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冬夜回信
    发现一行保镖里竟没有白骨的身影,又找了个机会,佯装无意地问起。

    “哦——”陈之华却老神在在地微笑,“他不爱在人多的地方呆,也怕附近有些什么蚊子蚂蚁的,所以主动提出带人在附近给我望望风。我就让他去了。”

    蚊子……蚂蚁?

    迟雪心口狂跳。

    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她因此一整顿饭都吃得心不在焉。

    心想原本警方预定、最迟要在晚宴前实施抓捕,如今计划开始有超出原定规模的征兆——陈之华摆明了是要“武力压制”,他们也许不得不启用备用计划。

    她必须想办法先稳住陈、或者让陈之华离开保护圈才行。

    双方都是各怀鬼胎,这场“鸿门午宴”倒显得平静无比。

    只在一览无余的平静之下。

    却酝酿着即将汹涌而来的海浪。

    用完午饭,陈之华突然主动提起:“晚上正式晚宴之前,就一直是在室外吗?”

    按照他们家乡的风俗,午餐,一般都只是双方父母亲戚见面。

    要一直到晚上,才有双方新人致辞、父母赠信物、订盟纳采的环节。

    见席上气氛一时微妙起来,他又笑着补充:“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休息的地方?我老婆身体不好,不像你们年轻人,总不能一直在这边吹风。”

    “当然有,”而叶南生稍作思索,当即接话,“华叔,要是累了,我带你们去休息。”

    他指的是近在眼前的庄园别墅。

    小五层楼,休息的房间当然更是数不胜数。

    “小雪也过去吧?”

    陈之华却又得寸进尺:“你妈妈很久没见你,这下你又要订婚,未来你在国内、离我们更远,她哪里舍得你?”

    “……”

    “我知道你还生爸爸的气,但,晚上仪式之前,你再跟爸爸妈妈单独坐下聊聊天、别的爸爸也不要求你了,这总可以吧?”

    迟雪摇头,坚持:“这里也可以聊。”

    “但你妈妈哪里吹得了一下午的风?”

    “……”

    “这样,你和南生送阿玉去休息,你们两母女、还有女婿一起聊,我不过去,这总可以吧?”

    他的语气简直像极了一个退无可退的无奈老父亲。

    又摆手,指挥着最靠近自己的七八个保镖:“你们去送太太她们上楼,该搬轮椅的地方,帮忙搬一下,她一个女孩子也没有力气。”

    说巧不巧,被他点到的那几个保镖,恰好就是一群人里最为高壮、也保护他最为严密的那几个。

    如果把这几个人引走的话……

    而且,只是和手无缚鸡之力的黄玉一起行动。

    再加上“绝对不会被视为目标”的叶南生。

    迟雪心里一时间设想了无数种可能。

    而这无数种可能的最后指向,都是“只赚不赔”。

    于是。

    很快,迟雪便推着轮椅离席,在叶南生和那几名保镖的陪同下,一齐走向不远处的别墅。

    陈之华微笑不语。

    只是自始至终目送着他们离去,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一楼。

    ……二楼。

    他心里甚至默数着他们大概的位置。

    而迟雪。

    也是在上到二楼的同时,她身上披着外套,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只得先将轮椅交给叶南生来推,自己低头看向手机:

    是两条出自不同人、却几乎同时向她发送的消息。

    方雅薇写的是:【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啊。你说了要保密的诶。】

    而陈娜娜写:

    【快走!!离开那里!!!】

    但她已来不及回复任何人。

    因下一秒,便眼见得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保镖突然发难,一把匕首抽出,毫不留情地捅下——

    “呃……!”

    他的目标不是别人。

    叶南生不敢置信地回头,又低头。

    看向穿胸而过的这一把匕首。

    鲜血“滴滴答答”,逐渐从匕尖滴落,很快,在地上聚成一滩血泊。

    鲜血染红了他雪白的西装。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迟雪手里的手机,骤然跌落在地。

    第64章 飞鸟尽,良弓藏。

    叶家不需要有第二个争产争爱的孩子。

    这是当年,叶南生对叶西凛的嫉妒之源。

    而同样道理。

    方家将会迎来第二个孩子——这个孩子的生母——曾经已经因他而失去了一个孩子的年轻母亲,便也再不会允许他这个争产、争爱、争父和生杀予夺的兄长继续存在。

    命运的轮回。

    似乎总在无声中默默开启。

    “……!”

    叶南生在缓缓翻涌的剧痛中半跪在地。

    迟雪扑上前来阻止,然而仍然慢了一步。

    刀被无情拔出。

    喷溅的血液洒了她满头满脸,雪白裙摆如朱砂泼墨,斑斑点点的血色浸润了薄纱。

    她甚至连睫毛上都挂着血珠,却根本反应不过来哭。

    只愣了半秒,随即毫不犹豫地撕开衣服试图为他包扎——然而没有用。

    被心脏挤压的血液就如被扎破的水球,没了那根扎住气球口的“皮筋”,鲜血只有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她拼命按压止血,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试图阻拦这些人继续的攻击,然而没有用,什么都没有用。

    这一刀已经足够致命。

    她是医生,很清楚心脏贯穿伤的致死率何其可怕,却无法以一人之力阻拦这里人高马大的保镖,只有拼命地呼喊,破了嗓子的声音近乎尖叫,企图能够惊动窗外宴会的人群——

    “救人!!救人!快来人救人!!!”

    “……叫救护车!!”

    可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绝对不会被伤害的叶南生反而成为目标?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脸上手上衣服上全都是他的血,然而叶南生甚至已经没有力气说话。

    那一刀快准且狠。

    他在剧痛之下痛苦地仰高脖颈,青筋毕露,身下的血泊亦愈扩愈大。

    只有迟雪。

    迟雪仍然颤抖着紧握住他的手,说:“我会救你。”

    “我会救你、我会救你……”

    她伏在他耳边说:“叶南生,你撑住,你相信我我是医生——我会救你,一定……”

    她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终于紧握住他的手。

    这次不是为了告别而告别,不是因他的“威逼利诱”。

    他却清楚地知道……这已是最后。

    尽管她的呼救何其凄厉。

    却终究没有能够惊动任何人。

    因就在那把刀插入叶南生后背的同时,楼下的“混战”已然开始。

    狙击手分布在两侧楼顶。

    几分钟前,所在位置右侧,白骨已然领人突破,一把□□抵住人后脑。

    左侧见状举枪射击,右侧迅速还击,火力压制之下,不得不暂时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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