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步并两步走到蚌精面前,什么葡萄糕点装了一箩筐给她,以祖母找她为由,强行打发走。

    继而躲过一劫地长嘘一声,继续剥龙眼吃。

    在河宫住了一晚后,次日二人便打算启程,人类在妖界毕竟不安全,还是早点离开为好。

    霓罗先去水牢找溺斗,肥硕的身躯不禁让人发愁。

    相善用扇子敲了敲牢门,声音震醒溺斗。

    看到他睁开眼皮,霓罗本能后退,生怕它突然发狂。

    没成想溺斗只是睁开眼睛,并没有什么有害之举,反而在相善的凝视下极为安分。

    相善变出一筐水果,溺斗犹豫半响,主动将体量变成狗一般大小。

    “这还差不多。”

    “咔哒”打开牢门,溺斗跳出来,低头吃水果。

    犹花亲自送他们到河宫门口。眼瞅着就要出去了,相善发问:“你该说了吧。”

    犹花掌心一摊,透明的泡泡冉冉升起。

    泡泡犹如镜像,将盗贼者的脸映出来。

    让霓罗万万没想到,此人他们竟然认识,“桃叁娘?”

    霓罗与相善离开河宫,沿着河水一路直下,远远便看到青翠碧绿的苦竹林。

    凉风阵阵,茶棚内坐着两鬓斑白的辜满城。

    “两位回来啦。”他慈祥地起身,倒了两杯凉茶。

    相善一看他的灰白的面色,“你生病了?”

    “哦”,他摸了摸苍老的面皮,控制不住握拳咳嗽两声,“前几日下雨,估计是感染风寒,回头喝几副药就好了。”

    霓罗好奇:“敢问先生高寿?”

    辜满城笑而不语,抬起干瘦的手说:“不说也罢。”

    说话间蜀葵就来了,手里端着一碗褐色汤药,看到他们二人,留意了一下霓罗的精神。

    “看来你们已经见过我师傅了。”

    她把汤药放下,叮嘱辜满城趁热喝,转眸看到溺斗,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什么东西,长得如此瘆人。”她自觉离得远一些,又问霓罗:“还需要我给你把脉吗?”

    霓罗伸手过去,蜀葵立马像个小先生似的拿起架势。

    “嗯~叁片龙鳞下肚,多少亏空也都该弥补了。”

    蜀葵看向走神的相善,嗤笑:“看来,你没有得偿所愿。”

    相善吃瘪,拉着霓罗准备进去,临了指着辜满城,振振有词道:“这老头阳寿将近,你好好珍惜吧。”

    “你...你胡说什么?”

    蜀葵“啪”地拍案站起,那嬉笑的眼底漫起微不可查地红丝和惊怕。

    相善见其如此,心中拥堵的不忿瞬间是纾解,不搭理她,径直回房去。

    到了房中,霓罗看他忧心忡忡,问:“在想怎么找到日晷镜?”

    相善长吁短叹,盯着她纯澈的眼眸,“你可知日晷镜的作用?”

    她摇头不知。

    相善深情抚摸她发鬓,眼眉,“日晷镜记录天地万物,只要你照了它,便可想起前世种种,就会想起我。”

    闻言,霓罗下意识闪避,“前生事,前生了已。为何要扯到这一世来。”

    “可前世并未了。”相善抓着她双肩,弄得霓罗生疼。

    他一字一顿地恳声,眼中有股子说不清的怨愤,“正因前缘未了,我们今生才得以相遇,明白吗?”

    相善怨气浓重,如果她继续违逆,恐怕引得他勃然大怒。

    “嗯”

    相善松开她的肩膀,开扇挥在胸前,平复心情,“我们先回煌京,问一问月容如何找到桃叁娘。”

    霓罗迟钝“嗯”了一声。

    当天夜里,大雨滂沱,一声声牵心动肺的咳嗽声传遍竹屋内外。

    霓罗正要准备下楼询问,相善直接拉住她。

    “去哪儿?小东西。”

    “辜满城咳得如此严重,我去看看需不需要帮忙。”

    宽大的手掌直接把她拉回去,“放心吧,不需要你帮忙,小人参精不会放任情郎病死不管的。”

    “情郎?”霓罗险些以为自己听岔了,“你是说他们两人是....?”

    雨声吵得人心烦,相善聊赖地把玩着扇子,“初相逢时辜满城应该也是青年才俊,不过岁月煎人寿,他才老成这般模样罢了。”

    霓罗大为触动。

    想想蜀葵花季少女,再想想辜满城老态龙钟,怎么都没想到两人是这种关系。

    溺斗窝在床腿便酣睡,兴许是身材小了,鼾声也不如之前那样凶猛,但微微能听出呼声。

    相善看她半天不语,搂腰把人带到怀中。

    “人生虽然只有短短几十载,但对妖而言,千年也不及那惊鸿一面。”相善若有悲恸,贴在她耳鬓喃喃道:“所以可以忍受千百年的孤寂,只为等那一人重逢。”

    “你说人妖殊途,但真爱可以穿梭日月,日后你老了我照样可以守着你,像他们一样,到来生来世再相遇。”

    柔曼轻语,让霓罗不知不觉心内泛起酸楚。

    相善将人箍在怀中,一刻也不愿放开,挑起她下巴,字字虔诚道:“小东西,莫要再负我。”

    他眼底的悲伤浓的化不开,直让霓罗不敢轻易触碰。

    这一夜雨声不歇,相善在床上圈住着她,手指拨弄她的发丝。

    痒痒的。

    霓罗问:“你打算把溺斗带到哪儿去?”

    “自生自灭,它本就是四海为家。”

    霓罗躲开他的手,侧躺在枕上。

    清冷的侧脸自带一股美意,相善情不自禁俯身亲吻,余光意外从领口处瞥见两多沉甸甸的浑圆,一股邪火便直窜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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