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办一件事,摸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以我的身份,并不适合做,所以我打算放弃。”西装男人的五官被夕阳的金光勾勒出忧郁的线条,他的眼睛很漂亮,嘴角依旧含笑,不过带着点无奈的意味。

    陈二不想看那双美丽的眼睛失去光彩,他立马问:“什么事?也许我能帮你。”

    唐力毫不客气的插话:“就凭你?”

    之前在练习“杀人技”的时候,陈二没少被唐力打,他忍唐力已经很久,他怼回去,“对,就凭我。”

    唐力不发声。

    西装男人眉间隐隐有些担忧,他道:“不行。”

    陈二很想用全身的力量告诉对方他能行,他道,“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西装男人似乎酝酿了一会,想必这件事在他心里也是不大光彩的,陈二担心他最后选择不说,连忙又道:“我一定能帮你。”

    “我姓陆,是南江市陆家的长子,三个月前我的父亲突然病逝了。”男人眼底一暗。

    陈二心里紧张,他无父无母,不知道失去他们的痛苦,可是这个男人肯定生活在一个温馨的家庭,不然为什么他长得这么好,这么温柔。

    “父亲临死之前立下遗嘱,我是下任陆家家主,可是,”说到这里,男人右手握紧,脸上浮出愤恨的神情,“我二叔狼子野心,一心想要陆家家产,不断从中阻挠。二叔能力不错,陆家到他手中,也会如日中天,可是二叔的儿子贪图享乐,百年之后,二叔离去,陆家落到他儿子手中的话,那陆家就完了。”

    陈二不是很能搞明白家族纷争,这个男人非富即贵,家里肯定很有钱,他一心为家里,只要陆家能好,他愿意把陆家让给他二叔,陈二只觉得他好伟大,不由暗暗钦佩。

    “一个月前,二叔的儿子,也就是我表弟,因聚众吸-毒、强-奸等罪入狱,二叔用尽关系将他保释出来,藏到云垂县,等平息舆论之后,再将他接回。我这一行的目的,就是……”

    陈二听他说完故事,狠狠一拳砸到墙上,道:“为被他害过的人报仇,对吗。”

    西装男人稍微一顿,随即道:“对,我的目的之一。”

    陈二咬牙切齿道:“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还有这种恶人!”

    西装男人道,“养不教父之过,二叔老来得子,对表弟向来龙爱。”

    陈二想起孤儿院里的兄弟姐妹,日子凄苦,温饱都成问题,不由愈发讨厌那个“表弟”。

    “我要做什么?”陈二道。

    “杀了他。”西装男人看着陈二,温润的嘴唇一字一顿道。

    陈二脚底传来软意,他眨了下眼睛,像在消化男人的话,随后站直身体,肌肉紧绷:“杀人?”

    “不敢了吗。”唐力笑问。

    “谁说我不敢。”陈二咬牙道,“可是不是应该让法律来制裁他吗。”

    西装男人双目澄澈,宛若一潭幽泉,“有些事情,法律也爱莫能助。就像你所在的孤儿院,无论是国家还是非国家组织,每年筹集上亿元的款项,可是你依旧过着贫困的生活。”

    陈二是知道的。

    “陈二,这个忙你帮我,作为报答,你孤儿院的朋友我会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男人道。

    陈二别无选择,他不想让这个男人忧郁,也想让孤儿院的朋友们过上好日子,眼前唯有这一条路。

    *

    唐力查到陆元正藏身的地方,同时也告诉了陈二一个消息:“前段时间出现集结大量社会无业游民的组织,正是陆元正千的,麻子脸是他的小弟。”

    这群人就是人渣中的人渣,聚集在一起,整日无所事事,欺凌弱小,陈二早就想教训他们了。

    唐力将时间、地点告诉了陈二,陈二准备了一把匕首揣进袖子里,往红太阳KTV去。

    KTV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味,以及呕吐物的味道。陈二只有十五岁,没有人搭理他,他偷了一把服务员的开瓶器,假装是去进去帮客人开酒瓶的,一路开到陆元正的身边,蓦地亮出一把白晃晃的刀子,扎向陆元正。

    陆元正的保镖反应极快,一脚把他踹开。

    陈二记得唐力说过,陆元正身边有两个保镖,一个是左撇子,一个擅长用腿。

    左撇子那个但凡出事会先掏枪,所以他必须解决这个,于是陈二刀锋一转,划过被陆元正挡在身前的女人,直逼保镖。唐力特意教过他一招制敌,他只有一次机会。

    陈二模拟过无数次,加上天分使然,这一刀又快又狠,扎进保镖的心口。

    他蓦地后背一疼,用腿的那个正猛踹他,陆瀚飞忍着心肺具裂的痛苦,摸到左撇子的枪,推弹上膛,一枪毙了那个保镖。

    陈二浑身是伤,他慢慢爬起身,看向尿了一裤子的陆元正。

    “你、你为什么要杀我!”陆元正声音颤抖,恨不得把自己缩进沙发里。

    陈二凶狠道:“为了被你害过的无辜的人!”他举起匕首,切断了陆元正的喉咙。

    KTV里乱成一团,陈二满身血迹,他发了疯一样的往外跑,可是没有跑多远,七八个穿着深黑西装的保镖将他制住,按在地板上。

    “抓住他——少爷已经死了。”

    “可恶!把他送去二爷那里,希望二爷能放过我们一命。”

    陈二被人用重物敲晕,关在一间黑屋子里。等他醒来,等着他的是无数残酷的刑罚。

    永无宁日的折磨摧残着陈二的神经,他的腿被打断,陆兴望逼他说出背后的主使者是谁,陈二咬紧牙关,一个字也没说。

    直到被折磨的快要疯掉了,陈二被关进小黑屋里,没人给水和饭,他伤口溃烂,浑身高热,他想,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兑现承诺,让孤儿院里的生活好起来。

    当前方出现一点光源,陈二想,他可能已经死了,他做的是好事,所以开启的是天堂的门,白化化的一片。

    为首的是那个西装男人,他把陈二抱了起来,“别睡过去,陈二。”

    陈二不知着了什么魔,直到进入手术室被打了麻醉,他都是清醒的。

    仿佛经历了一场浴火重生的劫难,陈二朦胧之间,似乎听到医生在说:“真是命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命硬的。”

    他想说谢谢,可是呼吸罩限制住了他的发挥,只能闭上嘴。

    兴许是年轻,陈二恢复的很快,三天之后就能取下呼吸罩,自己吃东西了。

    西装男人终于来见他了。

    男人道:“你做的很好。”

    陈二脸颊有些发热,他放在被子下的手一下子捏紧,为什么会这么紧张?面上装的很冷静,只是那点红晕出卖了陈二,他道:“还行吧,最后不应该被抓住。”

    男人出奇的笑了笑,笑意直达眼底,他伸出一只手,“正式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陆将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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