加班?

    她脚步突然一顿,然后想到了什么——

    舒棠的记忆复苏了。

    她开始在门口傻笑了,一直笑到门口的狗都投来了异样的眼神,她才绷住了,揣着手手回了舒园。

    人鱼不是那种在楼下摆蜡烛众目睽睽求婚的类型。实际上,那样的惊喜很可能是惊吓,而且容易带来遗憾。

    舒棠有一次看见了这种新闻,就对神说,“亲爱的,要是我被求婚的时候三天没洗头、没化妆,穿着睡衣下来,我可能会原地悔婚。”

    显然,人鱼的记忆非常好。

    他知道,对于小人类而言,可以躺平、可以咸鱼,但是她的美貌绝对不能被损坏!就算是狗带,也要美美地含笑九泉。

    舒棠感觉这样就很好,揣着手手一回家,笑得像只招财猫似的,看见叔叔笑,看见家里多出来的胖娃娃也笑,笑得叔叔毛骨悚然,以为这孩子留学三年回来,脑子学坏了。

    舒棠在家里睡了一夜,翻箱倒柜找到了户口本,又美美做了个spa。

    第二天一大早,丁珊珊来了,带来了一堆品牌送过来的婚纱。

    婶婶也立马加入,和丁珊珊开始对着各家品牌送来的婚纱开始比划。

    舒棠本来很有兴趣,但是众所周知——

    这种活动,主角往往会变成芭比娃娃,被摆来摆去。

    舒棠:开始困了,偷摸眯一会儿。

    她像是一只懒猫似的眯起了眼睛,晕晕欲睡。

    一觉醒过来,她们俩还没比划完。

    舒棠:=口=

    直到窗口边飞进来了一只纸鹤——

    舒棠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因为这只纸鹤还会振翅。

    纸鹤扑棱棱地飞过来,落在了舒棠的掌心。

    舒棠拆开一看:是一张船票。

    时间就在两个小时后。

    于是,试婚纱的猫猫,在婶婶和丁珊珊叽叽喳喳地对两条裙子展开了辩论的时候,悄悄溜走了。

    婶婶:“咦?人呢?”

    此时的舒棠,已经瞬移来到了港口。

    她从角落里面出来,还穿着那条婚纱,头发也做了试妆的造型。

    果然,和纸鹤如出一辙,那是一艘“幽灵船”,只有舒棠能够看见。

    她提着裙摆,上了船。

    周围的人都仿佛没有意识到了有人坐船离开了。

    很快,在船上就渐渐看不见陆地了。

    甲板的餐桌上,还有人鱼牌番茄炖牛腩和小飞鱼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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