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这样三两句,艾闻佳没话了,梁今月也不想费神和她说话,没必要。

    把这一堆菜洗完,梁今月蹲久了脚麻,在原地缓了一会儿,听见艾闻佳问她,“你知道我么?”

    梁今月侧脸去看她,表情平淡,“知道,我帮江序接过你打来的电话。”

    艾闻佳也看着她,“你记性很好。”

    还未作答,头顶上方传来熟悉的清沉男声,“脚麻了?”

    梁今月抬眸望去,弯了弯唇,“蹲太久了。”

    江序朝她伸出手,梁今月迟疑了一会儿,把手放进他的手心,借力站起来。

    江序朝艾闻佳微点了下头,算打招呼。

    随后转头看梁今月,问她:“那边切了西瓜,你要不要去吃?”

    “去吧。”

    梁今月和他转身走了。

    人多动作快,卡式炉上已经烤上了口蘑和牛排,焚火架边肖文在烤鸡翅,边烤边和大家开玩笑,“我这烤串的手艺是祖传的,一般人都吃不着。”

    午餐就这样乱中有序地展开了,有点类似自助,菜品种类很多,从海鲜到红肉,量大新鲜,自己动手烤或煎就行。李晓敏和几个人一起弄了个部队火锅,里面煮了几包泡面,放了特别多的芝士。还有人倒了寿喜汁煮了一锅寿喜锅。

    野餐这件事,就是会做饭的出力,不会做的捧场。

    梁今月是捧场的那一个,绕着桌子转来转去,真找到点小时候春游的感觉。

    大家一起野餐弄的食物会比平时更好吃,雪拉碗里的拉面也看着很有食欲,一下子被瓜分完。梁今月自己吃了两口,帮江序留了点她爱吃的芝士拉面。

    坐回江序身边,他正在烤虾,衬衫袖口已经解开,挽到小臂以上。她把碗推到他面前,强烈推荐,“特别好吃,大家都在抢,我给你留的,现在已经没了,李晓敏在重新煮,要等一会儿呢。”

    他兴趣不大,“你自己吃。”

    “我吃过了,你试试看。”

    他把虾翻了个面,“你放那儿,我先给你烤虾。”

    梁今月哦了一声,“这个虾洗干净,去过虾线没?”

    江序没抬头,“你吃的都是我弄的。”

    梁今月放心了,捧着碗等吃,时不时问一句热不热之类的废话。

    火候把控得刚刚好,油滋滋的鲜香飘出来,艾闻佳从他们旁边经过,梁今月没看她,专心盯着虾。

    吃得七七八八,大家在聊天消食,肖文说:“趁吃饱了有劲儿,想露营的,自己搭帐篷。不想睡帐篷的,可以住旁边民宿酒店,给报销。”

    最后统计睡帐篷和住酒店的五五开,肖文没事干去问江序,“你睡哪儿?”

    梁今月去洗手间了,不过这个不用和她商量,她招蚊子,肯定不能睡帐篷,“住酒店。”

    肖文坏笑,“早猜到了,今晚这么重要,睡帐篷不隔音。”

    江序听见了,脸色有些严肃,“你以后和我老婆说话,别总开玩笑。”

    肖文摸摸鼻子,反省着自己,“我惹梁老师不高兴了?”

    “暂时没有。”

    肖文心里啧叹,“哎,好嘛,我看她性格挺好的。我也是有点好奇,你万年铁树开花,所以忍不住想逗你俩玩。”说笑一句,他说起正事,“本来以为艾闻佳不来,但她今天在这儿,你晚上真是要给她心上开一枪了。”

    江序皱着眉,根本不懂,“你为什么老是提她?”

    肖文也没办法帮别人说没挑破的事,这事儿只有旁观者清,只好提了句,“刚刚你老婆和艾闻佳在那儿洗菜,都没人敢过去。现在你看看你老婆去哪儿了?”

    .

    梁今月从洗手间出来,觉得自己一身烤肉味,想找个地方洗澡。

    挤洗手液时,在镜子里瞟见艾闻佳的身影,视线交汇,对视几秒,艾闻佳先移开,“刚刚看见旁边有露天咖啡厅,要不要喝一杯咖啡?”

    冷水淌过掌心,梁今月收回手,想了想,最终答应了。

    咖啡厅风格很独特,有一种南法的style。

    艾闻佳抿了一口服务员端上来的咖啡,“偏酸,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梁今月没动,“我早上喝过咖啡,你找我有事?”

    艾闻佳眼神从梁今月脸上移开,眺着远处满眼的翠绿,开门见山,“我和江序是本科同班同学,研究生也同校。我是苏州人,毕业后父母想让我去上海发展,我还是留在这儿了。”

    梁今月拿着小银勺在咖啡液里搅了搅,没吭声。

    “或许我对他无关紧要,他都不知道我的家乡在哪里。他是我们系里的第一名,够努力,也够聪明,我很欣赏他,”艾闻佳停了停,“当然,欣赏他的人不少,他的心思只在学业和工作上。他话很少,在学校时没太和我接触,连做作业也分不到一组。后来肖文拉我来一起工作,他除了工作和我几乎没有话题,我也无所谓,反正他也不和别人聊天。这些年他身边一直没女朋友,我以为他只是爱好工作,想着要追上他的步伐,我努力学习,努力工作,想要和他并肩而立。他从不知道我的感情,我清楚他不喜欢我,注定不会成功的事我不会做。我只想等到有一天,他回头看见我。”

    梁今月听到这里,皱了下眉,“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实话实说,我不想听别的女人聊我的丈夫。这些话你和我说也没有用,我没有那么大度,不会帮你转达给他。”

    艾闻佳正色道,“抱歉,我不是来惹你不快的。这些话我从没有和别人说过,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对第二个人说。知道他娶了姓梁的妻子时,一直想认识你。”停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复又开口,“我很早就知道你,有一次上课我坐在他旁边,看见他上课走神,脸色不好,在教材上写字,写完又几笔划掉,下课时我去翻他的教材,是一个梁字。我是来晚了,方法也用错了。”

    梁今月愣了愣。

    艾闻佳继续说,“我要回美国读博了,走之前见过你也不算遗憾,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我是一定要说出来的,当作了却。”

    梁今月无法和她共情,毕竟如果她成功,现在和江序结婚的就另有他人。准备说一句祝你一切顺利就走人,手机响起。

    梁今月瞥了眼屏幕,先接起,那边问,“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她轻声应着,“马上了。”

    梁今月挂断电话,站起身,“我先……”

    艾闻佳显然知道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开口打断,“你走吧,别让人着急了。我再坐一会儿就回家。”

    .

    走出咖啡厅,梁今月回拨一通电话,“地址发在你手机上,你带着行李过来酒店,陪我睡个午觉吧。”

    江序答应了,“等我十分钟。”

    梁今月在前台开好房,拿了房卡坐在酒店大堂玩单机小游戏,过到第三关时江序拍了拍她的肩。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又低下头玩游戏,等这关过了,她揿灭手机。

    两人一路无话,江序拖着行李箱跟在她身后,她刷开了房门,回头一看,江序正皱眉看着她,她拉过他的手,“进来啊。”

    一进门,江序手里的行李箱被梁今月推到一旁,他整个人被她推在门板上。他正想说话,被她抢白,“低头。”

    他依言低了点头,没有低太多,只是垂眸看着她的状态,梁今月极没耐性,扯着他的衣摆往下拉,“多低点,够不着。”

    江序眼里这才掠过笑意,弯腰在她唇上亲了亲。

    梁今月啄吻着他,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带着他离开门边,一路把他带至床沿,推着他坐下。扯着他的衣领,迫使他抬头,她站在他双腿之间,低头含着他的唇。

    亲了一会儿,她几乎没费什么力地把他推倒在床上,整个人趴他身上,继续亲他。

    过程中,唇分开一瞬,江序低笑着说,“你不是叫我来睡午觉的吗?”

    梁今月手从他的衣服下摆伸进去,往身后摸到他的腰窝,“亲完再睡。”

    江序压住她的手,眼睛注视着她,“你受什么刺激了。”

    梁今月停了手,蒙住他的眼睛,“没受刺激。”

    默了默,江序语气平静地解释,“艾闻佳以前是我同学,现在是同事。”

    “知道了,你和我说过好多遍了,”梁今月轻咬了他的下唇,从他身上下来,睡在一旁,“我不也是你同学?”

    江序握住她的手,先感受到她手上那条手链,“你不一样。你刚刚见过艾闻佳?”

    “你怎么知道?”

    “肖文说的。”江序回答完习惯性蹙眉,意识到肖文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并不是完全的空穴来风,“她和你说什么了?”

    “这么紧张干什么?”梁今月瞄了他一眼,“你猜一下我们说了什么?”

    江序不说话,只看着她。

    梁今月侧着身子对着他,“你有那么多事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江序看她反应,心放下来,应该是没有生气,“好,你想说再说,现在换衣服睡觉,免得晚上没精神。”

    梁今月伏在他肩上,没注意他说什么,“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只有我主动出击,所以我最终得到了你。”

    江序不认同她这番言论,“哪来的那么多女孩子?”

    梁今月因为知道了他的秘密又心绪起伏几次,不打算和他讨论有多少人喜欢他,亲了亲他的脸,“我们去洗澡。我身上有烤肉的味道,好难闻,你身上为什么没有?”

    江序看着她笑了,他身上明明也有。

    .

    睡到下午四点多,梁今月养足了精神,起来重新化了个妆,戴了一个沙滩帽出了门。

    帐篷已经搭好,李晓敏说她已经在里头睡过一个午觉。大家正在准备晚间bbq,梁今月姗姗来迟,厨艺又不精,不好意思拿出去献丑,只能在洗菜方面多承担一点。

    黄昏时分,晚霞铺满了天空,倒映在水面,泛起粼粼波光。

    等东西吃得差不多了,天也黑了下来,吃东西时大家都喝了些酒,这会儿有人提议着玩饭后游戏。

    梁今月很有兴趣,她挺喜欢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喝酒玩游戏。问江序参不参加,肖文替他回答,你参加,他肯定参加。

    地马灯的灯光撒满草地,树干上也挂满了串灯,橘黄色的灯光和月光的白交相辉映,桌上摆着一盏氛围灯,大家分坐一桌,讨论一阵还是决定玩最俗套的真心话大冒险。

    肖文一听就笑了,“还玩大冒险,嫌办公室恋情不够多是吧?”

    梁今月一问才知道,之前他们团建吃过饭也有游戏环节,有人选择大冒险是亲旁边的异性一下,回去后这两人就成了一对。

    有人说,“那是他们早就郎有情妾有意,不然明明可以喝酒却要玩大冒险。”

    肖文叮嘱那人,“少喝酒啊,别误事。”

    江序侧眸看了眼梁今月,她正很有兴致地和别人讨论是转瓶子还是击鼓传花,或者逢数过。

    最后因为梁今月坚持击鼓传花,大家也一致同意了。

    第一轮游戏开始,肖文背对着大家敲碗作击鼓,大家传另一只空碗。

    一路有惊无险地传到江序手上,他再传给旁边的梁今月时,梁今月直接不接,还把双手举高了。

    敲碗声止,肖文转过来时看到结果很幸灾乐祸地笑了。

    江序把碗轻扣在桌面,扫了眼梁今月乐不可支的脸,拿她没辙,“真心话。”

    众人都很激动,讨论着要问什么问题,有人咳了声,“我们就是娱乐啊,不想答可以不答,怕嫂子生气也可以不答,喝三杯酒就行。”

    “先预热一下,问清新一点,初吻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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