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砚你还是这么能干周到。”蓝因夸赞他。

    “我现在是老爷和夫人的管家了,总得比以前更能干。”青砚笑着说。

    青砚离开后,章家人开始收拾行礼休整,打算好好休息休息。大冷天赶路,大人孩子都遭了不少罪。

    第二天一大早,章言去吏部报道。等吏部考核完,明年春会给他安排职务。章言觉得,这次留在京城的可能性比较大。

    从吏部回来,章言给侍郎府送了帖子,又让蓝因将他们带来的特产分门别类一下,给亲朋送去。

    “好在堂哥你在京城的朋友不多,不然光是鱼就要把咱们熏死了。”

    “熏鱼在罐子里装着能有什么味,就你事多。”蕙兰念叨了章忠一句。

    “装在罐子里也有味道。”

    “馋味吗。”从房间里跑出来的二蛋问堂叔。

    “是呀,馋的堂叔都流流口水了。”

    众人哄堂大笑。

    蓝因给人分送礼物,青砚格外收到了二蛋的礼物,都是二蛋三岁和四岁时最喜欢的小玩具,要送给青砚家的弟弟妹妹玩。

    青砚见到二蛋的礼物并不觉得意外。

    这位章小少爷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

    刘樊却酸酸的,“你还真是讨章家人的欢心,我还给他们家找了房子,怎么就没人额外送我小玩具。”

    青砚无奈地看向他家光长岁数的老爷,“章小少爷可能觉得这些小孩子玩的东西,不适合送给老爷。”

    “哼哼。”

    青砚解释了,刘樊还是不满。突然他的眼珠子转了起来,“章兄家那个小哥儿长的如何,和他哥哥比如何。”

    “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哥哥是大美人,他将来一定是个小美人。”

    “老爷!”青砚语气严肃起来。

    刘樊讪讪地,“想不到章兄和他的夫郎竟然真的能生出一对这么出色的孩子。”

    所以老爷的意思是,你以前也怀疑章小公子不是章公子夫夫亲生的,青砚看向他家老爷。

    刘樊没注意到青砚的目光,他在心中盘算着,章言当初在信里提过一句,章婷婷这个小哥儿好像是四月的生日,他家长子和章婷婷同岁,是当年的十一月出生,相差七个月,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若是章婷婷像他哥一样出众,不是现成的儿媳妇人选吗。

    想到这里,刘樊忍不住想去看看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于是什么都没准备,就带着青砚去章家看未来的儿媳妇了。

    “老爷,章公子他们一家刚到,正是手忙脚乱的时候,咱们好歹先让人去通知一声再过去吧。”青砚劝道。

    “不必提前告知,章兄和我都不是拘泥之人。”

    章公子和章夫郎不是拘泥之人,您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呀。青砚腹诽,还是任劳任怨地跟着做事越来越随心的老爷去了章家。

    但是他们来的时间不巧。

    章家人为了表达对侍郎府的重视,下午的时候举家出动去送年礼拜访他们了。

    “章兄连两个孩子都带去了?”刘樊不死心地问。

    “二蛋说想要见见总是给他送漂亮衣服和首饰的伯伯和伯母,堂哥就把曜儿和他都带过去了。”

    “我也经常给他送东西,二蛋哦不,婷婷怎么不想见见我。”

    章忠和青砚沉默下来。

    实在是刘樊送给二蛋的礼物有些没法说。给章曜的是文房四宝或者一些书籍,这都很正常。但是到了二蛋这里,刘樊对蓝因的印象还是停留在黄脸哥儿时间,长得又高又不好看,怕二蛋遗传了蓝因不少的地方,送给二蛋的最多是美白膏子之类他用不到的东西,蓝因根本就没给二蛋看。

    二蛋根本不知道还有个姓刘的伯伯这么关心他,送青砚玩具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他。

    刘樊不甘心,打算在章家等他们回来。

    晚饭时分,章言他们还不见影子,青砚劝他,“侍郎府应该留饭了,章公子他们回来的时候大概在宵禁了。”

    章忠出来留刘樊和青砚吃饭。刘樊没留,带着青砚回去了。

    而侍郎这里正在上演他乡遇故知的戏份。

    章言他们上午给侍郎府下帖子,中午就收到了回复。下午时,章言和蓝因就带着两个孩子上门了。

    吴越山在吏部,早就知道章言回来了。但年底前的这段日子非常忙碌,没有空在家中招待章言。章言和蓝因打算稍待一会儿就告辞离开的,侍郎府的管家却直接把他们引到了内宅。

    “这不是去正院的路。”蓝因暗想,他来过一次侍郎府,还记得师嫂正院不在这个位置。

    章言也觉得古怪,男主人不在家,怎么能把他这个外男引入内院。但管家没有让他推辞,只说侍郎大人早就交待好了。

    等在那个名为松涛院的院子屋内见到吴山长和师母是,两人什么都明白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7章 侍郎府欢聚

    “山长、师母, 你们来京城了?”蓝因惊喜地上前握住师母的手。

    “这几年都去你二师兄那儿过年,你们山长觉得腻味了,今年就上京了。”师母回答蓝因。

    吴山长清了下喉咙, “不是为了看你们,不要多想。”

    “山长,你不说这话我和相公还不会多想,一开口就成那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蓝因打趣吴山长不打自招。

    吴山长气得胡子吹了起来,“老夫也敢笑话,你个欺师灭祖的崽子。”

    “不敢不敢。”

    “山长莫气。”

    蓝因向吴山长讨饶, 又把章曜和二蛋叫上前来给吴山长和师母请安。章曜幼时在山长跟前待过一段时间, 他记忆力又好, 还记得眼前两位头发斑白的老人是记忆中凶凶的师公和温柔的师奶。

    章曜带着弟弟给两位老人请安。

    师母忙把他们扶起, “曜儿长这么大了, 愈发周正了。这就是婷婷吧,倒是不像爹爹。”

    “他比我白多了。”蓝因酸溜溜地道。

    雄虫崽崽出生时, 就能发现长得比他和雄主好。当时, 他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雄虫崽崽就该有这样的美貌。

    等雌虫崽崽破壳,长相上也比他这个雌父精致时,蓝因有些破防。

    作为雌虫崽崽, 不该遗传雌父的一切吗。

    “小家伙眉眼也比你柔和。”师母继续夸奖二蛋。

    二蛋知道眼前这个父亲和爹爹都非常尊重的慈祥老奶奶在夸他, 心中美滋滋的。但是他开心还没有多久,就听见一句非常讨人厌的话。

    “就是名字有些俗气,谁给起的,忒没有水平了。”吴山长下场道。

    二蛋气鼓鼓地看向他, “二蛋的名字非常好。”

    吴山长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二蛋, 眼神坚定, 好像在说章婷婷这个名字就是非常俗气。就算他不承认, 也掩盖不了这一个事实。

    二蛋惊讶地瞪大眼睛睁着吴山长,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喜欢欺负小孩子的老爷爷。

    “你师公胡说的,婷婷这个名字又好听又好记,才不想他说的俗气呢。”

    师母出来打圆场,二蛋的心思又拉回了慈祥的老奶奶身边,“师公年纪大,二蛋原谅他。”

    师母闻言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吴山长冷哼了一声,没再言语上欺负二蛋。但是他还是觉得二蛋的大名和小名都非常糟糕,婷婷二字太秀气,很少用于给哥儿取名。小名太敷衍,章婷婷是二蛋,章曜岂不是大蛋了。给章曜一个雉奴、丑儿都比这个用心。

    误会了吴山长,或者觉得二蛋的小名在外会引起的吴山长,甩给章言一个冷刀。

    章言:“……。”

    算了,迁怒就迁怒吧。左右吴山长看不惯他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也没期望从他哪里得到一个好脸色。要是哪天山长对他笑脸相迎,说不定世界末日了。

    接下来师母拉着蓝因和两个孩子叙旧,蓝因的大部分事情都写信告知师母了,他给山长师母寄信的次数比给公公婆婆寄孩子的情况还要多。但见了面,依旧有许多话要说。

    章言和吴山长就在屋子中央的桌子上下棋。

    但因为山长频频分心听老伴儿和蓝哥儿谈话的缘故,输给章言好几局。每次输棋,山长就会瞪一眼章言,章言面无表情地继续赢他。

    吴山长棋下得不痛快,让下人撤了棋桌端上一壶茶,光明正大地闭着眼睛喝茶听人闲聊。

    “那条路修好没有。”师母问起蓝因给十全茶修路的事情。

    “我们离开闽南府前已经完工了,修了快三年。路修好时,相公还上了折子给那些犯人求情,减免了刑期。”

    师母让蓝因他讲一讲那条路的模样和修建过程。短短三年,蓝哥儿带着一群犯人在悬崖之上修出一条路,其中定有许多的艰难困苦。否则,许多诗人不会常常因为大自然的造化之功而觉渺小。

    “只修了一条窄窄的栈道,能容一人通过。”蓝因说。那条路,从远处,或者山脚往上看,好像一架从天边垂下来的梯子,令人惊恐胆战。但踏上去时,就会发现他非常安全。沿途的山壁上造出了一个个凹凸不平的小方坑,若是不慎踩空,只要紧紧扣住,或许就有机会自救。

    蓝因描述的太过神奇,师母不禁心生向往,“若是有机会能亲眼见见这条天堑通途就好了。”

    “二蛋去过。”二蛋对师母说。

    “是吗。”

    “哥哥也去过。”又把哥哥拉进来。

    章曜无奈,二蛋是走过天梯。但小家伙小胳膊小腿的,只爬了二十个台阶就耍赖不走了,最后是他和爹爹轮流把他背上去的。

    这么囧的事,二蛋也好意思掐头漏尾在长辈面前炫耀。

    “婷婷的教养你打算怎么办。”吴山长听着二蛋的童言童语,终于肯和章言闲谈。但说二蛋大名时还是有些嫌弃,亏得章言还是个进士,起的名字这么没文化。

    名字虽然不好,但二蛋是个灵动又懂礼貌的小孩,让人见了就觉得喜欢。若以普通人家的小孩为标准来说,教养的相当不错。但以章言入京前的官职五品知府来说,就显差强人意。

    相比起哥哥进退有度大方得体,二蛋还是一块璞玉,没有经人雕琢过。

    “本想请师母、师嫂给留意一下合适的人选。”章言道。在闽南时,章言和蓝因本想请嬷嬷教导二蛋,但是见过同僚家的哥儿个个娇软软绵一个模子印出的样子,打消了注意。南方水土软,人也养的软,为避免教养嬷嬷无形中给二蛋传递什么不要的想法,他们决定回了北方再找教习。

    “你们倒是惫懒。”山长嘴上不满 ,但眼神没有变化。

    章言知道,老头子又在嘴硬心软了。

    “在闽南干的不错。”吴山长难得夸了章言两句。

    章言做了闽南府知府,就开始大力整治码头、对海上贸易设立不同档次的收税。开始,闽南府官员,对章言这个上司十分抗拒。章言在米北县做的事情他们都知根知底,甚至因为章言上任没多久就遇到了县尉和海盗勾结,政敌刺杀这种其他官员一辈子都遇不到的事,对他投入了几分关注。对章言清廉的作风,不拿不该拿的钱,可能比章言自己还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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