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金碧辉煌的书房,装饰十分考究豪华,仅从桌脚以及桌子上摆放的陶瓷杯就能看出,这间卧室的主人非富即贵,且贵不可言。但郑光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这些细节,反而向书架走去,他无师自通的转动一个摆件,一扇隐藏的门就在隔壁墙面上开启,雄虫镇定自若的走了进去。

    郑光边走边想,这不是我。

    “贱奴!”

    “你是否认错!”

    “啪啪啪。”

    是鞭子的声音,郑光脑海里出现了画面,那是特制的鞭子,不但打到身上声音很大,而且造成的伤害也不小,普通雌虫甚至都受不住三下,但是能享受到这根鞭子的雌虫,各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撩开花纹繁复质地厚重的帘子,引入眼帘的就是巨大的十字架,上面捆绑着一只雌虫,一只他十分熟悉的雌虫——林恩。旁边是挥舞鞭子的雌侍,看上去有点眼熟,但郑光想不起来了。不过此时这点已经不重要了。他被雌虫残破的身躯刺痛了眼睛。

    “放下来。”郑光听见自己用冷漠的嗓音这样说。

    闻言雌侍放下了鞭子,手脚麻利的将林恩从十字架上解下来。

    郑光看着脚下奄奄一息的雌虫,闭眼吩咐道:“送到卧室里去,招医疗队过来。”

    “是。”

    郑光觉得自己似乎不是自己,尽管心里有千千万万种想法,但身体好像另有主人一般,完全自行决断,他好像旁观者一般。然而,若是他真的不想做什么,身体又绝不会执行。这种情况,可真奇怪。

    等郑光再次回到书房,已经有虫等在门外。

    “恩主(对于林恩的尊称)的身体已经恢复,您可以享用了。”

    郑光极其适应这种请示,闻言立刻马不停蹄的来到卧室。转动门把手,推开古典雅致的房门,是一只赤身裸体的雌虫。他的伤口已经完全恢复了,只是精神头还有些差,显得有点昏昏欲睡。郑光知道那具身体里蕴含的能量,明白此时不过是对方在修复过后的一点疲软期,所以不以为意。

    “过来,脱衣服。”雌虫已经全身上下一丝不挂,脱谁的衣服不言自明。

    雌虫因为精神不济,起身的动作有点懒洋洋。郑光却知道,这具身体爱死了这种状态,只看到这一幕,身体就硬了。

    柔弱无骨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将他的扣子一颗颗解开,又跪下去,将他已经勃起的欲望释放出来。雌虫跪在地上,捧着怒发冲冠的欲望,在嘴唇边摩梭。感受到雄虫凝视他的视线后,他毫不犹豫张开口,从头到尾,吞了进去。

    郑光一瞬间爽上头。但心中的酸涩,也在这一瞬间,达到顶点。没由来的,觉得万分舍不得。这种强烈的情绪,突然让他有了对身体的掌控。对方还没做完第一个吞吐,就被一把拉起来。雌虫惊愕的看着雄虫,一瞬间就开始回忆自己是否又做错了什么,但回馈他的,是一个温柔又深入的吻。雄虫揽着他的腰,将他拉近自己的怀里,两虫身体紧紧贴着,毫无保留,雄虫低头和他交换气息,唇齿交缠,雄虫舔舐遍他口腔所有的角落,将他所有的呻吟都吞吃入腹。

    不知吻了多久,林恩才重获空气。

    他是雌虫,他是坚强的雌虫,是最厉害的雌虫,即使是特制的鞭子,也不可能让他软弱。但此时,他仿佛化成了水,腿甚至站都站不起来,手紧紧抓着雄虫的手臂,仿佛那是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雄虫将他轻轻一推,自己就倒在床上,不是羞辱,不是欺压,是温柔的爱抚和深情的注视。他彻底化成了一汪春水,随着雄虫的动作而摆弄成对方喜欢的姿势,平素的训练仿佛只是为了这一刻的嬉戏玩耍,无论是一字马还是高难度下腰,他都甘之如饴。自己完全为雄虫盛开,从身到心的沉沦,只要听着雄虫的喘息,自己就已经软成一片。这种情况从未有过,但是却如此美妙。他好像第一次体会到雌雄之间的差异,也第一次明白雄虫之于雌虫的意义。无尽的守护与责任,他终身的目标。

    最后的最后,他恍惚中听到雄虫对他说:“我爱你。”心突然碎了,碎成了粉末,一瞬间让他剧痛无比。他不知是身体的反应还是心碎的痛苦,让他不由自主蜷缩起身体。可惜雄虫压着他,将他完完全全拥入怀中,将他所有的一切都纳入怀中,那碎成粉末的心,全部向雄虫涌去,他的心变成了新的模样,雄虫的模样。

    这一切太陌生了,他挣扎着想恢复清醒,问出自己最后的问题:“你……是谁。”

    “我是你的雄主——郑光。”

    郑光一瞬间回神,又是那个黑漆漆的山洞。但是前面依旧有光。他往前走。

    是福利院。

    他看到一个小萝卜头在独自一虫做训练,项目很简单,但是他每个都会做很长时间,因为这是他仅有的,训练方法。时间在此时仿佛是一本书,随他翻页。他很快来到了第二页,还是单调重复的训练,第三天依旧,第四天依旧……

    一个月过去了,新的老师又来了,他这次教给小萝卜头们一组新的训练方式,于是郑光关注的这个小萝卜头又开始新的联系,日复一日。

    郑光这时只是纯粹的旁观者,他不畏寒暑,不知冷热,他的心神,全都系在小萝卜头一个虫身上。当他累的休息时,郑光虽然触摸不到对方,但总会拢着手指,按压训练的部位,尽管毫无用处,但他总是舍不得看到小家伙这么累。

    时光荏苒。

    雌虫也会进化。福利院的雌虫进化全靠天意,没有专门的指导,什么方向全靠随机。所以福利院的雌虫多数都很弱,属于社会的底层。但林恩不是,至少他觉得自己不是。

    他有一个秘密,自己可能有精神病——妄想症。

    他总觉得自己身边似乎有只虫,虽然从未见过,但是他相信。他感觉对方总在他旁边喃喃细语,但仔细听,又什么都听不见。他没法问,也没法写出来,只能默默藏在心里。毕竟,福利院里面,有的吃就不错了,只要不是重病,都是自己扛,至于子虚乌有的精神类疾病,让院长花钱治疗,只能是天方夜谭。

    进化的那天,他还是在训练,但是突然,自己身体里仿佛窜出一股气,直接将他击倒。剧烈的疼痛笼罩全身,他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突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你怎么了?”

    那是他第一次听见。

    紧接着,那个声音再次出声:“哦哦哦,让我想想,雌虫会有三次进化,第二次进化至关重要,是未来基础的关键,需要提前配备好营养液,以及专门的精神引导。我上哪儿找营养液去啊?!精神引导,精神引导,哎我不就是会精神引导吗?”

    林恩听着对方焦急的声音,难得心中想笑。他孤孤单单一只虫这么久,从未有其它虫担心过他,这若是临死前的幻象,那他跟感谢自己的大脑给自己临死前最后的创造。

    但紧接着,林恩惊奇的发现,自己身体里的那股气突然不再横冲直撞,它被引导到自己的四肢,又流过自己的胸腔,最终汇聚在心脏,源源不断。除开自己的气,还有一股暖暖的气,纠缠着自己的气,一同前进。那股

    气非常舒适,好像冬天里的暖炉,让他全身都暖洋洋的,剧痛之后,是无与伦比的舒适。

    郑光操控精神力在小虫身上走了好久,雌虫的精神力虽然有,但是的确很弱,他怕伤着对方,只好细微控制一点点,游走全身。这种感觉他很熟悉,当初自己被火烧火燎的时候,乱窜的精神力可是折磨他好久。虽然雌虫的精神力被梳理了,但他也不放心,还是多分出自己的精神力,又在雌虫身体里游走好些圈,最终看到小雌虫闭上的双眼以及微翘的嘴角,才放下心,停止了自己的行为。

    这是第一次,自己在这个世界,可以和雌虫产生交集。

    郑光渐渐对这种无限穿越有了思路。

    他又回到了山洞。前面依旧是光。

    断壁残垣,战火纷飞。有虫将他护在身下。

    “雄主,来不及了, 你快走,我掩护。”

    “不,我们一起!”雄虫紧紧抱着雌虫,不肯松手。

    “乖,你先去老地方等我,我肯定马上就到。雄主你跑的没我快,我先让你几步,等下肯定就追来了。”

    “我不信,我不信!”雄虫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就是不听。

    雌虫叹了一口气,手起刀落,一掌劈晕了小雄虫。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雌虫将他装进一个胶囊里,设定好目的地,就不在留恋。雄虫因为晕了,没有看到最后一幕,巨大的粒子炮对准雌虫,哪怕对方已经虫化,变成十分可怖的样子,都完全无法抵挡。一瞬间,雌虫灰飞烟灭。但这一切,都被胶囊上的记录仪拍摄下来。

    郑光恍惚了。他按住不正常的心跳。还有光。

    雄虫抬步上前。

    骄奢淫逸,酒池肉林。到处都是扭动的身躯,他推开一具具扑上来的身体,漫无目的。只想找到出口。却在不经意间看到台子上正在表演的雌虫,脱衣舞者,但对方的表情却高冷至极,引得台下的虫疯狂尖叫和咒骂,但是他们骂得越凶,扔钱扔的就越多。郑光一瞬间看呆了。对方不知怎么的,就察觉了整郑光的目光,一瞬间的视线交会,让郑光虎躯一震。他不由自主的抬脚向那里走去。

    挤过重重虫群,他站在第一排,直愣愣的看着台上已经脱到只剩重点部位的雌虫。那只雌虫又和他对视了一次。

    最激动人心的场面要来了,雌虫已经解开了系在一侧的带子,拿在手里把玩,现场的雄虫疯狂咒骂尖叫,他们知道接下来的安排,是雌虫脱得干干净净,是他的手指渐渐进入自己的小穴之中,不断出出进进,带出荡漾的汁水,是谁的钱最多,谁就可以当场将自己的家伙事儿狠狠撞进雌虫体内,进入他的生殖腔,听他的呻吟与尖叫,打破他冰冷的面具,让这个一脸冷色的高傲雌虫路出痴迷与沉醉。他是这里最火的雌虫,今天是他的开苞夜。

    雌虫即将赤裸了。郑光皱着眉头。

    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尖叫,甚至掩盖了这群疯狂雄虫的呼喊声。

    一队端着武器的宪兵快速涌入。在场的雄虫突然乱了阵脚,没有人再看台上,纷纷作鸟兽状散去。而雌虫也是快速拿起台上仅剩的衣物,试图蔽体的同时,快速离开。郑光一个撑跳,上了台子。他快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雌虫身上,一把环住雌虫的腰,却再没有其它过分动作,“别怕,跟我走。”

    郑光这时有如神附体,拉着雌虫东躲西藏,但很快就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后门。雌虫惊讶的看着这位素不相识的雄虫,惊叹对方怎么知道的这么多,郑光无法解释,拉着对方就要往外跑。

    可惜后面突然响起一阵严厉的声音:“前面的虫停下,再跑我们就要射击,再跑我们就要射击。”

    雄虫充耳不闻,还是拉着雌虫快逃。但他 突然给雌虫手里塞了个东西。

    “射击。”身后的宪兵一声令下。

    哪知雄虫突然抱住雌虫,为他挡下所有子弹。

    雌虫愣住了。他听到雄虫最后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跑。”就松开了手,再无音讯。

    雌虫跑的很快,他对地形很熟悉。依靠灵敏的身形绕晕了对方。

    他身上有一件外套,手里的东西打开,是一枚戒指。雌虫将戒指在手中仔细看了半天,突然发现里面刻着小字:to my love(致我的爱人)

    雌虫完完全全愣住了。心被巨大的酸涩所掩盖。

    郑光再次回到山洞。那依旧是白光。

    到处冰天雪地,只有一处有人烟。那里举行着一场祭祀。一只雌虫被五花大绑架在一堆木柴上。一个祭祀喃喃自语,一会儿跳得老高,一会儿匍匐在地上。郑光心里万分焦急,可是他也完全不能动,因为他也被绑着,被绑在一颗高大的松树下,遥遥看着远处的柴堆。

    雌虫和他对视,郑光知道那就是林恩,虽然远远看不清楚,但是他知道,那一定是他。他扬起一个微笑给对方,想要安抚对方片刻的心情。

    郑光看不见林恩的表情,他觉得对方怕是要死了,肯定逃不过这一劫,那自己呢?自己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赴死吗?雄虫抬头迷茫的看了一眼天,突然间,天上慢慢降起了雪。祭祀点燃了柴火,熊熊大火燃烧起来,配着漫天飘散的雪花,竟然有一种残酷的美。雌虫在火中挣扎,而郑光,眼睛死死盯住火堆,眼泪流下都毫无察觉。天太冷了,冷到骨子里,血液都冻成了冰柱,但是他的爱虫,却在高温下死去。郑光甚至发不出声音,他张开嘴都没办法喊出来。突然,不知什么撞了树,树上的雪哗啦啦啦全部落下,将他完完全全埋在雪中。冷,真冷。但是郑光却慢慢感觉到了热。他看见他的爱虫,浑身是火朝他走来,他的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

    “你来了,快给我抱抱,刚刚疼坏了吧。”郑光心疼的说道。

    捆绑的绳子被烧断了,他和爱虫拥抱在一起,热烈的火焰将他们笼罩,为他们在萧瑟的冬日中,保留最后一丝温暖。

    郑光恍惚抬起头。黑暗,无尽的黑暗,洞穴里似乎没有了光。

    “林恩,你在哪儿?”他精疲力竭,刚刚的经历让他完全没有力气继续走下去了。或许也没必要走下去。如果这些都是曾经,那么他们的相遇,早已是命中注定。

    黑暗中,响起了多余的脚步声。

    “林恩,是你吗?”郑光靠着山壁,低着头。

    “雄主,我来了。”熟悉的声音回荡在周围。

    郑光很安心,他想抱抱对方。可是,对方却放弃了他的拥抱。因为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

    “放开他,你这个冒牌货。”

    一束光照过来,穿透了黑暗里的安详,直直照出那个“林恩”的真正模样。

    郑光抬头一看,眼神骤然紧缩。这只虫他见过——艳丽的容貌,勾魂的双眼,曼妙的身材,曾经第一次精神力出现时,出现在他眼前的幻象!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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