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之际,张公公入来禀道:“启禀皇上,户部尚书张大人在外求见。”

    看看栀娘的落溪说:“你们先去里面坐坐吧——宣。”

    “遵旨——,宣户部尚书张大人觐见——。”

    水晶珠帘还在椅,坐在登子上,看不到那个户部尚书长得什么模样,只听一个恭敬的声音传入耳中:“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张大人起身后躬身道:“启禀皇上,您早朝上吩咐臣去查的事情已得到确切的消息了。”

    “说说——。”

    “是,南江流域附近确是涨了大水,附近的百姓如今流离失所,臣已查到南江城城主递进傲然城的奏章被人劫了,才导致消息南江流域的消息中断,事情发生后十几日才知道,至于被人什么给劫了奏章,恕臣无能,至今未有半点消息。”

    被谁劫了?他当然知道,因为此时正有人惟恐天下不乱。“张公公。”皇帝说道:“去宣工部和刑部尚书来见朕。”

    “遵旨。”应完声和张公公走了出去,皇帝继续说:“可有消息南江城主现下如何安置百姓?”

    “回皇上,南江城主已带领百姓日夜兼程,逃往山上避难,虽人员有损失,但情况还不至太坏。”

    “他就没想办法阻止洪水继续吞没村庄么?”

    “有,城主已经将城内和村庄内的所有男丁都派往涨水较严重的地方阻塞了,但好像效果不是很理想。”

    说话时,工部尚书林大人、刑部尚书沈大人走了进来:“叩等叩见吾皇……。”

    两位大人的请安之言未毕,皇帝一招手说:“够了,就算你们不停在朕耳边高呼万岁,朕也活不到一万岁,都起来。”

    两个尚书心怔,平起身道:“谢皇上。”

    皇帝起身,叹息道:“刑部,如今牢里关着多少犯人?”

    沈大人躬身道:“回皇上,现如今死刑犯三十人,重犯一百七十二人,轻犯二百一十四人。”

    “传朕旨意,南江流域那边涨大水,除死刑犯外,轻犯二百一十四人,重犯一百七十二人全数前往南江流域待工,南江流域附近的州牢、城牢里的犯人也一律前往。”

    “臣遵旨。”沈大人拱手遵旨立到了一旁。

    “林大人,南江流域涨水,淹没了许多村庄,如今南江城城主令人堵截的方法看来不可行,朕打算在南江流域周边村庄和镇甸周围开沟凿渠,将洪水引进周边,一来可让洪水减退入村庄,二来夏日可用来灌溉农田,刚才朕的吩咐刑部尚书的事情你也听到了,至于现场沟渠如何的设计,就由你安排工部的人前往,记住,尽快让那里的民生得以生息,朕不想再听到这种不幸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臣遵旨。”

    皇帝挥手道:“都下去安排吧。”

    “臣等告退。”

    张大人和沈大人走了出去,林大人刚又回转头,拱手道:“臣启皇上,那南江城主奏章被劫一事该当如何处置?”

    “此事朕另有安排,你只管做好你自己事情。”皱眉,知道连鹤楼有所行动了。

    “遵旨,臣告退。”

    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落洵表面上一直盯着书看,明黄的桌布下,小手却激动的紧握颤抖,他不得不承认他崇拜他,崇拜他的处事态度与果决,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能在半盏茶的功夫内解决掉。

    栀娘静静的坐在那里,落溪已在她的怀里睡着了。方才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皇帝,不明白自己何时与这样高不可攀的人有了交集?

    想到了刚才在回廊里遇到的两个妃子,想到了他方才的天下主气魄,又想到了自己,她似乎开始明白自己当初为何会离开他。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是如此平凡简单,怎配得上一个拥有天下的皇帝?自己是自卑么?抑或是自私?徒然之间,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走了进来,自己企图张嘴,却让他揽入了怀里:“栀儿,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么?”

    没有说话,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得不承认,记记虽然没了,可潜意识的爱恋依旧存在,是因为爱得太深了么?

    皓大的盈月照亮了天空,朦胧的月色柔和洒下,还有那闪烁的星河,正调皮的东躲西藏,让人很难捕捉到它的方向。

    夜风送来阵阵清凉,侧耳聆听着虫鸣低唱,琉璃瓦的房顶上,两母女正相拥在一起朝天空仰望。

    “娘亲,外婆长什么样子?”

    落溪稚嫩的声音响起,栀娘笑道:“溪儿今日怎想起外婆来了?”

    指着满天的星斗,落溪说:“溪儿记得娘亲说过,外婆住在天上,你看那颗星星那么大,是不是外婆正看着我们呢?”

    紧紧怀里的女儿,栀娘柔声说:“是啊,外婆正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那是不是溪儿做什么,外婆都知道呀。”看着栀娘,落溪眨着清澈的双眸问道。

    垂眸颌首,说:“那溪儿将来想做什么呢?”

    小小的落溪似做了很大一番思量,说:“溪儿要像娘一样当大夫,救好多人,还要像师公爷爷一样很飞得很高很高。”落溪伸手比划着,夸张的动作让栀娘直觉她的女儿真是太乖巧可爱了。

    紧紧的抱着落溪,栀娘依旧温和的笑着:“好,娘教溪儿学习医术,让师公爷爷教你武功可好?”

    伸出短短的手臂环抱着栀娘,落溪甜甜的说:“娘亲最好了,溪儿最喜欢娘亲了。”

    “——,娘亲,溪儿渴了。”

    “那我们就下去。”揽着落溪,轻轻的飘到了地面上,拂过一阵香风,树梢上的枝叶轻轻的颤动。

    落溪跑进了内殿,栀娘瞧着那抹娇小背影,心下满是安慰。欲移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压迫,闪过树的一侧后回眸,只见几枚锤形镖结实的打进了一旁的假山里,下一瞬间一个黑影手执利剑毫无惧色的朝她挥来,微斜身子,下颌颈处刮过一阵寒风,冰冷且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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