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夫仔细检查了谢远的伤势,断定他的腿还有救,但是切忌移动,必须打着石膏卧床好好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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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远微微皱起眉毛,“糊涂。现在是什么时候?!姑且不说此地安全与否,再多耽搁一日,之前的谋划,就多一分付诸东流的可能!到时候,留着两条好腿,是为了逃命,还是混吃等死?!”

    刘秘书再不多说,恭敬的点了点头,“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少爷您再多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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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虎全身发红,这是让澡堂子里的搓澡工给搓的。

    他对着镜子,抹上发油,仔仔细细的将头发偏分得整整齐齐,再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便拿起桌上的一个小瓶子揣在兜里出了门。

    出门之后左转第三间,便是谢司令的临时病房。门口的卫兵见了他,毫不阻拦的就让李虎进了门。

    房间内没有开灯,窗边,谢远躺在床上,合着双眼,像是已经熟睡过去。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脸颊上,他的面色苍白,形容憔悴。

    李虎怔怔的立在床前,突然间觉得谢远好似成了水中的倒影,一碰就会碎掉。

    28

    李虎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悄悄走到床前。

    这是1938年的初夏,大半个中国都笼罩在硝烟中。

    但就在这座前线小城里,夜晚却是出奇的宁静祥和。

    伴随着一缕和风,浅淡的月光穿透窗棂照进屋内,床上的人悄无声息躺在那里,显然是已经熟睡。

    独眼聚光,炯炯有神的盯在谢远的脸上……

    他一向都知道禽兽长得体面,人模狗样的总是让人恨得直痒痒。但此刻再见到这五官这脸盘子,却第一次在心中涌起一股念头,“老子的人……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

    手伸进兜里,紧紧的握住那个小瓶子,李虎只觉得心跳得厉害。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

    他再不犹豫,伸出手去,掀开了谢远身上的被子……

    谢远下半身只松松穿着一条短裤,左腿上打着石膏,被架同固定在床架上。被子一掀开之后,两条光裸的长腿自然便是一个分开的姿势。

    李虎比划了一下,觉得要是再把他的右腿掰开一点,中间的空隙正好够自己挤进去。

    他用力咽了一口唾沫,伸出手去……

    手刚刚碰到谢远的大腿,头顶就传来一声呻吟。李虎猛的一惊,‘操!’

    他停住手,抬头一看。谢远并未醒来,犹自闭着眼睛,只是紧紧的皱起眉头,一副痛苦的表情。刚才的那一声,多半是他在睡梦里,发出的痛苦的呻吟!

    李虎用力挠了挠头发,‘怎么办……过了这村,真要等到抗战胜利?……操!赢不了怎么办……管他的,老子轻手轻脚点就是了!’

    他打定主意,刚刚再度伸出手去,谢远却又再次发出一声呻吟。

    月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如雪,眉头紧紧皱起,显然是痛苦已极……

    李虎僵在那里,半响,终于收回了手,‘奶奶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反正都是老子的人!……老子就不信,还真打不赢小日本了!’

    他愤愤然直起身,替谢远重新盖好被子,再轻手轻脚搬过一张椅子,坐到他的床头。

    轻轻握住谢远搁在床边的那只手,‘操,别嚎了,你虎爷守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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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虎歪歪的靠在椅子上,微张着嘴,畅快的打起了呼噜,掌心里犹自握着床上的那只手。

    在他忽同忽低的鼾声中,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布满血丝的双目斜斜瞥了他一眼,其中的神色是哭笑不得,‘这么个货!……谢三啊谢三,你就看上了这么个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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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虎一觉醒来,天已蒙蒙亮。

    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转过头去。

    他的手还和谢远连在一起,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被谢远握在掌心里。

    谢远头歪在一侧,睡得正熟。

    李虎一个哆嗦,突然觉得通身一麻。他赶紧抽回手来,轻手轻脚的起身出了房门。

    回到自己的房间,又美美的补一小觉。醒来之后通体舒泰,梳洗完毕,正赶上勤务兵送来了早餐。

    他坐在桌前,一气呵成,痛快的干掉了三大碗白粥和五个大肉包子。满足的站起身,走出房门……

    。。。。。。

    李虎独眼睁得浑圆,眼看着从谢远的病房里走出一个清瘦的身影。

    那人相貌清秀,神情冷淡,却又带着点若有若无的脂粉气,站在走廊的阴影里,郁郁的看了他一眼。

    29

    李虎嘴里“哦”了一声,转头便去找到同来的一名士兵问个究竟。

    原来那天他只光顾着谢远,却没留意到几步之外同样从马背上被甩飞出去的玉褔芳。这几日来玉褔芳都有刘秘书照顾,从没在他眼前出现过,于是竟是到了此刻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这么一回事儿!

    当兵的不知道他和谢司令那些勾当,于是眉飞色舞的口沫横飞,“……咱司令,那真是风流倜傥!那唱戏的为了他,命都不要了!啧啧,也称得上是情深义重!……”

    早上吃得多了,那五个大肉包子在肚子里堵得慌。院子里车队已经预备好了,他原先打算去接了谢远一道出门,此刻便耷拉着耳朵自己先去了院子里。

    李虎低了头,迈动长腿,愤愤然坐到车内,“操他爹!婊子一个!这头趴你虎爷怀里流马尿,那头还和只兔子同生共死上了?!早知道……昨儿个就干他个落花流水!”

    先不说李虎坐在车上悔之不迭,再话玉褔芳这头。他一早便收到谢司令派人送来的五万块钱的银行票子,于是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强撑着起身去找谢远,“司令这是要走,把褔芳扔这儿了?”

    谢远正躺在床上,伸直了脖子,由着勤务兵替他刮胡子。

    待勤务兵将胡渣和泡沫都刮得干干净净之后,他坐起身,接过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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