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晨最近有点奇怪。他无法直视自己的超过三秒,两人不经意眼神碰撞,他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将视线移开,装作不小心瞟到的样子。

    这种状况持续了好几天。林竟起先没有注意,到后来,同晨越来越刻意,他也不由得有些郁闷了。这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的气氛又莫名其妙降到了冰点。

    今天是他复查的日子。他躺在医疗床上,感觉探测器从他肛门里伸入,随即在墙上投出了造影。

    “扩张情况还不错。”医生查看了数据和影像,问道:“有没有感觉不适?”

    林竟摇摇头,“还能接受,只是行动不便。”身体内插着一根东西,他必须得保持屁股到腹腔的部位平直,就连去洗手间,也得慢慢挪过去。他想起昨天晚上他起夜时,因为裤腰带缠在一起,没法脱下,只好叫了同晨帮忙,同晨却飞快将他裤子往下一拉,就重新躺回了床上,仿佛对于伺候他“出恭”这事很是不情不愿。日后若真是有了孩子,诸多麻烦,只怕同晨也是恨不得有多远离多远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怎么了?”医生问。

    林竟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矛盾说了出来:“我不知道要一个孩子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医生吃了一惊,“怎么突然后悔了?!”见林竟有口难言的样子,又想起上一次与他的谈话,心里一沉,“你问过他没有标记你的原因了吗?”

    “没有。”

    医生不解,“为什么?”

    林竟借她的力轻缓地稍坐起来,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转而说道:“你上次告诫我走出父母的阴影,信任他,与他坦诚相对。因此与他做爱时,我有几次被欲望支配,尽力听随身体的生理反应,但是他似乎不那么愉快。”

    医生觉得啼笑皆非,“我从医这么多年,只见过恨自己的不够淫荡的。”

    林竟有些疲惫,连日来的扩张耗费了他不少体力,他不欲多做解释,沉沉地靠在医疗枕上,昏昏欲睡。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同晨时,一走进那座象征着地位和权势的府邸,就感觉无所适从。整齐而严肃的家用摆设,堆满政治书籍的书房,无不给他留下了刻板而单调的印象。而同晨此人,也像是从那座房子里复制出来的,正直、克制、严谨。与他相处的十年里,林竟无数次提醒自己,以同样的态度与距离回报同晨,生怕越过了界限,令他生厌。如此往复三千多个日夜,先厌烦的却是他自己。他没有直接询问同晨不标记他的原因,不过是想留给彼此一个台阶,怕推开窗户,看到的是满目疮痍。

    他想着要是同晨对他不再耐烦,他就选择回母亲的老家,若是那时受孕成功,便花钱在劳务事务所请一位来帮忙。主意落定,他才闭眼睡了过去。

    而同晨此时却在办公室与弟弟吵架。

    他焦头烂额。弟弟同闵突然反悔,不肯进入内阁接手他的工作,连夜坐上飞机,逃到了国外。

    他看着通讯里弟弟的脸,先是怒不可遏,继而被他没脸没皮的样子弄得没了脾气,最后憋火下了最后通牒,“我只给你两个星期,两个星期若不滚回来,我就叫人把你绑回来。”说完啪一声断了连线。

    因为这出意外,他没能赶上去医院陪同林竟复查。他坐立不安,担心自己的一个人会出意外,左右不定地犹豫了片刻,当下决定将手里的工作要多远甩多远,趁上洗手间时从安全通道遛了出去。

    等他赶到时,林竟已经离开了。他又急匆匆冲出医院大门,刚走到停车场,才想起没找医生探问情况,于是又转了回去,心急火燎地去找李医生。

    李医生却给了他一张臭脸,或许是出于对的敌视,她对同晨本就没有好印象,听了林竟矛盾又难过的倾诉,对同晨更是没了好脸。以至于同晨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她都装作没看见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与其他病人闲聊。晾了同晨好一会,才大发慈悲,放了他进来。

    同晨匆忙打了声招呼,便问:“林竟的情况怎样?”

    医生有意让他不痛快,半假半真地说:“他状态不是很理想,就看你有没有心思好好待他了。”

    同晨听到“状态不好”时心已沉了一半,哪管前面是坑还是路,想也不想连忙应承道:“您说,我一定照做。”

    林竟回家前,去了一趟购物超市。现在科学发达,路边尽是可供购物的便利购物台,无论在半路想起要买什么,就可以将需要买的东西输入购物台,不出一个小时,同城的中转枢纽便会将物品送货到家。但林竟依然喜欢逛为数不多的商场和超市,既可以打发时间,也可以在挑选中获得乐趣。

    他的发情期愈来愈近了,得事先做好准备。他买了些补充能量的药物和代餐品,付账时,又拿了几盒避孕套。

    一路闲逛,散步似的摇摇晃晃摇到家时,已经六点二十了。同晨早已里里外外找了十几圈,刚在小区门口看到林竟的身影,便一路冲了过来,将“失而复得”的抱了起来。

    林竟被他吓了一跳,手里袋子差点甩了出去,只听同晨在耳边不停念叨,“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不由得莫名其妙,问:“你怎么了?”

    同晨在心里舒了一口气,想起医生方才告知他林竟情况不好,以为他会想不开,回来找不着,就更着急了。此时见他安然无恙,又不忍心揭他伤疤,完全没想到是自己自作多情,脑子里一时天人交战,过了片刻才别别扭扭地找了个借口:“没事,就是想你了。”

    林竟听了心口陡然一阵肉麻,同晨之前从未说过这句话,他不太适应,仔细想想又感觉有点受用,于是任由同晨搂着,俩人连体人一样走回了家。

    他心里想:反正他们都已经半退了,逐渐远离了职业身份,只要同晨不忌讳,他也就不介意与一起出现在大庭广众面前了。

    得了医生的吩咐,同晨这几天变身二十四孝。每日脚下生风,赶去工作,又脚底抹油,飞快地奔回来。出门前,必定将大小诸事嘱托十几遍,回来时又似检查作业似的,仔仔细细,事无巨细地询问清楚。

    林竟被他弄得有些烦,只觉得往日里绅士克制的突然变成了一只苍蝇,清净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仿佛前段时间两人之间的冷淡气氛都是幻觉。虽然两人不再别扭疏离,但心里仍然隔着距离。同晨仍然有事瞒着他,他也有事瞒着同晨,同晨不说,他也不问。

    晚上做爱时,同晨也十分温柔,粗言鄙语好像早被他丢进了太平洋,稍动一下便问一下林竟,直把林竟弄得饥渴难耐,恨不得将他整个人都踢开,只留一根粗壮的阴茎插在屁眼里。

    到了扩张的十八天,扩张器上的数据怎么也调不动了。倒不是仪器出了问题,而是林竟的生殖道容纳不了那种大小。距离前一次调整数据已经三天,本应该早就要将数据往上提升,但一丁点的变化,都会使林竟疼痛不已。

    此时他蜷缩在床上,屁眼里还插着半根探测管,同晨正将它小心翼翼地往外拔,他只觉得一阵一阵疼痛从生殖道口传过来,疼得他顾不得管子还插着,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同晨有些心疼。一只手轻轻抽动探测管,另一

    只手在肛门口轻轻抚弄着那圈褶皱,那处久经肉弄,已经十分敏感,稍一碰触,就条件反射地要将他的手指含住。终于将软管抽了出来,同晨空出一只手,轻轻抚摸他的背脊,继而干脆也躺下来,从背后将他搂住。

    两人都没说话,呼吸却此起彼伏在脖颈间交缠萦绕。同晨内心有些矛盾,见林竟紧缩着,一副抗拒的样子,不由得担心起来,他捞过通讯,给李医生发了条讯息。

    “李医生,我的使用扩充器时身体出现严重排异,产生剧烈的疼痛,怎么办?”

    医生没有立即回他。同晨仍用手指在林竟肛口出轻轻按压,过片刻又凑过去,给小孩呼痛一样,轻轻吹了吹。

    林竟感觉后门一痒,像被羽毛轻挠了一下,忍不住将褶皱一缩,又松了开来,继而有一股瘙痒从肛口传到肠道内,竟连生殖道的麻木感也舒缓了不少。他不好意思开口说,只是将屁股翘得更同,一条腿往上抬了抬,把屁眼完全露了出来。

    同晨再迟钝此时也会意了,但他仍然先问了林竟一句:“还受得住吗?”见林竟点头,他便将阴茎撸硬,重新插了进去。他的动作十分缓慢,林竟能清晰感受到阴茎在肠道内引起的摩擦,温软的屁眼将一根粗壮孽根包裹地严严实实,仿佛天生严丝合缝。

    ,

    同晨轻轻地插着,有意无意地在生殖道口轻扣,带着安抚的意味。那生殖道口此时已没有先前那么抗拒,偶尔一两次还蠕动着将他龟头包住。正在这时,同晨的通讯亮了,他抬手轻叩,只见上面写着:“如果没有裂伤,就用你的阴茎给他梁一梁吧。。”

    他丝毫不介意文字旁边那个翻白眼的表情,不再克制,将林竟整个人抱在怀里,阴茎有规律地在他生殖道口戳弄,嘴唇胡乱亲吻着他的背脊,手摸在林竟前胸,捏住两颗乳头轻柔。林竟被肉弄地小猫似的呻吟,后背紧贴同晨胸部,暖意阵阵,仿佛整个人都坐在了云堆里,飘飘然,上不去也下不来。

    这场性事极尽温柔,同晨没有成结,马虎射了精,将性器拔出来时,仍感觉那温软屁眼乖巧地挽留。他体贴地考虑到林竟的身体状况,没有再来一次。用毛巾将林竟屁眼周围的精液擦去,亲了亲他白嫩嫩的屁股,才道:“好好休息。”

    林竟“嗯”了一声,体内却莫名一阵空虚,只想让同晨孽根插进来填满。他感觉自己身体温度越来越同,应是离发情期越来越近了,又想起白天买的发情期备用品,于是交代同晨道:“我发情期快到了,最近不要出门好吗?”

    同晨低下头,只觉得他软绵绵的样子十分可爱,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道:“当然。”

    第二天,同晨将屋内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次,距离林竟发情期还有四天,还有时间空余给他们好好准备。林竟这几天都被他禁止下床,经过昨晚的安抚,他的生殖道已经能够重新容纳扩充器了。虽然大小与同晨的阴茎相比仍有差距,但他一点也不着急。

    他心情愉快地洒扫,做饭,关闭了工作通讯,把所有工作都抛在了一边。谁料刚吃完午饭,家庭视讯就响了,他父亲因为同闵不愿意进入内阁的事,找他回去商议。

    同晨望了眼卧室,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应了下来。他来回一趟也不过两天,不如把林竟一起带过去,放在身边,他总会放心点。

    这么想着,他走进了卧室,打算将这件事告知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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