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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韩德生与孟喜儿一同回到台湾。

    孟喜儿的保母正带着孩子,等候在韩德生住的大楼前。

    保母将孩子交给她,并将婴儿用品放进携带式软式婴儿床,交给韩德生后,她不敢多打扰,快快转身离去。

    韩德生紧盯着孟喜儿抱在怀里的宝宝,脸色冷峻得让旁人不敢多瞧。

    事实上,保母觉得若非孟喜儿正抱着孩子站在他身边,而所有行李也都由他一手包办着,他看起来就像个黑道杀手。

    只有孟喜儿知道,韩德生是因为要克制情绪,所以才会板着一张冷脸的。因为每当她提到宝宝的点滴时,他的情绪总是会超乎他的控制。

    “妈妈三天没看到你了,你有没有乖乖啊?你欢儿阿姨说,你半夜吵出她两圈黑眼圈。”孟喜儿搂着宝宝,好轻好柔地说道。

    午风吹落孩子头上的包巾,孟喜儿连忙帮宝宝再戴好。

    “我们先进屋。”他见状,急忙催促着她走进大楼。

    新来的大厅接待人员,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孟喜儿回以一个微笑,给了一个不惹八卦的答案。“我是韩德生的太太,之前住在国外,现在刚回国。”

    “韩太太好,小宝宝好可爱啊,是男还是女?”大厅接待人员说道。

    “电梯来了。”韩德生没给她说话机会,揽了人便进电梯。

    他的儿子长得可爱与否,他还没多瞧,哪里轮得到旁人先得知。

    电梯门才关上,韩德生的目光又不自觉地落在宝宝脸上,宝宝也睁着一双大大明亮黑眸回望着他。

    他屏佐吸,从孩子脸上看到另一个小小的自己。

    当!

    电梯门打开了,但韩德生完全没法子动弹,也没法子移开视线。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宝宝,直到她推推他的肩膀。

    “电梯到了。”

    韩德生恍然清醒,连忙按住开门钮,先让他们母子走出电梯,自己才推着行李随之而出。

    他掏出钥匙要开门,只是每次一低头,目光便要不小心落在宝宝脸上。

    宝宝又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在看他,这一回小手还举起来在空中挥动着,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他忘了开门,眉宇间的皱纹再度蹙成深沟。

    他看向喜儿,严肃地问道:“他在说什么?”

    “他在叫你快点开门。”孟喜儿说道。

    “好。”韩德生急忙转动钥匙,开门让他们进来。

    她蓦地爆出一声大笑,笑得抱着宝宝弯下身,笑出了眼泪。

    宝宝听见笑声,乌溜溜大眼转向她。

    “他还不会说话。”韩德生这才惊觉自己的荒谬,耳朵蓦地染上一层红。

    “没错,他才两个月大。”她憋着笑,努力不让他尴尬。“先去洗手。”

    韩德生点头,依言而行。有孩子在的地方,原本就该多注重清洁。

    他洗净手,走回她的身边,目光当然还是停留在宝宝身上。他的一个手掌就比宝宝的整张脸还大,戚觉实在很不真实。

    孟喜儿看着他目不转睛的模样,眼眶又不争气地红了,只不过这一回是因为感动。

    他们之间因为不懂得如何坦白,而分开了好长一段时间,她现在只想把握时光,好让他经历到那些他没有参与到的宝宝成长。毕竟,他吃了那么久的苦,她理当该多付出一些的。

    “抱着。”她举高宝宝送到他面前。

    “我不会抱孩子!”韩德生脸色惨白地后退三大步。

    “所以才要学。”她上前三大步,把孩子安置在他的怀里,教他如何一手扶着宝宝柔软的颈部放到他肘弯、如何一手托住宝宝身子。

    韩德生搂着宝宝,全身僵硬到连呼吸都不敢太过分,只怕用错了一丁点力,怀里这个轻得不可思议的小人儿就会融化。

    “你快点把孩子抱回去。”他额冒冷汗,粗声说道。

    “我去一下洗手间。”她故意离开。

    韩德生正襟危坐,与宝宝那对干净如水的眸子相对。

    突然间,宝宝嘴角一扬,露出没牙的粉红牙床,傻傻地笑着。

    宝宝笑得那么可爱,让他下自觉地也扬起嘴角,对着这小小子笑着。

    宝宝继续笑咧着嘴,口水沿着小嘴巴流下。

    “啊。”韩德生马上抽过面纸压住宝宝口涎,却又很快将手放回宝宝身上。

    不过一秒钟,他便急出了一身大汗。

    宝宝打了个哈欠,五宫全皱在一起,小手也塞到嘴巴里去。

    “不可以吃手。”韩德生马上拔开他的手。

    宝宝皱了下眉,韩德生却失笑出声——宝宝皱眉的样子和他好像。

    不过,韩德生的笑意只维持了几秒钟。

    “哇!”宝宝开始卖力地大哭出声。

    韩德生吓得差点松手,慌乱间像捧着珍宝逃难的人,起身左右张望着。

    “喜儿!”他着急地大叫。

    “怎么了?”孟喜儿走出洗手间,万万没想到一向泰山崩于前也不动于色的他,竟露出世界末日般的惊慌模样。

    “他在哭。”他的目光紧盯着宝宝,头皮都发麻了。

    孟喜儿拍拍他的肩,笑着说道:“他在哭,不是在讲话,不用大惊小怪。”

    韩德生皱着眉,明知不该大惊小怪,还是忍不住追问:“他为什么突然哭?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孟喜儿慢条斯理地取出奶瓶和奶粉。“他应该是肚子饿了,这小子是个大胃王,现在喝的牛奶是四个月宝宝喝的量。”

    “哇!”宝宝为了呼应妈妈的话,哭得更卖力了一点。

    “你……牛奶泡快一点!他很饿!”

    “让他哭一下,有助于心肺功能也不错。”

    宝宝喝完了牛奶,趴在孟喜儿身上打了个嗝后,眼皮往下沉,勉强再抬了一下之后,便完全地垂落。

    韩德生咽了口口水,不安地皱起眉,目光在孩子起伏的胸口停留了许久后,这才放下心来。

    “他怎么了?”他决定还是问一下比较不会担心。

    “他睡着了。”孟喜儿将孩子放到携带式婴儿床里。

    “怎么这么快?会不会有问题?”他又问。

    她看着他目不转睛看着孩子的模样,很想笑,却有些哽咽。

    他会是个好爸爸的,因为他在意孩子的一举一动。只是过分神经质,将来可有一堆苦头要吃喽。

    “这个时期的宝宝一天睡二十个小时,有时他喝奶喝一喝就睡着了也是常有的事。”她拍拍他的肩,唇边笑意没停过。

    “你为什么没喂母奶?”

    “前一个月是喂母奶,不过我乳汁分泌不够,这小子又是大胃王……”她红着脸,觉得和他讨论这件事,实在很尴尬。

    “我明天带你去看医生。”他一脸严肃地说道。

    “不用了,我只是那时候天天看到麻油鸡看到都腻了,没食欲、营养不够……”她回想起他对她的保护过度,突然觉得很后悔。

    “再没食欲,为了孩子还是应该要吃的。”

    “那我就不重要吗?”她嘟了下唇,故意转移了话题。

    韩德生注视着她娇嗔模样,他从没看过她这一面,于是看得很认真。

    “你在跟一个小宝宝吃醋。”他下了结论,唇边同时扬起一道笑意。

    “我没有。”她红了耳朵,窘得想找地洞钻。

    “你和他不一样。”他搂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两人一同沉入沙发里。

    她的脸颊偎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我感觉像是分开了一辈子。”她说。

    “你身边还有一个人陪,我则是要一个人背负着操心你安危的苦。”

    “如果不是你故意隐瞒身边有危险,什么事都把我蒙在鼓里,我也不会走到偷偷跑走的那一步。”

    “我的用意是好的,保护你原本就是我该做的事。”他很坚持。

    “我不是孝子,我会照顾我自己,也能照顾你。”她也很坚持。

    “咕噜。”宝宝发出一声声响,小手在空中挥舞了两下。

    孟喜儿连忙起身,安抚地轻拍着孩子的胸口,宝宝满意地蠕动了下腮帮子又再继续睡。

    “真像个惺帝……”他脱口说道。

    “没错,麻烦事一堆。”她肯定地点头,目光却温柔地看向儿子。“但是,当你搂着他,看他安稳地睡着、他开心地喝着牛奶、手舞足蹈地叫着……这些快乐可以让父母忘记所有的麻烦。”

    “是吗?”韩德生蹙了下眉,淡淡地说道。

    “你还没法子对你爸妈的事释怀吗?”她抚着他的脸,懂得他脑中此时想法。

    “我不能强迫任何人爱我。”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她轻抚着他僵硬的脸庞,低声说道:“谁都有苦衷的,经过我们之间的这场误会,你应该比谁都能体谅这件事才对。”

    他瞪着她,觉得她的话像一把利刀,劈开了多年以来包围着他的混沌愤怒。

    当然,他曾经不只一次幻想过他的父母也许是因为生了重病、或者没有能力扶养他,所以才会将他遗弃在育幼院。只是,他又总是会有一百个理由来反驳那些想法,是故他从来不曾真正说服过自己。

    但是,光是他与喜儿之间所经历的一切,就足以让他知道有些事情实在是情非得已,他还有法子再怨懑下去吗?

    韩德生张开双臂抱紧她,道尽所有他说不出口的谢意。

    “总之,以后不会再有分离了。”他哑声说道。

    “但是,我得先带孩子回我那里。”

    他蓦然抬头,浓眉间揪出一道深痕。

    “这里就是他的家。”他咬紧牙根说道,全身肌肉又紧绷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这里没有孩子需要的东西。”她一手覆上他的颈背,轻轻按压着。

    他闻言,神色这才放松了下来。

    他的指尖拂过她细致脸孔,感觉她现在在他身边、在他的房子里,就算此时天塌下来,他也能有一肩扛起的气力了。

    “我已经请助理派人送了个婴儿床放在客房。还有,我也让助理联络了搬家公司,你只要把钥匙交给助理,他们就会把东西送来。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洗个澡,安顿好孩子后,再好好地休息。知道吗?”他命令地说道。

    孟喜儿拉下他的手,神色严肃了起来。他的坏毛病又来了,又在自作主张了!

    “为什么不先问过我的意见,就擅自做决定呢?我不喜欢让别人移动我的东西。还有,我那里已经有婴儿床,也没必要浪费钱再买一张。”

    韩德生注视着她固执的眼神,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又在用他觉得最好的方式来希望她服从了。

    “婚姻是由两个人共同经营的。我不是你的属下,我是你的婚姻合伙人,你该学会询问我的意见。当时,如果你不是把我当成玻璃人儿一样对待,也许我们可以有不同的方式度过这一年。”

    “我只是希望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只是希望能给你最好的。”他紧握着她的手,说出他的心声。

    她坐到他腿上,把脸颊偎在他的颈间,柔声地说道:“我知道你有多爱我,但是如果你认为的最好,和我的定义不同呢?”

    他没有接话,用下颚轻轻摩擦着她的发丝。虽然过去十个月来,他一直在告诉自己她刚才说的事。不过,显然事情一碰到她,他就是会先失去理智。

    “对一个习惯命令的人而言,可能要花点时间。”

    “我给你几十年的时间,够不够?”她注视着他,不禁又是一波心疼。

    他憔悴了好多,脸颊两旁都消瘦了,她以后一定要盯着他多吃一些营养食物。

    “我的学习力一向很好。”他拉过她的手腕,若有所思地抚着那只LOVE手环。爱不该是强制地钳锁……

    她也伸手握住他挂在颈间的那把螺丝起子。

    “我爱你。”她注视着他的眼,柔声地说道。

    “我待会就打电话去退掉那张婴儿床。”

    “留着吧,那是你买给孩子的第一份礼物。但是,之后的事请先和我商量,再做决定,可以吗?”

    他点头,换来她一个大拥抱。

    当天晚上,搬家公司在最短时间内先将几样孩子所需要的用品,从她那里送到韩德生家里。

    期间,宝宝醒来过一次,玩耍了一阵,肚子饿时又哭了一下。安静了许久的屋内,一时间闹哄哄地满是声音,韩德生一时之间有些不习惯。

    尤其是当他隔天一早坐进沙发,却压到孩子的尿布时。

    他愣愣地拿起尿布,看着满是婴儿用品的客厅,一时之间有股很强烈的不真实感。

    他伸出手用力地掐了下自己的手臂,然后——

    仰头大笑了起来。

    ***凤鸣轩独家制作******

    孟喜儿回到家的第一个晚上,韩德生一夜没睡,因为舍不得。

    他时而望着蜷曲身侧的她,时而望着床边那个婴儿床,时而要忍住快冲出口的笑声,他怎么睡得着呢?

    于是,他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睁大眼,直到真的支撑不住时,才勉强闭上双眼。

    不料,才闭上双眼,他便很快地沉入睡梦里。毕竟,他已经许久不曾拥有一场没有压力的睡眠了。

    当他再醒来时,天色已亮。

    他看了一眼时钟——八点半。

    突然间,他惊坐起身,左右张望着只有他一人的房间——婴儿床还在、她的皮包也还搁在床头柜上。他松了口气,但嘴里已经不由自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喜儿!”

    “我在浴室。”

    韩德生快步走到浴室,她正坐在一个小浴盆前帮宝宝洗澡。

    孟喜儿抬眸对他一笑,从他眼里的惊魂未定,知道他以为她又远走了。

    “要不要帮他洗澡啊?”她笑问道。

    他后退一大步,一脸见到外星人的惊恐表情。

    “你疯了。”他正经地说道。

    她震惊地睁大眼,被他的神情给逗笑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你开玩笑。”

    “你快点帮他洗澡,万一感冒了怎么办?”他皱眉看着光溜溜的宝宝。

    “遵命。”孟喜儿边说边笑,低头继续对付宝宝。

    宝宝显然喜欢水,每当她拿着布巾用温水拂过小小身体,他便会手舞足蹈。

    他倚在门边,注视着她温润侧脸。“你……生他的时候辛苦吗?”

    “痛了十小时,才生下这小子。”孟喜儿朝儿子扮了个鬼脸。

    宝宝眯着眼睛笑了。

    “傻小子。”孟喜儿被逗乐,眉眼弯弯地抱起孩子放到大毛巾后,她很快地替孩子着好装。“接着。”

    她不由分说地把孩子送到他怀里。

    韩德生一接住宝宝,马上变成一座石雕,连动都不敢乱动。

    “你来抱孩子。”他戒慎恐惧地调整着姿势,准备要交班。

    她摇摇头,认真地说:“我得整理他洗完澡之后的这些东西,还要清洗他的小衣服。你要有心理准备,有了孩子之后,婴儿用品会全面占领你的生活。”她还没见过他凌乱的样子,决定还是先出声警告一下比较妥当。

    “我会请清洁公司从每周一次改成每天来家里打扫。”

    她蹙了下眉,水眸瞅向他。

    他马上会意,旋即改口说道:“你现在工作不是很忙吗?我请人来打扫,不是最便利的事吗?”

    “保母之前会到我家照顾孩子,然后趁孩子睡觉时帮我整理房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以后也请保母比照这样的模式办理。只是你这里比我那里大多了,我得再多付给她一些钱,你觉得如何?”

    “好。”他点头。

    “瞧,用沟通代替命令,没有那么难,对不对?”她走到他身边,踮起脚尖在他下颚印下一吻,转身开始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东西。“我待会要先去工作室,在你这里还没整理好之前,今天暂时先让孩子到保母家待一天。”

    “我送你去工作室。”

    “我可以自己搭车去,你公司的事也要忙,不是吗?”

    “我当上副董事了。”他突然说道。

    “怎么会这么快?不是说还要一年吗?”她惊讶地睁大眼,既骄傲又开心。

    “我表现出色,公司破例擢升,因此,现在负责的是训练部分。所以,以后……”

    他怀里的宝宝动动身子,他连忙低头一看——宝宝咂了咂舌头,嘟了嘟嘴。他看得新鲜,完全忘记了刚才在说什么。

    “所以,你刚才是要说,当上副董事以后会怎么样?”孟喜儿走到他身边,抱住他的手臂,不高兴被他忽略”

    好吧,她承认自己很不习惯他的目光没放在她的身上。原来,她一直享受着那种被当成“唯一”的感觉。

    韩德生低头看着她,又看着宝宝,他把宝宝放到她臂弯里,然后用力地将她及孩子一同拥入怀里。

    这是他的家人啊!

    “我要说的是……因为我升上副董事,所以可以有多一点的时间陪你。”

    “很好。但是,我今天没空陪你,因为我今天要跟设计师去视察新店面,然后还要去制衣师傅那里看下一波版型,会一直忙到晚餐时间。”

    韩德生皱起眉,还没完全适应这种才刚重逢,便又开始彼此忙碌的感觉。但他没有再开口强求,因为他知道她有她想要的人生。

    “那我等你回来吃晚餐。”

    “我建议你先吃晚餐,因为我不知道会几点回来。”

    他闻言,脸色更加阴晴不定。可因为答应过要给她自由,也就只好深吸一口气,一句话不吭地抿住了唇。

    “待会,我需要有人帮忙把宝宝载去保母那,并载我去上班。最后,还得有人六点到保母那里去接宝宝,你愿意帮我这么多忙吗?”她送上一个笑颜,并往他的怀里偎得更紧。

    见她小鸟依人,他的脸色渐渐和缓,大掌挑起她的下颚。“当然愿意。除了,我不知道怎么照顾一个宝宝之外。”

    “我待会给你特训。或者,我看看欢儿有没有空来陪宝宝。”

    “你确定她看到我之后,不会赏我两巴掌?”他一挑眉,淡淡地说道。

    “我昨天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了。她说,你虽然大男人又沙文,但是看在你的前提都是为了我好的分上,她勉强可以接受。”她低笑出声,抱着孩子往房间走。

    “她一定没说得这么客气。”他挑眉说道。

    “我总要保留一些,毕竟你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要相处。”

    “哇哇……”宝宝被忽略太久,肚子又饿了,决定哭出声。

    韩德生神情顿时又是大乱。“他又怎么了?”

    “肚子又饿了吧。”

    “快点泡牛奶给他喝啊。”他催促着她,好像饿到在哭的人是他一样。

    “好,从现在开始,我一个口令,你一个动作。你先去洗手,然后去奶瓶消毒锅里拿出一支奶瓶,然后……”她抱着孩子,好整以暇地指挥着。

    韩德生一路冲进厨房,依照指令逐一动作。他原以为泡牛奶不过是件简单的事,却万万没想到这事竟让他冒出满头大汗。

    只是,看着她因为他的手忙脚乱而开心地大笑,他便觉得一切的出糗都值得了。

    她已经回到他身边,今后即便有再多的事要他妥协配合,他也会咬着牙关去习惯一切的。

    毕竟,他现在为她而做的改变,她也曾经如此为他付出过,而且付出得更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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