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好久不见。”她浅笑,眼含泪花。

    莹润的泪珠模糊了视线,褚如初乳燕投林般哭着投入越鸿煊的怀中。

    她天人之姿的哥哥怎么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对他怀着深深地愧疚,压抑在心中的悲痛再也控制不住。

    寒风中,她哭到不能自持。

    越鸿煊抱着这样的褚如初,黑眸如玉,他定定的看着她,仿若不敢相信他的女孩就这样回到了他怀中。

    衣襟被她的泪水儒湿一片,冷风吹拂,本是清凉的感觉,却在他心间烫出一个大洞。

    “别哭。”越鸿煊心头颤动,所有的理智与挣扎,怀疑与徘徊,思恋与不甘,都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他的女孩在哭。

    他扣住她的后颈,迫不及待就要拥吻她。

    “够了!”一只大手把她从越鸿煊的怀中拉出来。

    褚如初回头,是南刖恒。

    她没有看见越君霁站在远处越来越冷凝的眼,和冷到僵硬的手指。

    越君霁自从褚如初扑入越鸿煊的怀中开始,愤怒与嫉恨就充斥在他心间。凤眸里眼波翻腾,心中的杀意再也克制不住。

    他怎么能再让如初见到这人,他该知道的,只要有越鸿煊在场,褚如初心里眼里就容不下其他人。

    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对越鸿煊手下留情。

    南刖恒眼底猩红,一种竭斯底里的疯狂模样,“你就那么喜欢他?”他咬牙道,看着越鸿煊的样子似要把他千刀万剐。

    在场的哪个人又不是。

    凭什么他就能独得她的青睐。这样的一个人,无所顾忌的投入他的怀中,让他们嫉妒到想杀人。

    褚如初听见南刖恒嫉怒般的问话,笑了,她眼睫上的泪珠都还未干,唇角轻勾嘲讽般的笑。

    “关你什么事?”她语气很差。

    他是她的谁,这样仿若她出轨的样子,是哪里来的脸。

    就该让这家伙死在暗狱中。

    她最最讨厌这个世间的什么,她讨厌他们不尊重她,把她视为所有物,讨厌男人们无时无刻的对着她发情,仿若她是一块谁都可以啃一口的肥肉。

    他南刖恒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她,纵使之前帮过她几次,该还的她也还了。

    关他什么事?南刖恒被这句话伤到般,他浑身冷意,拉着她的手腕,一言不发。

    “放开我。”

    “放开她。”几重声音。

    一把利剑横劈过来,南刖恒被迫放开手,被背后的黑云骑护住。宿命轮回般仿佛又回到了凤栖谷,他也是这样失去她的。

    拿着剑的是周业翔,他眼神桀骜。这玩意算什么东西,他都不敢碰的,他怎能。

    “给我杀了他。”南刖恒眼神阴鸷。

    被突然甩开,发丝轻旋,褚如初被带着转了半圈,险些摔倒,最后被越鸿煊接住。

    宁子谦还能感受到她发丝触及他手心的感觉,轻软如羽毛般,“如初。”他忍不住轻声呢喃。

    “子谦。”褚如初听见他叫她,回了一句。

    宁子谦站着,因为她的一句子谦,眼底微红。

    越君霁在高处,一双凤眼扫过这里,只觉得碍眼至极。

    等褚如初被扶着站稳后,正对着越君霁,触及他的眼,心中莫名咯噔一下,她掩饰性的微笑。

    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他,不用看她都知道这个醋罐子全身都泡在了醋里。

    他见她看他,还转过头去。重兵簇拥间他独占一处,仿若被世界遗忘般,低头微咳。

    寒冷的山巅上,都没有披个披肩。也不知道小和怎么做事的,自家主子都照顾不好。

    和公公看着这边乱成一团,他正愁着自家皇上会不会上去插上一脚,就见如初小姐看过来,美目盈盈一眼。

    和公公激动了,如初小姐还记得他。如初小姐比以前更美了,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这样的女子岂是凡间的男子能够拥有的。

    眼见越来越乱。

    “都给我住手。”大长老高声喝道,“各位都是我南刖族的贵宾,但现在吉时已到,圣女继任仪式要开始了。丑话说在前头,若谁打断我族继任典礼,就别怪老夫请你们下去!”

    他说话很不客气。

    莫延也有这个资本,南刖圣台本是他们南刖族的圣地,百年时光都没有消磨掉这百丈高台分毫,隐藏在这云雾之巅圣台,明显不是凡物。

    谁又知道它会不会有什么特殊作用。

    鼓乐声响起,南刖族人身着奇异华丽的服饰鱼贯而入,其他人避让开来。

    连黑云骑和周业翔那边都收了手。

    以圣台中间的那方干枯池塘为中心点,南刖族百人舞动起来,苍劲有力的舞步,复杂奇异的手势,似呼唤着远方的神明。

    这舞姿与祭祀舞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又更加神圣严谨。随着鼓声激昂,南刖族齐声喝道:“请圣女!”

    “请圣女!”

    “请圣女!”百人跺脚叫喊,呼啸的风声,疾擂的鼓声,高台下的叫嚷声。

    寒风吹动褚如初的裙角,墨发飘散,凌乱了她的视线,在一声声的急声呼喊中,褚如初不自觉挪步上前。

    等被簇拥在中间时,一袭白衣的她,感觉要随风而去。

    冰为肌,玉为骨,秋水为姿,月为神。不谈异世之女,她在此刻飘渺若神女现世。

    南刖族的几个长老激动到热泪盈眶。

    “神女呀,百年了,您再看看自己的子民。”大长老高喊。

    褚如初一身鲛纱,雪色映衬中,初升的日光下,她整个人像是在闪闪发光一样。

    圣台下的数万人默默看着这一幕,若世间真的有神女,那会不会就是这个样子。

    明澈到不染纤尘,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在亵渎神明。

    越君霁眸色淡淡,他始终注视着她,凤目中也只剩下她。他见到莫延拿出那方圣女印,见到她指尖的鲜血滴落在上面。

    耀眼的彩光刹那闪耀,仿若神迹般,圣台上下惊呼声,抽气声,跪地乞求声。一切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耳。只有圣女印那声轻微的嘀响,像在他心头敲响了警钟。

    时光一瞬,褚如初消失在眼前,同时失踪的还有台上的两人。

    “如初!”越君霁目眦欲裂,陷入暴怒的边缘。他飞奔而去,却没能抓住她,生生看着褚如初消失在他眼前。

    “怎么回事?人呢?”越君霁揪起莫延的衣领,一脸杀意的问。

    又一次,又一次他失去了她。

    “圣女呢,圣女去哪了?”

    “主上也不见了。”南苻黑云骑开始动乱起来,主上消失在眼前,他们却没有任何察觉。

    “鸿煊也消失了。”宁子谦怔怔地站着,他离越鸿煊很近,几乎在如初消失的时候,越鸿煊就不见了。

    她终究还是选了他。

    他们回家了吗?心口都仿若空了一大片,聪慧如他,瞬间就想明白了可能发生的一切,他脸色惨白,颤巍巍几乎站不稳。

    周业翔扶住快倒地的宁子谦,“他们去哪了,你看见没有?”周业翔大叫。

    这时圣台上起了鸣锣的声音,这是东陵军营特有的号召令,仿若鬼魅般,周业翔见到从山峰下涌上一队又一队的东陵军。

    这是皇上的禁卫军,还有周边各郡的边戍军,整整十万军士冒了出来,把这山巅围了。

    他听见越君霁用阴森地口吻下令,“谁敢离开,杀!”

    周业翔心中一沉,他有不好的预感,若如初真的从此不再回来,南刖族的这些人包括他们或许一个都跑不掉。

    他简直跟疯了一样。

    褚如初都没想明白,她怎么一晃神就出现在了这里。旁边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哥哥,还有一个是南刖恒。

    越鸿煊突然出现在这地方,潋滟的眸中有着深思,不过他向来沉稳,也没有太过张皇。

    而且她还在身边。

    “哥,这是哪里?”褚如初扭头就问。

    看样子像是什么高科技的空间,若不是她知道自己是在千楚大陆上,还有越鸿煊和南刖恒也在旁边,都得怀疑是不是又穿越了。

    但再怎么穿越,也不会带着其中两个人一起穿吧,他们当时站的并不近。

    “我也不知道,应该和南刖族圣地有关吧,这里应该就是真正的南刖圣地。”越鸿煊从来都是多智近妖,马上想到关键处。

    南刖恒叩掌而笑,“不愧东陵未来的肱骨之臣。”他俊美邪肆,嘴里赞叹着,笑容却阴森可怖。

    “你居然还出现在了这里,看来你们东陵都是些沽名钓誉言而无信之辈。”南刖恒说。

    褚如初见他的样子,明显知道内情。还没等南刖恒再开口讽刺,在这方空间,又冒出一个声音。

    【欢迎异世之女还有异世之女的夫君们进入南刖圣地,我是小南。】

    人工智能?

    褚如初瞪着她眼前卡通猫一样的光影,这科技含量不低呀,最起码她在现代时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工智能。

    那这里应该就是上一任圣女的地方。

    褚如初想过她可能来自高科技位面,但这样的高科技,褚如初心口一跳,她回家有望。

    “小南,这是哪里?”

    【这里还是南刖圣台,我们只是在它的维度空间里。】小南有问必答。

    还是原地,褚如初思索中,一瞬间脑海中冒出在现代看得各种高科技类型电影。

    越鸿煊却注意到了小南口中所说的夫君,“若我是如初的夫君,那他怎么也会在这里。”

    越鸿煊指向南刖恒。

    光影一闪:【你是在质疑小南的判断吗?小南是不会出错的,他也是异世之女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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