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久安猛地直起身想走,可下一秒他就对上了出来那人的目光,仿佛被定住一样站着没动。

    那人也愣了愣,张大嘴却不敢说话。

    直到反手把病房的门关好了,他才用口型叫了林久安一声“……哥。”

    林久安表情木然,看着这个高高瘦瘦却红着眼眶的男生,看着自己快十年没见过的亲弟弟,良久才轻声开口“小泽。”

    “哎。”林久泽压着嗓子应了一声,目光落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又转头看向站在哥哥旁边的男人,“这位是……”

    霍骁还没来得及说话,林久安就下意识把手抽了出来,背在身后。

    “叔叔阿姨在里面休息吧?”霍骁知道他顾虑什么,垂下手便没再碰他,只向林久泽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我们走远点儿说,别站在门口吵着他们了。”

    “嗯……嗯。”林久泽看这个男人面容冷峻、西装革履的模样,有点儿怕生,于是也没怎么抬头看他,视线一直粘着哥哥不放,“走廊那边有个朝外的阳台,空气也比较好,我们过去再说。”

    东北初夏的风比南方要干燥许多,拂在脸上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爸得的是什么病?”林久安问。

    “肝癌。”林久泽的嗓子有些哑,大概是哭过一段时间了,清了清喉咙才继续说,“刚发现的时候还只是中期,治了快半年才出院,结果没多久又复发了,恶化的速度比之前快得多,医生说目前的情况不适合再做手术,只能进行保守治疗,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可能随时……随时会……”

    林久泽低着头,抱紧双臂枕在围栏上,忍着哽咽把话说完。

    每个字都像铁锤一样,重重地砸在林久安心里,砸得他几乎站不住脚。

    “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林久安拉开霍骁扶在他腰上的手,半靠着围栏勉强稳住身体,“我的手机号一直没变过,就算妈不让说,你也应该偷偷给我打电话的。”

    “哥,不是我不想说,”林久泽红着眼睛说,“妈怕影响我高考,之前就一直瞒着没说,只告诉我爸是调任到外地工作,前几天考完我还去了趟旅游,回来才知道爸进了医院……”

    林久安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好多话堵在胸口说不出来,或是不知该怎么解释的,只能望着阳台底下的路灯静静发呆。

    “爸是醒着的还是昏迷?”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

    “不一定,有时候醒着,有时候昏迷。”林久泽说,“不过醒着的时候比较多,实在太疼了,即便睡着了也会被疼醒……真的,要不是因为他是我爸,我都想让医生别治了,放他解脱更好……爸都五十多岁的人了,非要他熬这么多苦才走?”

    林久泽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不愿意叫人看见就把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林久安心里跟针扎似的,又疼又麻,还喘不上气儿,仰起头好久才把眼泪忍回去,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哥……”

    刚放上去林久泽就回身抱住了他。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伏在他肩上,哭得不成样子。

    “小泽你别这样,哎。”林久安说不出安慰的话,怕越说越难过,抚着弟弟的背给他顺气儿,“我能去看看爸吗?”

    “能……能的。”林久泽抽噎了几声,也没接林久安递来的纸巾,只用手背随便擦了把脸,“明天我找个机会把妈支开,你抓紧时间过来看行不行?我怕妈看见会把你赶出去,不肯让你见爸。”

    林久安点点头“嗯,我就住在这儿附近,你好了给我发消息,我立刻过来。”

    “哥你住的地方找好了吗?”林久泽说,“现在这么晚了,附近酒店可能也没房,要不先回家住一晚吧?我把钥匙给你,今天我和妈都在这儿陪床,家里没人,住一晚上不会被发现的。”

    林久安没接他的钥匙“你上次不是说我的房间已经变成杂物房了吗?”

    “没事的,睡我房间吧。”林久泽说,“我的床大,你和……你们两个人一起也能睡得下。”

    他说话时看了一就把视线收回来了。

    不像厌恶。

    倒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敬畏。

    “……还是不用了。”林久安没多解释什么,把那把钥匙推了回去,“他有车,我们自己找地方住就行。”

    “那哥你自己小心。”林久泽只好收起钥匙,“我先回去了,明天记得留意信息。”

    林久安说知道,站在原地看着弟弟回到病房关上了门,才恍若失神一样,慢慢地蹲坐到地上。

    霍骁伸手拉他也不肯起,抱着膝盖说自己没力气,不想动。

    霍骁没法,只得把人横抱起来,林久安挣都没挣一下,歪着脑袋靠在他肩上,没多久就往里侧转了转,压着自己的眼睛。

    “去最近的酒店。”

    霍骁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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