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谢齐人家
    中述职的小弟弟一同捎过去了。

    她等啊等,终于等来了她小弟弟亲自送来的信,也等来了他苍老的脸。

    没有再见面,她都不知道她的小弟弟老成这样了。

    “哦,”谢慧齐转过脸,闭闭眼,舔了舔干涩的嘴,这才回过头也看着他们相握的手淡淡道,“那就好。”

    她活到中年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这一生再如何也是欢喜多于悲哀,她虽竭尽全力,但也得到太多,是再好不过了,现在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再看看眼前她从小照顾长大的小弟弟,才觉得这人生呐,真是一场永不解脱的修行。

    “阿姐,”老二郎低头握着他阿姐的手不停地拔弄,就像他还是当年那个能握着她的手,让她带着他走天涯的小弟弟,他满心依赖着她,有她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我这次不走了,好不好?”

    他师傅说他这世本就该早早走了的,是她带着他们兄弟挤了条人生道走,走到如今,他也累了,就想歇歇了。

    “你想阿由了?”谢慧齐顿了顿,说。

    老二郎笑了起来,点了头,笑着道,“他会给我打酒喝呢。”

    “想阿姐了啊?”谢慧齐又叹然道。

    老二郎没再说话了,他把脸埋在了他们相握的手里,淆然泪下。

    他是想啊,他想他阿父,想他从不记得的阿娘,想总是把所有好的都留给他的阿兄,可是阿父早走了,阿娘他一生连个面都没见过,他的阿兄有他的妻儿,他就想他的阿姐了。

    他阿姐无论他做了什么,总是不会怪他的。

    “好,不走了,”谢慧齐低头看着她的小弟弟那白发丛丛的头颅,用一手轻抚着他的脑袋道,“阿由跟老小答应了我过年就回来,等他们回来,就不让他们走了,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一家人在一起,嗯?”

    谢晋庆一把擦了眼,再抬起头来,就又笑了,道,“那是当然。”

    谢慧齐看着他的笑脸,心想原来时间过去得也不快,她的小弟弟还是跟当初一样,会牵着她的手,拉着她的衣袖,跟她哭,或笑。

    世事再面目全非,沧海桑田终有变,但还是会有不变的人心在的。

    **

    老二郎来,谢慧齐是单独见的他,她跟他说好话,带他去了住处,她之前不知道他要来,遂安置也是得临时再处理。

    她把他安置在一边,没给酒,给了清茶和点心,又去厨房做了他爱吃的酸菜面来,让他在一旁吃着,她亲手打理他屋子的布置。

    茶几大榻,还有长床,都是搬了最符合他心意的来。

    谢慧齐凡事都要过年,忙得脚不沾地,等她再带人搬了合适的书案来,谢二郎就卧在已经铺好的大床上睡了。

    他的大床对着一处小湖,上面还有几十只沙漠难得一见的水鸟,之前捕了几百只来,也就活了这几十只——谢慧齐看水鸟掠过湖面,传来一声清脆的鸟叫声,眼睛不由柔和了些下来。

    她给睡理死沉的弟弟盖好了被子,挥退了静悄悄不出一声的下人,自行走到大窗前的书桌前,整理着刚搬上来的一箱书。

    她边整理边想着等会再去跟她家老爷再去讨他注解的几本兵法大全,拿来给弟弟看,想来他这日子也不会无聊了。

    这厢天已近傍晚,谢慧齐只收拾了一半的书,但也停了手边的活计往外走。

    她这些日子习惯了去门边等人归府。

    沙漠绿洲的天空总是要比平地辽阔一些,夕阳也总是瑰丽许多,齐家城的每个人都各司其职,离城里有点远的齐府大门前便更是没什么人,放眼望去也没什么能挡得住眼睛的,所以归人远远而来,一眼就能知道,谢慧齐便也能在知道人回来的时候多走几步,往前迎迎。

    她走了几步,远方坐在骆驼上的人就跃下了骆驼,住她大步走来,那步伐又快又敏捷,就如离弦的箭那般坚决坚定。

    谢慧齐走了几步便停了,等到人到她面前停下,她抬着头看着他跟她柔和了下来的脸,任他的手摸向了她的已有了皱纹的脸……

    看他向她微笑,谢慧齐心想她要怎么办,才能让这个对她好了一生的男人不那么伤心。

    他们的女儿是真的没了,永远离他们而去了,他们从今以后,再也听不到有关于她的消息了。

    ☆、第363章

    谢慧齐什么也没事,只是晚膳后夫妇俩送了谢二郎回了他的住处,回来途中,齐君昀握着她的手淡淡道,“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便从今开始,再无人谈起那个已在世间消失了的阿二。

    这一年年末,齐润与谢由归家,不再离开。

    来年,宝丰二十一年,皇帝过逝,回忻京的国师死于了皇帝死后的宫中大变。

    其后太子珑登基,不日太子珑被刺,因利益未达成一致各大世家发作乱成一团,京中血流成河,没多久,暂时胜出的京中各大势力各携皇子立帝,新一轮的争斗再次开始。

    消息传到齐家城,齐君昀倒还算平静,一切不过都是在意料之中罢了,权力之下父子都能反目成仇,各方厮杀已是岂能避免,要是他们齐家还在城中,他们持有兵力的结果无非是三,一是择栖而上,二是扶帝上位,三是被包围诛杀,哪一样最终的结果都是齐家成为众矢之的,活命倒是确实能找得到一条,那就是杀尽所有反对之人。

    齐君昀并不想当个那个刽子手,他知道他只要做了那个刽子手,等着他的就是齐家的绝亡。

    他把他们齐国公府的这颗钉子在忻京拔了,京中还有一些为国为民的官员,倒也还能护得京中百姓一时,而他们齐家人即能随先帝建国活到如今,只要有本事,他们自也能再找一个地方存活下去。

    京中混乱,也不是没人前来沙漠之地找齐君昀主持大局,这时候这些官员已不记得当时对齐国公的忌讳,只望他出现在京中发话扶持立帝。

    只是他们来了歇息了几日,就被齐君昀送出了齐家城。

    宝丰二十三年,京中还是一团混乱,渐渐的京中百姓也少了许多,平哀帝生前内官叶公公持先帝遗诏,说是如若京中无尊,便让位齐国公之子,齐璞。

    京中一片哗然,几方势力迅速握手言合,推出新帝,罢免齐璞,谢晋平姬英,蚊凶两州刺史,节度使之职。

    齐璞与谢晋平带着家小来了齐家城。

    他们回到齐家城也不到一年,皇帝宝座不过坐了一年的小皇帝又在宫中病亡,遂来年听到各州拥兵自重的消息后,齐璞翻着“古”史,看着一模一样万古不变的历史演变,也是无奈地笑了。

    当年大古一分几裂,也是如此而来,天下大变,万变从未离宗。

    两年后,林家也成了时拥兵自重的一方,手握兵权的林家坐握东北两州,手中粮草兵马无数,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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