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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落下,许睿腿夹得更紧了,整个身子蜷缩得像是一只虾米,脸也渐渐红了起来,有点羞愤地看着林雉。

    许睿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力气,他伸手去拽林雉手中扯起来的毯子。

    林雉却没有顺着他的劲将毯子还给他反而将毯子扔到了地上又去有些粗鲁地把许睿从床上拽了下来,许睿踉跄着站好,不着寸缕的身子有些局促不安。

    林雉去阻止他遮掩自己身体的动作,眼神有些不悦地扫过他:“你以前可没有在我面前遮掩身体的习惯,现在是跟我生分了。”

    林雉微凉的手掌抚摸过许睿的身体,他语气轻描淡写的,像是在描述什么众所周知的事实一样。

    “你从上到下,从头发丝到脚趾尖,哪一寸哪一毫不是我养的?怎么可以不让我看?”他距离许睿很近,眼神看着许睿的时候没有一点温度。

    许睿站在林雉面前,明明十分适宜的温度里,身上却汗毛都竖起来,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皮肤上都泛起来一层令人胆寒的凉意。

    他吸了吸鼻子,闻到了林雉身上有些特殊的气味,那是一股儿血腥味,许睿的视线顿住,整个人吓傻了一样,他抬手颤颤巍巍摸了一下林雉额前的发丝,张开手指一看,很淡的一抹血。

    许睿不可置信地望着林雉,他去做什么了,那是谁的血?许睿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他睁大了眼睛望着面前陌生冰冷的林雉。

    林雉这时候还没有收回来在他身上抚摸的手,许睿很快的退后了一步,仿佛林雉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手势动作做得又急又快,想要问林雉是不是去找陆欣媛了。

    林雉这时候却装作没看见一样,转身走到屏幕前前的沙发前,然后像是有点疲惫地坐下来,他又伸手去拿面前矮桌上的水果,他开始给一颗颗葡萄剥皮。

    许睿现在顾不得裹着毯子了,心急得又去转到林雉面前,重复的询问林雉有关陆欣媛的问题。

    林雉像是很有耐心一样,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许睿坐下。

    许睿吸了一口气,最后抿着嘴唇在林雉身边坐下来,他的手心又因为着急出了汗,还没等他再跟林雉交流,林雉却突然递到他嘴边一个剥好了皮的葡萄。

    许睿现在完全没心情吃什么水果,他侧过脸去,有点倔强的一个拒绝的动作。

    林雉手里的葡萄就顺着许睿的嘴角滑落下来掉到了地上。

    掉在地上的葡萄像是终于挑动了林雉的什么神经,他突然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到了许睿脸上。

    许睿的脸上很快就浮现出来红指印,眼睛望着林雉眨动了两下,很快眼眶里就盈上一层水光。

    林雉用的劲并不大,好像羞辱的意思更要多一点。

    许睿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从小时候被关衣柜那件事之后,林雉别说是跟他动手,甚至连重话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大多时候语气都多少带点哄着的意思。

    这样毫不留情面的一耳光,像是打碎了许睿心里的什么东西,他呆愣愣望着林雉,许久才像是感到屈辱一样,眼睛里掉下来眼泪。

    但是林雉好像不再为许睿的眼泪而心软了,他冷漠地说:“哭什么哭,养你养得,打你打不得?”

    他继续递到许睿嘴唇边葡萄,说着:“还是小时候好,小时候我不喂给你,你都不吃呢。”

    许睿像是在面对一个他全然陌生的人,他对这样的林雉感到抗拒又惧怕,而且他和林雉坐在沙发上,从来到这个房间,林雉就不许他再穿衣服,现在他光着身子坐在衣衫完整的林雉面前,觉得自己更加的难堪。

    许睿到底是不敢再躲开林雉喂的东西,颤抖着嘴唇含住了林雉喂过来的葡萄。

    林雉这个时候才像是满意了一点那样,表情缓和一些,他随手打开了墙面上的屏幕,然后又一边喂给许睿东西吃。

    屏幕亮起来,突然播放起来非常过火的视频,是两具男性的身体,许睿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看了一眼就感到羞耻难堪闭着眼睛往后躲。

    林雉这个时候却一把抓住了许睿的头发,他的修长白皙的手指穿过许睿的柔软发丝,然后毫不留情地收紧,他将许睿头扭到正对着屏幕的方向,许睿发出来一声短促的惨叫,眼泪流得更凶了。

    林雉又语气轻轻说道:“你可看仔细了,晚上我会检查的,你要是学不好,我就把你交给别人教。”

    第34章

    已经半个钟头过去了,陶宸意在房间里看着林雉在更衣室的镜子前转了好几个来回,他身着着一套银灰色的西装,手工定制的皮鞋,配上面无表情显现出几分冷峻的一张脸,这样的装扮让他身上半点儿学生气也无。

    陶宸意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林雉和他在国外跟别人谈几个亿的生意都不见得他摆出来这样的行头。

    时间又过去五分钟,林雉总算从更衣室出来了,他站在酒庄的顶级套房里,在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往下望了一眼。

    突然眼神一顿,他看见在酒庄园林里正在砍树的一名伐木工,身高体壮,足有两米之高,而且长满了络腮胡,扛着斧头两下就砍下来一棵粗壮的树,显得十分利落,模样看起来十分凶悍,是可以吓哭幼儿园小朋友的类型。

    林雉用手指头指了一下,头也没回地跟陶宸意吩咐:“一会儿给他拿一套西装,让他穿着上来,手里斧头也拿着。”

    陶宸意有些头疼欲裂,但是他又不得不掏出来手机给酒庄的负责人打了一个电话安排了这件事。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陆欣媛被从学校门口“请”了过来。

    陆欣媛一路惊魂未定,被四名保镖送到酒庄的顶级套房的时候,进门就看见林雉正身姿有些随意地坐在宽大舒适的沙发里,看见她进来,身子都未动一下。

    陆欣媛被保镖推着上前,这个时候林雉的眼神才终于落到她的身上,像是刚看见她这么一个大活人似的。

    “陆小姐,请坐。”林雉语调有些漫不经心的。

    陆欣媛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沙发上有钉子一样,战战兢兢坐下,她又余光看了一眼在林雉身后站着的看着有两米多高的壮汉。

    “你跟许睿谈恋爱有多久了?”林雉眼睛没有丝毫情绪地望着她。

    陆欣媛在心里给自己壮胆,手里攥着手机,手指就放在紧急呼叫按钮上。

    “快有一年了。”陆欣媛看似无畏无惧地看着林雉。

    林雉微微闭了一下眼睛,他刚离开不到一年,陆欣媛是怎么跟许睿搞到的一起,难道是他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在一起了?

    “你先勾引他的?”林雉脸上浮现出来不加掩饰的阴沉。

    “什么勾引不勾引!我跟许睿是自由恋爱!”陆欣媛看着林雉,心里越是慌乱,声音就不自觉提高:“……把许睿藏到哪里去了,他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只会把他越推越远,如果你敢对我怎么样,许睿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陆欣媛色厉内荏的一通话彻底惹了林雉一样,他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你以为就凭你还有能耐插在我和许睿之间一辈子,陆小姐,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

    林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他的初吻是我,我们从小到大都睡在一张床上,你没发现他到现在睡觉还睡在床尾的位置,在双人床上空出来另一个床位?”

    陆欣媛神色一愣,她确实去许睿住的地方的时候发现许睿的睡觉习惯很不同寻常,但是跟许睿相处起来,许睿其他的奇怪的点也很多,陆欣媛没有多想。

    “那……是你从小控制他,骗他,他什么都不懂,你这样做是变态!他好好的一个男生你却拐他想要走上歧路!”陆欣媛很是痛恨林雉一样的语气,眼神看他像是在看一个什么恶魔。

    恶魔这时候看着陆欣媛说:“我从小骗他?那你也知道他好骗了,我想他也是,他什么都不懂,怎么会突然和女生谈起来什么恋爱,他连朋友都交不明白呢,果然是你先找的他。”

    林雉眼睛望着陆欣媛,嘴里吐出来恶意的话:“那你以为你和我又有什么不同,你明明知道他天真没和别人怎么接触过对恋爱更是一窍不通,但是你利用他的懵懂无知来接近他,你明明知道,他想要得到朋友或者在我离开之后谁的陪伴,你也知道你那时候接近他他不可能会拒绝你,因为无论是你还是别人,陆欣媛,李欣媛,林欣媛,王欣媛……”

    林雉抬起来眼睛,像是在宣布陆欣媛的丑陋罪行:“他谁都不会拒绝的,他不懂,但是你明白,你却还是贪恋靠近他,你以为你和我有什么不同!?”林雉嘴里毫不留情:“甚至你比我更可耻,他天真无知好操控是我多年用心经营的结果,但是你来批评我的行为却又一边享受我的成果。”

    陆欣媛眼神愣怔了一瞬,她完全被林雉这番话打得措手不及:“不……没有利用什么,我只……只是。”陆欣媛很想说我只是单纯喜欢一个同龄男生,想要和他在一起,他也没有拒绝,我有什么错!?

    但是陆欣媛真的没有感觉吗,她和许睿相处的这一年里,她难道没有感觉到许睿的不一样吗,陆欣媛也是初恋,她很多次将许睿的不开窍的种种行为归结于许睿过于保守和害羞。

    许睿太多时刻显得都非常幼稚和贪玩,但是许睿大多时候都很温柔而且听话,不会轻易惹陆欣媛生气,所以陆欣媛总是对许睿的不成熟行为做很多的宽容和理解。

    但是她没有想过许睿这样的习惯之所以能够养成,可能多年来他的幼稚和贪玩也是在包容的环境里培养的,他被刻意纵容了,没有人要求他必须成熟。

    林雉毫不留情打断陆欣媛的话,看着她说道:“小偷。”

    陆欣媛像是被这两个字击倒一样,她在口袋里攥着手机的手掌心出了汗,反驳着说:“我不是!许睿!许睿他是完整的人,他有自己选择和谁在一起的权利!”

    林雉嗤笑出声:“那陆小姐是真的觉得许睿那时候会答应和你在一起是真的因为你很特别,而不是那个时候无人靠近的许睿只有你靠近他,他才答应你?”

    “这真的是难以想象的自信。”林雉做出来毫无风度的嘲讽,他打量着陆欣媛,自下到上地扫过她。

    不算出挑的样貌,顶多算得上清秀,衣着普通,家世也很普通,在当时他们的班级里属于特别不起眼的存在,坐在教室后排,不参与班级里一些爱搞活动聚会的同学组的局,总是一个人安静地在课间写题。

    属于没有什么特别的教育资源,但是自身特别努力的类型。

    看起来人很清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拎不清楚来找许睿谈恋爱。

    林雉在这一刻很忽然的觉得,陆欣媛或许是真的喜欢许睿,这种感觉有点奇怪,比如许睿明明和她连句话都没交流过,她却主动来找许睿谈恋爱。

    林雉开始感到不痛快,又想陆欣媛这样的人,他动动手指的劲就可以把她和许睿轻易分开,但是只要一想到陆欣媛是真心实意在喜欢许睿,他就会生出来很极端的妒恨。

    妒恨陆欣媛拥有的,属于正常人的,这种玄妙的,甚至无凭无据毫无缘由的,不计较后果的突如其来的喜欢。

    林雉很确定陆欣媛代替自己的位置带给过许睿很多快乐,不用像自己一样要费尽心思地伪装,才能控制自己不要吓到许睿。

    她多轻松啊,卑劣的小偷。

    林雉心里像是被巨大的碾碎机驶过,他嘴里想要把准备威胁陆欣媛的话说出口之前突然又忍不住满心愤懑地问陆欣媛:“你和他之间做的时候,也是你引导他?”林雉又说:“我想他应该不会这种事。”

    陆欣媛神色呆滞住一瞬,有些茫然的样子。

    林雉视线停住,他缓缓对上陆欣媛的眼睛:“你们谈了一年,但是还没有做过?”

    再看陆欣媛瞬间变得羞愤的脸色,林雉表情缓慢地变得有些微妙,他想起来昨天夜里他要“检查”许睿的学习成果的时候越想他和陆欣媛滚到一起的画面越是心中膈应,最后恨不过的半夜拖着许睿去浴室把许小鸟搓洗得红肿起来的事情。

    许睿昨天一夜都哭得像是一只哼哼唧唧的小狗一样,到天亮才哭累睡着了。

    好吧,只是亲亲碰碰,林雉从回来之后冷得能结出来冰凌的心脏重新恢复了一些温热,许是心爱的东西只是被小偷摸了摸但是并未被完全拿走,这让林雉眼底淤积的不悦消散了一些。

    他终于重新整理了思绪,要认认真真的不留隐患的,解决掉有关许睿的“初恋问题”。

    要换一种更加聪明一点的做法。

    那些原本准备的台词临出口全部改动,林雉说道:“陆小姐,你家庭幸福,学业成绩也不错,父母恩爱,和弟弟感情也很好,你今年才十九岁,大学时光也才刚开始没多久,你以后会碰见更多更出色更适合你的人,许睿只是路过你生命的小小一部分,你甚至用不了几年就可以忘记他。”林雉像是突然被什么正常人魂穿了一样,对着陆欣媛无比真挚地说道:“但是我不一样,我从小陪许睿一起长大,我都说不清楚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他伴随我至今将近占据我生命二分之一的时光,失去他等于抽掉我身体里一般的骨血,我的父亲去世了,母亲厌我非常,我只有许睿,但是陆小姐你拥有生命里对你来说许多重要的人,我还是希望你能多考虑一下,高抬贵手。”

    “你现在坐在这里,我愿意好好跟你谈,我说给你拿多少钱要你和许睿分手,你可能一时上头觉得真爱无价,对我所开出来价码能够对你生活带来的实质改变没有概念,那么我现在这么说,你的爸爸可以在下个季度之前升到他们项目组组长的位置,你的母亲作为医生的母亲正在和患者家属打得医疗官司将会有行业内顶尖的律师来打,你正要升高中的弟弟也将进入当地最好的实验班,而你。”林雉掏出来钢笔在一张支票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他起身走到陆欣媛面前:“你一直是对自己的学业很有追求的,对于你们家因为打官司还有为你弟弟添置一套新房而掏空家底的经济状况感到忧心而放弃以后留学打算还为时过早。”他将支票递给陆欣媛:“和许睿发信息说,你们分手,以后也不要再见面了。”

    “只是一句话,却可以得到这么多。”林雉说:“这很划算不是吗?”

    陆欣媛垂下来眼皮看见支票上的数字,睫毛颤抖个不停,她对林雉的可怕在这一刻清晰的有了概念,听起来像是句句商量,其实半点儿不留余地,他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能改变陆欣媛的生活,换句话说也能轻而易举地毁掉陆欣媛的生活。

    他这样清楚有关陆欣媛家庭所面临的一切,大一开学之后她是有在年级群里加过一个他们专业在外留学的学长的联系方式有咨询过他们专业以后留学的事宜,但是因为留学的高昂费用她只简单问了几句就放弃了,这样的三两句话都能被林雉查出来,陆欣媛只能感到心头一阵窒息。

    她就算是拒绝,她和许睿也不可能在林雉这样的手段下还在一起的。

    陆欣媛只是一个普通人,面对千万的价码可能觉得飘浮在空中没有真实感,但是他们家庭现在所面临的一切真实的困扰,比如她母亲数次因为打官司而深夜和她诉苦哭泣的时刻,和父亲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十年却还是被领导亲戚顶替他原本该升至的组长位置,还有她曾有关过留学的遐想,不够天赋却还算努力学习的弟弟。

    陆欣媛痛苦又茫然地望着林雉递过来的支票,最后颤颤巍巍抬起来了手。

    林雉却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他手一松,那支票就擦过陆欣媛的脸颊掉落到了地上,林雉像是终于满意一样,对陆欣媛开口说道:“陆小姐真是幸运。”

    拥有一段不算糟糕的初恋,结束的时候得到甚至可以改变一生命运的馈赠。

    “陆小姐,请吧。”林雉看着呆愣愣回不过神一样的陆欣媛。

    那一直站在沙发后面的凶悍保镖突然拎着斧头走了出来,斧头在地上划过发出来不太悦耳的声音。

    陆欣媛从沙发上起身,她看着那凶恶嘴脸的保镖,斧头在陆欣媛心头划过一般,她蹲下来捡起来支票的时候到底控制不住,瘫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林雉带着保镖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陆欣媛一个人,走廊的尽头陶宸意正在抽烟,看见林雉走出来给那酒庄的伐木工塞了小费,那伐木工欣喜非常地给出手阔绰的林雉鞠了几个躬感谢他才离开了。

    陶宸意看着他走过来,开口说:“谈完了?”

    林雉点了点头。

    陶宸意抖了抖烟灰,觉得林雉大题小做得厉害:“就陆欣媛这样的女生,不用多久她自己就会清醒过来明白自己跟许睿根本不可能,她是比较成熟的人受不了许睿的。你不过来棒打鸳鸯,他们自己就会分开,何必这样大动干戈。”

    “你懂什么啊。”林雉有些不赞成的看了陶宸意一眼,然后伸手解开了自己领口的两颗纽扣,他站在那里等看到送陆欣媛的车离开,眉眼间才浮现出来一种什么盛大谈判获胜的得意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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