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娉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后背。

    “怎么了?累了?”男人笑问。

    “不是,就是觉得我们这个假期好像也过得很忙,没有什么相处的时间。”

    “明天处理完中药材加工厂的事,我们就搬去研究所的宿舍。”陆长风一本正经道:“我已经做好入赘的打算了。”

    苏娉轻拧了一下他腰间,“那以后有了小朋友跟我姓吗?”

    陆长风比较讶异她主动提这件事,心里也有了数,大概是身体调理的差不多了。

    不过要孩子确实还早。

    “都行。”他随口道:“我也可以和你姓。”

    “……”苏娉嗔了一句,笑骂他没个正经。

    到了张家,陆长风一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提起车杠,等她进了院门后,才跨上台阶。

    车停放在院子里,他又折返回去关院门。

    “阿软?”听到动静,张老夫人披着外套,从里屋出来:“你张叔叔回来了,在书房等你。”

    “好,”苏娉应了一声:“外面冷,您先回房,我马上过去。”

    “你张爷爷也在,待会儿说完话了去厨房把炭火炉子上热着的汤盛出来,你和长风喝完再睡。”

    “知道啦。”

    苏娉去厨房里洗了下手,揭开小炉子上的陶瓷罐盖子,喷香的味道扑鼻而来。

    看到黄澄澄的鸡汤,她吸了吸鼻子,另一边提起水壶倒洗脸水的男人说:“你要不要先喝一碗暖暖身子?”

    “刚吃完饭,喝不下。”陆长风头也没抬:“医馆的饭菜太实在了,下次我还陪你去。”

    “好呀,”苏娉拿过碗,分别盛了两碗:“我先给张爷爷还有老师端过去,你晚点喝完再睡。”

    “行。”陆长风看了眼腕表,也就刚刚八点,西北那边才天黑不久,在那里待了几天也做不到早睡。

    “我来端吧,太烫了。”

    苏娉退开,等他来拿。

    到了九点,她还没回房,陆长风有点无聊,把手上的木珠串摘下来勾在指尖晃荡。

    书房内灯火通明,苏娉和张老爷子以及张轻舟聊完加工厂的事,不知不觉聊到关于中药临床应用的事。

    到最后,还是张轻舟汤喝多了憋不住要去厕所,开口止住话题,避免三个人聊到天亮。

    “你带回来的药材很不错,药学院可以采用。”张老爷子和蔼道:“肉苁蓉被称为沙漠人参,这个加工厂炮制肉苁蓉是用清水浸泡润透,纵切成片晒干。”

    “还有一种是黑豆制苁蓉,但其实酒苁蓉效用更好。”

    苏娉听着有些走神,想到陆长风前两天在盛大哥家里喝的锁阳苁蓉酒,憋笑憋得辛苦。

    “不过药学院用不了这么多药材,阿软,你找过逆子师父那边的人了吗?”

    逆子已经溜去厕所,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下午去了趟妙仁堂,和师兄说过这件事,明天再去师爷家。”苏娉如实道:“按照师兄的说法,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好,这件事找你师爷确实最合适不过了。”

    苏娉回了厢房,陆长风已经换了睡衣,坐在床边等她。

    本来男人都是一条平角内裤,裸着上身就能睡,现在天气凉,苏娉不让这样。

    给他端来一碗鸡汤,苏娉坐在床边,看着他喝。

    陆长风喝了两口,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不由问道:“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苏娉笑眯眯摇头。

    “……”陆长风又喝了一口,试探道:“锁阳煲鸡汤?”

    “没放。”她忍不住笑出声:“你喝了这么多锁阳泡的酒,喝不出味道来吗?”

    “被盛仞搞怕了。”

    “锁阳挺好的呀,补肾阳益精血,以前我还在研究如何用锁阳和肉苁蓉制成药丸。”

    “……”泡酒还不够,还要制药丸。

    “这玩意有什么用啊?”他忍不住问道。

    “固精。”苏娉眨眨眼,“要不要给你做一点呀?”

    “谢谢,不用。”他喝完鸡汤,往床上一躺:“早点睡,不然明天起不来。”

    知道他在转移话题,苏娉也不拆穿,收了碗去厨房,然后才回来。

    陆长风抱着她睡,和她耳鬓厮磨一阵,最后问她:“你看我需要吃那什么丸吗?”

    苏娉往后挪了挪,想逃离他的怀抱,被男人的大手紧紧箍住。

    “……不用,”苏娉屈服道:“你很好。”

    “呵。”男人嗤笑,大掌禁锢着她:“我看你挺言不由衷的,要不咱们试试吧。”

    “我要是不行,再来吃你那乱七八糟的药丸。”

    “不要!”苏娉抵着他的胸膛:“明天上午要去师爷家,下午还要去研究所给冯队长他们发电报,你不要折腾。”

    “行,明晚去了研究所住再折腾。”陆长风搂着她的纤腰,叹了口气:“别退了,让我抱抱。”

    两人紧紧贴着,本来只有他一个人不舒服,现在抵得她也不舒服。

    不知道几点,才缓缓入睡。

    两人相拥而眠,第二天五点半,陆长风睁开眼睛。

    又是忙碌的一天。

    去百货大楼买了些礼品,又踩着自行车带她去简家。

    到了门口就看到长身玉立的京墨,安静地站在那儿,目光清透,眼底带着疏淡。

    生产队大队部。

    周队长和冯队长从昨晚就眼巴巴地守在这,直接打的地铺,生怕错过任何消息。

    “你说这事能成吗?”周队长抹了把脸,有些发愁:“我还是觉得有点悬。”

    主要是苏娉年龄太小,他不太放心。

    “大不了就空欢喜一场,对咱们又没什么损失。”冯队长倒是看得开:“正好清静了一宿,不然家里婆娘在耳边叨唠个不停。”

    “这倒也是。”周队长深以为然。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在外面是大队长,回去了照样写检讨。

    大队会计推门进来,不小心绊到什么,摔个了狗吃屎,他“哎呦”一声,扶着腰。

    “你眼睛长头顶啊,脚下有路不看鼻孔朝天,难怪有社员说你伍会计做事不脚踏实地。”周队长率先开腔,用烟杆敲了敲他的屁股:“滚一边去,压着冯队长了。”

    被训的会计一脸茫然地起身,然后对冯队长连声道歉。

    “别欺负老实人。”冯队长替伍会计说话:“也就他能忍你。”

    “嘿,不识好人心,我就该让他多压压你。”

    周队长一骨碌从地上起身,坐到发报机旁边,嘴里不停念叨:“咋就这么久呢。”

    第132章

    简家,简老先生的两个孙子在看陆长风时,眼底都带着审视,在望向苏娉的时候又变成和煦。

    陆长风第一次接触这种医药世家,知道简家有专门的两间屋子用来摆放药材后,他沉默了。

    简老先生之前在东城卫生部挂职,现在年纪大了,他推掉了所有职务,每天就是在家逗逗小辈。

    简家已经五世同堂,如果不知道简老先生的年龄,还会以为他只是一个八十岁的老人,实则已经一百出头了。

    跨世纪的老古董。

    “师爷。”看到他老人家背着手进来了,苏娉放下手里的茶盏,起身问好。

    “是阿软啊,”简老先生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讲礼,视线落在她旁边的男人身上,看了一会儿,笑着问:“不给师爷介绍一下吗?”

    “他是我丈夫,陆长风。”苏娉难得有些紧张:“目前在东城军区服役。”

    “师爷您好。”陆长风主动上前扶着他坐下:“这次没有在东城办婚礼,错过了请您老人家帮我们主婚的机会,也没有接您到南城去,还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先表达对他的尊敬,然后再把表示他老人家的地位极为重要,最后将问题归到自己身上。

    从他的谈吐就能看出他的心性,简老先生识人无数,知道他大概是从小就被教导。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简老先生在主位坐下来,语气和寻常人家询问后辈的口吻一样,亲切朴素。

    “父亲是当兵的。”陆长风想到张轻舟给他开的诊断报告,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您可能认识我爸。”

    “嗯?”接过大孙子双手递来的茶盏,简老先生颇为好奇:“你父亲是谁?”

    “陆复。”陆长风重新回到苏娉旁边坐下。

    小姑娘没有打断他们的话,而是和另一边的师兄低声说着话。

    “西北军区的陆将军?”简老先生看着他的脸,点头:“难怪,是有点像。”

    他比陆复大上四十多岁,二三十年前见过,那时陆复也才而立之年。

    陆复给他的印象很深刻,温文尔雅,善于谋略,又能提枪上马。

    是有名的儒将。

    因为有陆复这层关系在,简老先生看他更是顺眼,再加上陆长风这人心思剔透,很快就博得老先生的认可。

    等他们聊的差不多,苏娉才开口说关于中药材加工厂的事。

    简老先生的大孙子听完,他看向爷爷:“既然阿软开口了,作为长辈我们也应该帮一帮。”

    他的年纪都已经比苏定邦还大了,但是因为张轻舟是老先生的关门弟子,使得他和苏娉同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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