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见野:“……”

    他重重咳嗽了两声,捂着被撕痛的喉咙,胸口起伏弧度变急,立刻再次吸引了沈冬冬的注意力。

    他连忙又回头扒床栏杆,抬爪拍盛见野的被子,“你别乱动呀,快睡觉盛见野,我给你到校医室买药去。”

    傅伦:“走,黄焖鸡米饭。”

    “傅伦。”盛见野用沙哑如粗沙的嗓音喊他,抬起手虚空竖了个中指,用力绷紧无力的指节,无声胜有声。

    沈冬冬给盛见野搭好凉毛巾,扭头说:“你自己去吧傅伦,我待会儿随便吃点小零嘴儿就行,上学期你们买的猫罐头我还没吃完。”

    男朋友和免费可乐放在天平两端,这还用选嘛?

    猫刚刚,就是馋嘴了下而已……绝对没有抛弃盛见野的想法!

    “随便你。”傅伦放下书包,搬出电脑看起了论文。

    沈冬冬趁着傅伦在宿舍,抓紧时间出门去校医室,托他暂时照看,详细描述症状后拿了点退烧消炎药,又马不停蹄回来喂给盛见野。

    盛见野病恹恹的,难得没满嘴跑火车,也没力气调戏小猫咪,靠在沈冬冬腿上乖乖把药吃了。

    “冬崽……”盛见野嗓子像被烧干,额头在他腿侧蹭来蹭去。

    “咋啦?”沈冬冬低头,笨拙地给盛见野按摩头皮,不解回应。

    但盛见野只是又喊了声“冬崽”,昏昏欲睡。

    好黏人啊。

    沈冬冬在心里偷偷评价。

    还、还挺可爱。

    猫猫学着盛见野平时哄猫睡觉的动作,规律地抚摸盛见野的头发,直到他滚烫的呼吸渐渐均匀,脑袋渐渐脱力地往旁边歪去。

    沈冬冬小心翼翼地从床上下来。

    傅伦起身:“给你俩带份饭?”

    沈冬冬压低气音:“嗯嗯,谢谢你。”

    傅伦接过沈冬冬的饭卡,离开宿舍。

    他半垂着眼帘,心里有点不爽——沈冬冬的那声“谢谢”礼貌又疏离,如果站在猫面前的是盛见野,坏脾气的小猫咪肯定会颐指气使,蹬鼻子上脸指挥对方,对方不顺从就会撒娇耍泼。

    傅伦越想,眉头皱地越紧。

    他还是不明白,比起盛见野,他到底哪里做得不好。

    明明他也对猫很好,时刻关注猫的身体健康,好吃好玩的都会喊沈冬冬。

    这次选课前,还特地花好几个小时,帮沈冬冬总结了他本学期的选课指南,比盛见野的动作要快得多,猫高兴地差点原地跳舞。

    但沈冬冬始终当他是舍友,只不过从“坏蛋舍友”变成了“好人舍友”,完全没有向他靠拢,认他当主人的趋向,更别说亲密地嬉戏打闹了。

    傅伦想不通。

    -

    沈冬冬下午翘课,在宿舍照顾盛见野。

    好在这节课不点名,沈冬冬打算下了课借傅伦的笔记。

    宿舍只剩略粗重急促的均匀呼吸,偶有翻书声音,猫猫坐在自己的床头,抱着膝盖复习六级词汇,时不时看盛见野一眼,给他掖掖被角。

    盛见野在昏睡,沈冬冬瞄着瞄着就走了神,垂眼盯他。

    鼻骨好高,看起来很硬的样子,盛见野特别喜欢用鼻尖替代手指,抵住猫猫的侧颈或耳根,蹭地沈冬冬有点疼才去亲。

    发白的嘴唇薄薄的,咬起来特别软,像在吃果冻。

    哇,睫毛也太长了叭?猫猫忍不住伸手,轻戳了下。

    小羽扇刮过指腹,看盛见野眼皮颤了下,猫猫赶紧缩手,下床给盛见野换凉毛巾,侧颈捂热的水也要倒掉重装。

    猫猫低着头装水,耳根有点发红。

    他还是第一次,以这种超级近距离观察盛见野。

    确实长得好帅啊,像个妖精,难怪猫猫有时候会被他迷住,稀里糊涂就同意了很多怪要求,事后就后悔地想给自己来两记猫猫拳。

    沈冬冬抬头,向右撅起嘴巴,瞅瞅自己的左侧脸,再反过来噘嘴瞧另一边脸,猫猫的五官也很标致嘛。

    猫一直知道自己长得好看,猫形好看,人形也很清秀。

    猫形可爱的好处太多,沈冬冬卖萌卖地炉火纯青,在猫咖的时候,猫猫一撒娇,客人的魂儿都飘了。

    不过人形嘛,就不太好了。

    以前沈冬冬惹来的都是麻烦,坐个公交车都有人想猥亵猫猫,上学很容易被老师记住,最终沦为点名常客。

    猫也可以学学盛见野,正确使用自己帅气的脸,以牙还牙。

    比如盛见野想做凑表脸的事儿,猫猫就发动小可怜眼神攻势!逼迫他偃旗息鼓,给猫放假!

    沈冬冬朝镜子高高噘嘴,又委屈矮眉,尝试了半天。

    虽然猫看得起了鸡皮疙瘩,觉得略略夸张和恶心,但不可否认还是很可爱的,谁能拒绝这种眼神?

    猫猫信心满满,决定等盛见野病好了就试试。

    卫生间外传来开门声,猫猫回神,探头看了一眼。

    “嘘,盛见野发烧了。”沈冬冬看曲大嗓门张嘴要说话,连忙抢先。

    曲俊文晒得更黑了,但脸颊也更瘦,凸显线条硬朗的脸颊骨骼。

    他摘下墨镜,飞扬剑眉微微上挑,不屑地嘁了声:“发烧就睡觉,身体素质这样还谈恋爱啊?哥发烧的时候还能做四百个俯卧撑。”

    沈冬冬:?

    有点超纲,猫做四十个已经是要命的程度了。

    “有点儿脑子,都不会在发烧的时候,去做俯卧撑。”

    盛见野懒懒沙哑的声音响起。

    沈冬冬赶紧提着毛巾回去,“你怎么醒了啊?”

    “谁叫某只小猫偷摸我,摸醒的。”盛见野闭着眼说。

    “……”猫猫心虚。

    曲俊文叮啷咣当收拾了半小时,清空行李箱,仰在椅子上私聊沈冬冬。

    曲俊文:餐厅退了?

    沈冬冬:嗯。去餐厅太折腾,咱们在宿舍偷偷地过。

    曲俊文:心疼上了?小情侣别熏我。[白眼]

    曲俊文:这要是去年,寿星发烧就取消活动得了。反正生日聚会就是找点借口出去玩儿,啥庆祝不庆祝的,还不如给病号带点食堂的饭。

    沈冬冬:就要就要![打你]

    -

    盛见野的烧,下午睡醒退了下去。

    可晚上再次烧了起来,睡得很不安稳,沈冬冬总是听到他的翻身声,鼻腔无意识的闷哼,说实话有点吵。

    听起来就像……被丢在雨里的可怜小狗。

    沈冬冬无声把脑袋埋进被窝,再探出时,又变成了棉花团子。

    几乎和身体一样粗的鸡毛掸子尾巴轻轻摇晃,高翘着维持平衡,无声跳到盛见野的怀里,挤进男生脖颈与枕头留下的小窝。

    猫猫伸出小舌头,轻轻舔盛见野滚烫的脸颊,心里有点焦虑。

    快点好起来呀盛见野。

    明明过生日,却要遭罪,要是病生在猫猫身上就好了,盛见野就能快快乐乐地过生日了。

    盛见野眉头拧地死紧,迷蒙着睁开双眼,很快就感受到脖颈传来熟悉温暖的触感,他唇角轻轻勾了下,把猫揽地紧了些,眉间凸起的川字渐渐放平。

    一人一猫平静依偎,度过漫长难熬的夜晚。

    猫迷迷糊糊,好像听到盛见野讲梦话了。

    好多呢。

    别走,妈妈,小猫猫,宝宝,回来,疼……

    重复次数最多的是三个字,对不起。

    后面偶尔跟着对猫猫的千奇百怪小称呼。

    乱七八糟,猫晕乎乎地记不住,第二天睁开眼就全忘了,只顾望着近在咫尺的深邃双眼发呆。

    “又看呆了?”盛见野鼻音浓重,揉了把猫猫的小脑袋。

    “咪!”布偶猫蹭地跳起来。

    他跳回床位,裹紧自己变成人形,眼睛亮闪闪。

    “你的病好了吗?退烧啦?”

    “差不多。”盛见野坐起身来,揉捏还在隐痛的太阳穴,眼眸懒洋洋地半眯着,像没睡醒,“不退能行吗,岂不是辜负猫崽儿不辞辛苦的照顾?谢谢小猫咪。”

    “我呸!”曲俊文刚醒就听酸话,呸地唾沫星子飞溅,白眼都快翻上天。

    “……”傅伦也无语翻身,用枕头捂住耳朵。

    盛见野挑眉笑得更深了。

    酸死你们。

    曲俊文对宿舍内庆祝生日的流程不太熟悉,特地咨询了很多女同学,大概了解流程,跟其他两人通了气儿。

    做起来其实很简单,就是晚上趁盛见野不备,啪地关灯,再端着生日蛋糕进来唱歌,起哄让盛见野吹蜡烛许愿。

    沈冬冬还变成了小猫咪,围着蛋糕转圈,咪咪催他。

    “哥哥留个蜡烛,小猫咪也许个愿望好不好?”盛见野轻摸猫咪脑袋。

    “咪!”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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