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宗事件后,江湖上都传疯了。

    关于赫连征、阿木烟、昌辞、逍遥宗六杰这些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已经出了好几个版本的话本。

    但不管哪一个话本,里面的陆掌柜都是英明神武、力挽狂澜的存在。

    客栈里的伙计们把话本子都翻烂了,掌柜的却还没回来。

    倒是前来住店的人越来越多。

    陆见微利落下马,笑着道:“家里可还好?”

    “一切都好!”岳殊双眼极亮,“不过雪姐姐还没回来,梁大哥离开几日又回来了,还有应大侠,他在客栈找不到活儿干,张伯就安排他去锄地了。”

    主院其余伙计听到动静,全都跑出来迎接陆见微。

    云蕙急着过来,手里的针线都忘了放下。

    “掌柜的,大家伙儿都等着您回来呢。您一路辛苦,我去沏壶茶。”

    “掌柜的,我来牵马。”薛关河兴冲冲接过缰绳。

    陆见微笑容不减,说:“这几位都是贵客,阿岳,领他们去小院歇息。”

    岳殊望向徐三作等人。

    住小院,要不要收钱啊?

    陆见微在路上已经与他们言明,徐三作等人知晓小院贵,但他们根本不差钱。

    他们本就打算在这住上一段时间,一个月起租而已,不妨事。

    “公子!”阿耐从练武场方向飞奔而来。

    裴知眉目含笑:“长高了,武功也有进步。”

    一段时日未见,阿耐已经从四级突破到了五级。

    听了这话,陆见微才想起来查探伙计们的武功,发现个个都有进步,心中甚慰。

    她进了厅堂,饮了几口热茶后,吩咐张伯:“通知武林各方势力,邀请他们前来丰州商讨‘江湖扶助联会’成立一事。”

    张伯领命。

    “等等,给上官淮的多加一句,让阿瑶也一并来。”

    请帖发出去后,各方势力纷纷响应。

    陆见微回到客栈后彻底闲下来,每日不是练功就是研究医术和蛊术。

    裴知在客栈歇了几日,便恋恋不舍地回去京城,打算交接玄镜司指挥使一职,再去南州处理生意事宜。

    他和陆见微名下添了不少田庄和商铺,需要更多人手进行打理,他不得不回去一趟。

    这一别,估计要好几个月。

    陆见微心里没多大感触,就是客栈突然少了薛关河和阿耐的争吵,还有点不习惯。

    她靠在院子里晒太阳,手边是云蕙沏好的茶,茶香满院,和着渐浓的秋色,安逸而静谧。

    梁上君提着水桶翻墙而入,看到院中的陆见微,脚步于空中一滞,差点摔下来。

    “掌柜的,您这敛息功夫是越发精进了,我都不知道院里有人。”

    其实不是敛息功夫,而是陆见微内力到达九级中期,再加上功法自身的效果,导致她现在成了一个“隐形人”。

    旁人在院外,根本感受不到她的气息。

    陆见微半阖双目,懒洋洋道:“你是学不会走门?”

    “走门那还叫‘偷’吗?”梁上君自有一番歪理,“更何况,我这样招待客人效率更高。”

    “你的活是清理马舍,什么时候招待客人了?”燕非藏持刀而入,身旁还跟着应无眠。

    应无眠下战帖失败后,输掉了所有的身家,他曾说过要供燕非藏差遣,所以用故白头救了人之后,就回到客栈当个平平无奇的伙计。

    客栈里实在没什么可以让他干的,燕非藏包揽劈柴,不愿让旁人染指,好在张伯有法子,说外头的庄稼地长了不少草,需要人手去锄地。

    应无眠便自告奋勇,拎着锄头去锄地。

    本以为一个出身武林盟的弟子,根本不通这种粗活,谁知道他不仅会,还熟练得很。

    众伙计瞧得啧啧称奇,问他为何会锄地,应无眠闭口不答,只闷头干活。

    大家便不再问了。

    “姓燕的,你跟他们学坏了,成天挤兑我。”梁上君哼哼唧唧,“掌柜的,您给我评评理。”

    陆见微:“杂事莫扰。”

    “……”

    梁上君没能找回场子,只好提着水桶去了后院。

    “掌柜的,杨兄托我问您一句,他先前定制的刀何时能拿到。”

    之前客栈大比,同等级的比试中,第一名可以获得定制武器的名额。

    杨屹是七级武者组的头名,他的刀在和燕非藏的对战中断了,亟需一柄新刀。

    除他之外,四级武者组的头名,也定制了一把武器。

    五级武者组的头名是赫连雪,六级是燕非藏,两个人都没有使用名额。

    定制武器是由小客一手操办的,但赚到的钱,要跟陆见微对半分。

    “五日后。”陆见微随口应了一声,又转向应无眠,“应武王在客栈住得可还习惯?”

    应无眠躬身作揖:“陆掌柜折煞晚辈了,叫我名字便可。客栈很好,我住得很习惯。”

    陆见微:“嗯,忙去吧。”

    片刻后,徐三作和梅九疑一起,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没人专门招待,两人很自觉,自己搬了椅子坐下。

    “陆掌柜,昨日你给的酒喝完了。”徐三作倒倒酒葫芦,表示壶里一滴也不剩,“能不能再多给几坛?”

    陆见微:“美酒酿造不易。”

    “你肯定在骗我,故意吊我胃口。”

    “你可以不住。”陆见微不跟他客气。

    徐三作瞪圆眼睛:“你这掌柜当得忒小气,租金收那么高,连点酒都舍不得,枉我还打算……”

    话没说完,故意闭上嘴。

    陆见微瞅了他一眼,不禁笑问:“打算做什么?”

    “你这客栈,练武场有,医庐也有,有点门派的样子了,就是还缺了一样东西。”

    “洗耳恭听。”

    徐三作昂起下巴:“虽说小老儿的手艺比不得你师门的铸造师,可教导几个学徒还是绰绰有余的,有天赋的铸造师不能埋没了。”

    “有天赋的?”陆见微本就有聘用徐三作的计划,但不知道他这话从何而来。

    徐三作抖了抖山羊胡,皱眉说:“你店里有个伙计,铸造天赋还不错,却只能当个扫地的伙计,未免太暴殄天物。”

    陆见微:???

    客栈里还有这样的隐藏天才呢?

    她叫来张伯,道:“徐大师说客栈里有位擅长铸造的扫地伙计。”

    张伯一脸懵,问:“徐大师说的伙计叫什么名?”

    “姚钧。”

    张伯想起来了:“是之前新招的伙计,他说他一家都受过掌柜的恩惠,就从苍州来到丰州,给客栈当伙计。”

    “他是不是有个妻子,还有一个孩子?”陆见微问。

    张伯惊讶:“原来真的与您有渊源。”

    鉴于陆掌柜的名望,许多前来应聘的人,都说他们曾跟陆掌柜有过渊源,包括但不限于救命之恩、同店之缘等等。

    陆见微颔首:“他的铸造天赋确实不错。”

    “我就说吧!”徐三作翘着二郎腿,“客栈里也就缺个打铁的地方了,小老儿不嫌弃你这地儿小,正好闲来无聊,就当做做好事,帮你带出几个铸造师。”

    陆见微失笑:“我这小庙,恐怕放不下你这尊大佛,还是免了吧。”

    “……”

    梅九疑摇着扇子笑道:“徐三作啊徐三作,你也有求着给人打铁的一天。”

    “臭书匠,你别五十步笑百步,真当我不知道你这几天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

    “你跑去庄稼地里,撺掇应家那小子当什么盟主,又去了练武场,跟姓燕的叽里呱啦废话半天,还跑去医庐,同一个小姑娘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也没见谁搭理你。”

    梅九疑扇子微顿,说:“只是闲聊几句罢了,你莫要夸大其词。”

    徐三作转移矛盾:“掌柜的,你评评理,小老儿有没有夸张?!”

    “掌柜的?”陆见微挑眉。

    “天天听那些伙计这么叫你,我都习惯了。”徐三作特别能拉得下脸面,“反正我都决定在你客栈里做工了,这么叫没毛病。”

    陆见微:“自荐是没有工钱的。”

    主院的伙计们当初都是自荐留下干活的,从来就没见过工钱。

    徐三作:“我不差钱。”

    他以前赚到的钱,足够他挥霍一辈子的了。钱已经不是他的追求,铸造技艺才是。

    他没有那个脸皮去求陆见微的师门传授技艺,但日久见人心嘛,说不定哪一天陆掌柜心软,就愿意带他去瞻仰一下铸造大师的炉子呢。

    瞧瞧燕非藏,再看看应无眠,都是成功的例子。

    “随你。”陆见微应了,又说,“之前与你说过,倘若能从沼泽出来,就送你一柄宝剑,作为指引进入白云村的谢礼,稍后我让人送去你的住处。”

    “我说了不用,要不然你带小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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