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部尚书往旁边一看, 胤禩居然又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真的,以前从没发现过啊,阿哥和八阿哥是这样的人?为什还摆一副“我也是受害者, 每日朝不保夕”的怜、无辜样子, 每每用言语压得内务府无法脱身的难道不是你吗?各地早都传遍了啊,阿哥与八阿哥的黑白双煞之名。

    ……对啊, 老大和老二不行, 老和老八貌似还有点意思?康熙的心思也转了起来, 状似无意地笑道:“去黑龙江的路上, 朕也是听过的。什‘黑白双煞’, 是民间传来的吧, 赞扬你手段雷霆有效,还会将一些恶吏收敛的财富尽数归还于民。”

    “?”胤禩惊讶地眨眨眼, 他还真没听过,怎皇阿玛都知道的事,朝堂里也没人给他知会一声?黑白双煞……这听起来也不太好听吧。

    胤禩不着痕迹地蹙了眉头, 看康熙的表情似乎心情不错, 便以开玩笑的吻道:“臣还真是头一次听闻,那这双煞,谁为黑谁为白啊?”

    他肯定是白吧, 毕竟哥安排他去善后时, 他还夹带了一些私货,招顺安抚了一番, 虽然没人表现什意向,至他友善的态度还是放在那里了……

    部尚书:“哈哈, 然您是黑, 阿哥是白了。”

    胤禩:“哦, 我白——????”

    啥玩意,这怎就然了。

    部尚书看胤禩还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心里不禁想,看看,看看,这就是黑心肠的人,多装啊,完全看不他有两副面孔。劝税的时候重拳击,刮完人的钱,还要用温言细语试探、折磨一番人家的神经,多官吏被八阿哥惊吓过后,或是请辞还乡,或是金盆洗手。

    胤禩还不服气地想再细问,胤禛却带着些惶恐地说:“不好吧?这个言论是不是得压一压?黑白双煞,指得不就是阴曹地府里的两位黑白无常吗?这……这不好开玩笑的。”

    胤禛是真的冒汗了,他是亲眼看见青阳大师如何把人送地狱的,别他一生行善,地府的时候被两位无常穿小鞋……

    本还笑呵呵的康熙也不禁:“……”

    ……这事还真说不清楚。

    他岔开话题:“内务府之事,你做的不错,但照这算,六十万远不足他贪墨的银两。胤禛啊,还有胤禩,你继续努力。”

    部尚书:“……”

    啊?还要继续努力吗??

    康熙挥退部尚书,带着胤禛和胤禩又往前走了几步,仰头看看乾清门,以很然的吻试探:“朕不在时,你做得不错。倘若有朝一日,朕累了,管不动了,这大清江山,便是你的天。”

    这算得上是明示了吧?康熙极为满意地想,回头就想观察一己两个子的脸色。

    胤禩也在想:这算得上明示了吧——明示知道他与大哥、明珠走得近!

    胤禩腿一软:大哥才立誓,终生驻守黑龙江,明珠也丝毫没有阻止,反倒对皇阿玛一副感激涕零、恨不肝脑涂地的样子,分明就是在黑龙江时被发难了吧!难怪明珠最近都不给他发信了。

    “、臣万不敢有这等妄念啊,”现在的胤禩比

    刚刚的胤禛还要惶恐,噗通跪,膝盖都快碎了,“只愿效仿伯父裕亲王,忠心为君,辅佐圣上!”

    胤禩觉得己这个表达已经挺有分量的了,结果胤禛一秒更重地跪在他旁边,用充满恐惧——就是那种见到恶鬼的恐惧——的语调说:“皇阿玛!您若是还怜惜臣,求您收回方才的话吧!臣是宁死也不会有这种不忠不孝不义的想法的!”

    天是怎了,先有黑白双煞,后有犯上谋逆,这是非要把他绑上称砣沉进地狱吗??

    胤禛心中动对号入座:他要继位,太子必除,还得想法子堵住天人悠悠之,那就唯有诽谤害人。诽谤害人,拔地狱,第一层一万年,换算成人间年数一百三十五亿年。在世时离间骨肉,挑唆父子兄弟不合,铁树地狱,第三层万年,换算成人间年数两千一百六十亿年,比第一层痛苦二十倍。犯上谋逆,孽镜地狱,第层八万年,换算成人间年数八千六百十亿年,比第一层痛苦八千倍……

    “……”胤禛算不去了,颓然一坐,默默流眼泪。

    康熙:“………………”

    ?????

    不要吧,不要真的无人替???

    老和老八也在心中痛苦地想:不要吧,不要说/怂恿我谋逆。

    这一刻,父子三人都像快要死掉一样,在乾清门前凝固成痛苦的组雕……

    经过一段时间的通力合作,黑龙江地区的斋醮就剩城内,因为本身就有兴隆寺、金光寺的和尚帮忙,任务不重,青阳结束的时候天还没黑,张双迎就建议各路道友以先由活动,在城内的市集等地逛逛。

    听到以由活动的消息,众鬼舞得就像过节一样,陈圆圆头一个踩上城门,仗着活人看不见她,叉腰大放厥词:“这整个城,都是本姑娘的!”

    “拉倒吧你,”鳌拜一个猛扑就把陈圆圆挤开了,“知道要养这一座城每天得花多银子吗?让开让开,让老夫来——”

    孝庄很看不惯这两人的做派,只处寻找:“酒楼呢?怎回事,小东家,为什春盛酒楼没有开到黑龙江来。”

    “……”青阳苦婆心地说,“人家张道长是让大家休息,您休息还肝外观啊?”

    孝庄:“?肝外观对老身来说就是休息。”

    除了这几个比较难搞的鬼,其他阴鬼倒是比较让人省心,苏麻喇姑攥着沈万三在逛布料店,拿沈万三当取款机那使,索尼则仗着己是鬼,处打探军情,想着怎发展阴兵。至于阴兵,那就比较杂乱了,总之近千号鬼放去,吓得好几个和尚道士举起法器,还以为有没超度到的漏网之鱼……

    “鬩祖,”青阳临收回眼神前,看到几个阴兵偷喝几位道友刚温好的酒,被道士暴起而攻,“我去拉个架,你不帮我去那家店看看,卖的什?怎围了那多人?”

    黑龙江这地方,地广人稀,极为贫瘠,市集也远不如秦淮,像这种将店面里三层外三层围住的盛况,还真是罕见。青阳本是想和罗睺一块去的,但谁让家里的哈士奇脱了缰……

    罗睺极为勉强点头,目送青阳离开,才转身往人群走。

    他也不需要挤的,伸手举重若轻地拨了两,人就走到了最前排。

    “来啊

    来啊,都来看一看啊!拉灯道人最新著作,《师尊与我的二三事》,感情细腻,剧情跌宕起伏,三生三世是虐恋情深哪!最重要的是,其中不乏拉灯道人的拿手绝活……”书斋的老板边吆喝边收钱,还冲着围过来的人露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罗睺:“????”

    什师尊!

    罗睺极为敏感地看向老板,对方仍旧保持着热情推销的笑容,而且周围的客人也在疯抢,丝毫没有异样。

    被罗睺挡在后面的客人还催促起来:“买不买啊,你要是不买,让我往前啊!”

    “……买一本。”罗睺掏银子,将沉甸甸的书拿到手里。

    本尊就是想了解一,人间现在的风气……

    “就买一本吗?”老板热情地凑过来,“我私以为哈,这一本还不是拉灯道人的巅峰之作。前段时间的《师尊,不要》,还有《与师尊共度的一百个日夜》,那才是妙笔生花,堪称登峰造极啊!比如里面的坐莲式,啧啧啧……”

    “……哦。”罗睺的内心实际上充满茫然,心想坐莲式啥玩意,佛门的技巧?但写书的称道人,这些买书的也不像佛门弟子。

    他不动如山地沉声说:“都拿一本来。”

    “……”旁边几个还在小声说“来全套”的瞬间惊住了,接着也受到鼓舞一般吆喝起来,“都拿一本!我也都拿一本!”

    老板乐死了,忙不迭地找钱,罗睺则提着一篮子的书,茫茫然地挤人群。

    站在街头,他思索了一,缓缓伸手抓起一本《师尊,不要》,随意翻开一页:

    【……“不行!”小徒弟哭泣着想要推开师尊……】

    “……!”罗睺猛地把书合上了。

    等会等会等会。

    这什?是正常师徒那个关系吗?

    罗睺刚刚还光明磊落的站姿,不由主就改了改,抬袖虚掩住篮子,缓缓环视了一圈周,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翻开刚刚那页。

    【……师尊淡淡看着弟子,抬手解脖颈处冰冷的丝绸,无情地系住……】

    罗睺:“!!!”

    什!东西!

    鬩祖在原地重复裂变——爆炸——复原的循环。

    他忍不住抬手摸了一己脖颈间由世间至阴所化的绸缎,超强的代入感让他的目光忍不住往看,然后毫无防备地被输了一通什叫做“坐莲式”。

    “……?鬩祖?”青阳提溜着几个皮青脸肿、但是次还敢的阴兵回来,远远就看见罗睺一副痴痴的模样,红着脸站在街,“你——去买东西了?篮子里装的什呢?”

    青阳好奇地探头想看,罗睺瞬间后撤了数步,然后一把将篮子和书全扔进了袖子里:“没没什,回吧。”

    “?”青阳奇怪,怎还结了,“真没什?那我还想去那家店看——”

    “不行!”罗睺一把抓住青阳的肩,把人掉了个方向,强推着远离那家万恶之源,“回去……我想吃供斋了!”

    在这种小事上,青阳还是蛮纵容罗睺的,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开始询问想吃什。

    “……”罗睺的思绪有一秒的走偏,想起方才看得段落里,师尊邪肆冰冷说

    的那句“吃你”。

    罗睺:“……”

    啊!!这污秽的人族!

    …………

    鬩祖不对劲,青阳是一见面就品来了。去伙房准备糕点的时候,他想了想,暗戳戳地叫回灶王奶奶询问:“我去拉架时,鬩祖他——”

    灶王奶奶捂着嘴笑着,了青阳一满怀的书:“就是去买这些啦!你在这做糕点,鬩祖大约也在屋里偷看吧?来来来,糕点让奶奶做,你先翻翻准备一。”

    “??”青阳莫名其妙,低头一看书名,“……”

    谁啊,这具有先进精神,写如此禁忌的小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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