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她到这里时已经全然被恐惧和悲痛笼罩得不能动弹。

    又有一个人从走廊尽头匆匆赶来,他身后还跟随着无数脚步声,但是在南小槿的梦境中看不见那些人的身影。

    她只记得跑在最前面的人,叫霍沂歌。

    他同样也没哭,反而在笑。

    笑得他自己歇斯底里得咳嗽了起来。

    笑声和尖叫声汇成极度嘈杂的背景,让南小槿再次惊醒。

    她猛地坐起来,眼泪应声而落。

    后来赵绎一直守着朝辞的遗体,不管别人怎么劝,也不肯送到火葬场。

    反而购买了一个冰棺放在他和朝辞曾经的住所里,日夜相对。从那以后,南小槿再也没见他出那间公寓的门。

    赵绎的家人、朋友、还有南小槿,都无比担心他。

    但是南小槿不敢见他,因为她知道,赵绎憎恨她。

    可后来赵绎的家人却劝他去看看他,因为赵绎已经疯了,他们希望南小槿能刺激到他,或许有些许作用。

    ……疯了?

    直到南小槿跨入那间公寓,才知道所谓的疯了,是什么意思。

    里面的赵绎好像很正常,他甚至会在里面每天按时办公。

    看到南小槿来,他没有任何过激的表现,反而态度友好地请她喝咖啡。

    可他泡了两杯咖啡后,还倒了一杯牛奶,放在空座位上。

    那杯牛奶理所当然地,没有少掉任何一点。然后南小槿就听见赵绎带着笑意地无奈道:“我知道你不爱喝,但是医生说你之前失血太多,要好好养。”

    “牛奶不喝,下次我给你泡枸杞?”

    “……好了好了,我错了。不泡了……枸杞又不是非要女孩子和中年人才喝。”

    “那想想中午吃什么吧,当归山药羊肉汤怎么样?羊肉不会臊的,这次肯定给你处理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还有一点尾巴没写,不是到这里就结束了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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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8章 你错我不肯对,你懵懂我蒙昧(四十一)

    赵绎一个人去厨房里做菜,南小槿原本是想帮忙,但是被赵绎拦住了。

    “朝辞也要进去,三个人呆在厨房里太挤了。”赵绎说。

    南小槿忍着身上一阵阵的寒意,看着赵绎走进了厨房。

    赵绎把食材从冰箱里拿出来,慢慢处理好。刚把山药洗好,他正准备先去煮饭,好像又突然听见了什么声音,回头看向篮子里的山药,摆手说:“你把那些放下,放着我来切。”

    说着,他刚好把电饭煲按好了开关,便直接走到了那里,拿过山药放在砧板上,一边切一边说:“你就坐那等着就行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万一菜刀伤到手了怎么办?”

    切完了山药,他又从冰箱里拿出草莓,洗干净放在了旁边的小圆桌上,又提了张椅子放在桌子面前,对着原先的那个方向说:“你就坐这吃草莓就行了,上次的伤都还没好,尽胡闹。”

    南小槿把这一幕尽收眼底。面前巨大的电视屏幕播放着她随意调的频道,里面播放的热闹喜庆的音乐无法缓解她心中的寒意半分。

    一个多小时后,赵绎把菜都都端上了餐桌,招呼南小槿来吃饭。

    南小槿走进来,看见赵绎坐在她对面,而他身边的那个位置椅子也是被拉开的,上面盛着一碗饭,摆着筷子。

    南小槿身体僵硬地坐下,不知道说什么。

    好在赵绎似乎也不在乎她说不说话,一直在给他身边的空位夹菜,同时又不住自言自语。

    “这个山药,你之前嫌有点软,我这次调整了火候,特别脆,你多吃点。”

    “刚刚给你洗的草莓你也没吃几颗,之前不是你自己吵着要吃让我买的?”

    “今天的鲈鱼也不错,你记不记得我们高中的时候,食堂里一有鲈鱼你就让我去给你抢。”说到这他又忍不住笑了,抬起手,好像在给旁边的人弄了弄头发,“你小心点,头发都散到嘴边了。”

    “最近你头发长了不少,明天带你出去理了好不好?”

    南小槿再也无法忍受了,所有的荒诞、恐惧、怜悯都在拉扯着她的脑子,终于将濒临崩溃的心态彻底弄垮了。

    “够了!”她站起来说,“这碗饭一口都没少,你摆的筷子还在原位,你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赵绎非但没有清醒过来,反而奇怪地看着南小槿:“你在说什么?阿辞明明都要吃完了。”

    说完他又给朝辞夹了一块羊肉,轻声对朝辞说:“你别理她,她发疯呢。”

    “到底是我在发疯还是你在发疯?!”南小槿质问。

    “朝辞早就死了!他在你的地下冰窖里!你亲手把他钉进了自己买的冰棺里!”

    她说完,像是脱了力一样坐下,最后轻声又无奈地说道:“你至少……得先让朝辞入土为安吧。”

    赵绎却好像更加莫名其妙了:“我当然知道阿辞的身体还在那里——你以为我疯了吗?”

    “那天,大家都以为阿辞死了。但是过了几天,阿辞又回来了,只是你们看不到。”他笑得带着些甜蜜,“现在你们都看不见他,等过段时间,他能回到自己身体里了,你们就能看见了。他的身体要是拿去火化了,阿辞就回不去了,所以我得好好保护他的身体。”

    南小槿怔怔地看着他:“……你已经彻底疯了。”

    “我疯了吗?或许吧。”赵绎轻笑,“但我能看见阿辞,他真的就坐在我旁边,他跟我说话,对我笑,我可以拥抱他,也可以亲吻他……只是你们看不到他而已。”

    “如果我真的疯了,”

    “如果\‘正常\’‘健康’,就意味着再也看不到他,”

    “那就让我一直疯下去。”

    朝辞说,对不起,我生病了,但我不想治。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感受,是什么样的绝望。

    …………

    被赵家人给予厚望的南小槿,那天还是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那里。

    他们谁都无法阻止赵绎,因为他行为举止看起来就是正常人,除了他的身边有一个所有人都无法看到的“朝辞”。

    直到有一天,一个金发男人敲响了公寓的大门。

    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朝辞的遗体被人推了出去,送去了殡仪馆。

    南小槿再见到赵绎时,是在朝辞的葬礼上。

    这是一场极其特殊的葬礼,因为朝辞的骨灰甚至没有下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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