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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亏没问到跟前。

    徐子墨依旧可以当没听见。

    桌上虽然都是不认识的。但有酒助兴,又有好菜好饭,一众人心情大多不错,闲谈起来,气氛倒也活跃。徐子墨时不时插一句话,慢慢喝酒,觉得乡间小宴的气氛倒不比宫廷御宴差。

    吉时到。

    火红嫁衣的新娘被新郎抱着出来。

    娘家一众人跟着相送,新娘父亲依依不舍,嘱咐着女儿,“婆家要万事小心”,又嘱咐女婿要“好生照顾我女儿,不得怠慢”,又扭过头抹泪,“也不知你母亲该哭成什么样了。”

    新娘声音哽咽,连连点头。

    新郎给岳父磕了几个头。

    新娘父亲挥了挥手,让两人走了。

    新郎将新娘抱上轿,自己上了大马,笑得见牙不见眼,活脱脱一个傻新郎的样子。

    徐子墨忍俊不禁。

    徐子青亦是含笑摇头。

    送走新人,新人父亲招待亲友,气氛依旧热络。一桌人都吃过了,又和主人家道过喜,都下了席。徐子墨也随了份礼,交给了门房,便待出门。谁知刚走两步,便被守候在门口的一众女客围住了。

    “这两位儿郎,今年多大,家中有无父母可曾娶亲?”

    “我有一侄女,与你们兄弟俩年貌相当。”

    “明日来我们家坐坐。这等好人才,之前竟未曾见过。”

    ……

    徐子墨徐子青被围了个正着,被热情的女客们问得额头汗下,插话的机会都无。只能再三推脱,连连答应了去几家拜访,才得以从包围圈中挣脱出来。小跑上路,徐子墨二人看着各自的狼狈样,哈哈大笑。

    心情舒畅,两人慢慢踱回家。

    太阳光温暖又明亮。

    徐子墨忽然长叹一声:“真好。”

    徐子青问:“什么好?”

    徐子墨道:“太平气象,国泰民安,平安喜乐,真好。”

    徐子青摇头:“只是太平难得。”

    徐子墨点头:“是。”

    两人又走了一程子路,徐子墨才又道:“若是为这太平气象,徐家百年,不冤。”

    徐子青嗯了一声。

    碧色庄稼在风中招摇,沙沙作响,远处田野的清香扑面而来,崭新日影从背后斜照过来,烈烈灿阳,照的两人轻眯起眼睛。

    闲和太平。

    一切皆好。

    第四十四章

    徐子墨花了一个月在市井中游走,收获颇多。

    太平可贵。

    但好景不长。

    江南是大周的最南端,远离北疆。历年除了洪灾与台风等天灾,一向风平浪静。几十年未有战乱。所以,当徐子墨听说,突厥军势如破竹,两三个月就打到了江南边界的小城,不日将兵临江南城下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同样难以置信的还有江南百姓。

    怎会这样快。

    徐子墨将战报看了一遍又一遍,望着徐子青,几乎以为这是个笑话:“当年,我攻下北疆四城,也用了足足十个月。从中原到江南,中间有五座城,怎么会在两个月内被接连攻克?”

    他都找不到词形容,艰难地吐出一句话:“这简直荒唐。”

    徐子青道:“这不同。”

    “北疆素来战乱多,兵多粮草足,人民也多经战火,有防守意识。而中原五城,自建朝起,已有上百年未再经战乱。一座城中从上至下,人人都安于享乐。许多小城军备荒驰,连一支千人的军队都凑不出,仓促应战,又怎能抵过有备而来的突厥铁骑。”

    徐子墨握拳。

    他又何尝不知。

    “北疆五城……”明明自那一纸圣旨出,北疆便再不与徐家相干。可徐子墨还是克制不住地问,“何时尽失了的?”

    自苏醒以来,他便一直不敢问,只想着不问便可当未发生。自欺欺人到现在,终于不得不面对。

    徐子青道:“一年前,你昏迷后一个月后,突厥在半年内连扫三城。在我们上个月搬走后,剩下的二城也在半个月内城破。”

    也就是说。

    北疆又添了几场战火。

    时至今日,徐子墨的心境已大不如前。若是以往,作为一名周朝的将军,他关心的定然先是周朝的版图又少了一小半,大周的颜面何在,随后才会想到北疆的百姓的损失伤亡。但现在徐子墨先想的是,北疆与突厥的百姓都该受多少苦。

    无论是主动抑或被动,战士与粮草都剥削着最底层的百姓。

    战争是上层人的一念之差。

    下层人的永恒痛苦。

    徐子墨捏紧了拳头,克制着滔滔愤怒,长长地深吸一口气:“突厥军已经到哪儿了?”

    徐子青道:“今天早上最新战报,到了虞城。”

    虞城。

    距离这里还有三座城。

    “至多半个月。”徐子墨道,“突厥军现在势如破竹,士气更比平日高涨数倍,战斗力节节高升。按照这速度,至多只有半个月,突厥就会打到这里。战火会以摧枯拉朽的速度横烧过来。”

    徐子青沉默。

    徐子墨问:“朝廷呢?朝廷有什么表示?”

    徐子青摇头:“朝廷已无良将。”

    徐子墨一拳捶在桌子上。

    不仅是徐家。这些年历经几朝的武将告老的告老,病退的病退,不少人‘意外’死亡,也有几家倒霉的如徐家般锒铛入狱。新一代的小将又没长成,青黄不接。现在举目一望,整个大周能用的武将板着指头都数的清。

    这是个困局。

    他觉得喉头困阻,一股闷气自胸口冲上顶门,焰腾腾的按压不住。

    徐子墨抓起毡帽:“我出去走走。”

    街上的变化翻天覆地。城门口嚷嚷挤挤,排了几长条的队,男女老少,灰头土脸,仓皇地围作一团,拿着包袱,抱着孩子,背后跟着拖行李的板车,都是从其余几城过来逃难的。

    市集里人流几乎少了一半。

    街上一应物资、大米、蔬菜、衣服都被抢售一空。有碰巧买到的,一出店门便被抢了个空。仍旧有许多没买到的,围在店门口吵嚷着要买。许多店家不堪其扰,只得将门板关上,任由人在外面将板子拍的震天响,也充耳不闻。

    路上人人都行色匆匆,背着包裹,唯恐走慢了被人赶上。

    路边随处可见扒手趁机发财。

    小孩被挤嚷的哭声尖利刺耳。

    乱了。

    全乱了。

    昔日烟雨画廊,人间天堂般的江南繁华被顷刻毁于一旦。一座热闹的城市,变成鬼城,只需短短一役。几代人在安逸中养成的平和与上进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战争威胁下,人的罪恶和歇斯底里。

    就如一场用笔讲究,绚烂多彩的经年大画,再怎样人间奇珍,只需一把火,就可化为灰烬。

    战争便是那恶火。

    徐

    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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