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贝早就想来看画家的画展了,只是前两年为了好好学习没有时间,现在终于有了这个时间,他不能放过。

    而且这回跟哥哥一起,想想就觉得开心。

    约定看画展的日子很快就到,那天宫望珩来家里接的小宝贝。

    顾斜风对宫望珩是最放心的,小家伙要跟其他同学出去,顾斜风还得担心他们到底会去做什么,会不会不学好。

    只有跟宫望珩在一起时,顾斜风能完全放下心,安心大胆地让小宝贝跟他去玩。

    宫望珩顺利接走小宝贝,先带他去吃了日料,然后去画展。

    这次的画展仅作交流鉴赏,画家的新作旧作都有,里面来来往往人不少,都是真心喜欢才来的。

    小宝贝在画家新作面前盯了很久,好想买回家收藏,可惜不卖。

    宫望珩看他又是赞叹又是哀叹的,一个人都能上演情景剧,问道:“怎么了?这幅画是哪里引起你的灵魂共鸣了?”

    “……那倒没有,就是可惜。”小宝贝叹气,“买不了画,也见不到画家,要是能见到他多好,我就能让他给我签个名,填补一些买不到画的遗憾。”

    “你想见他?”

    “当然想。”小宝贝压低了声音,“不过他这个人性格很古怪的,好像不怎么见人。”

    “这样啊。”

    “嗯,就是这样。”

    这天宫望珩认真地做着三陪,陪吃陪看陪逛,一直到小宝贝心满意足准备回去了,他才道:“累了吧,我看后面有休息室,去里面休息一会儿吧。”

    单纯好骗的小鸟球就跟着哥哥走了:“好啊。”

    但到了所谓的休息室,他才知道,哥哥是给他准备了一个大惊喜,画家就在里面。小宝贝在网上见过他照片,一眼就认了出来,不敢置信。

    休息室里不止画家,还有另外两三个人,看得出来也是粉丝,画家正在给他们签名。

    小宝贝不敢发出太大声音,激动地揪着宫望珩衣角:“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啊……”

    宫望珩道:“想给你一个惊喜。”

    所以那天才将入场券上的信息都记下了。

    结果也很巧,画家正巧是宫望珩一位学姐的男朋友,因此顺利帮小家伙开到了后门。

    惊喜是很惊喜了,但小宝贝什么准备都没有,连张纸都没带,总不能让人家签在自己手心吧。

    等另外几个人都走了,小宝贝走上去,直接衣服一拉:“画家老师,请你帮我签个名吧!”

    庆幸他今天穿的是白色t恤,正好能用来写字。

    但这个行为让宫望珩略微有些不适。

    小宝贝将衣服拉起时,小肚子无法避免地露出了一块,专属于少年细腻白皙的肤色惹眼,这不该是随意让别人看去的部位。

    可画家还真在那件衣服上签名了,黑色马克笔潇洒在上面留下了“画家”二字,旁边还用几笔勾勒出一颗水蜜桃,画家道:“小朋友,谢谢你的喜欢,你长得好像水蜜桃。”

    小宝贝激动的心情难掩,大概是有些热,或者是出于兴奋,白嫩的脸颊透着红。额间鬓边的头发带了些汗湿,可双眼亮晶晶的,满满都是崇拜跟欣喜。

    看了看衣服上的签名,再看看眼前的画家,说道:“我不是小朋友,我已经成年了,我喜欢你好几年了!”

    宫望珩在旁听着,突然后悔特意找学姐开这个后门了。

    听着小宝贝对别人说喜欢,不管是哪种含义的喜欢,他都不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宫望珩:你开心就好,不用管我死活:d

    第128章

    白愿没注意到哥哥此时已经发生了微妙的情绪变化, 只顾跟自己喜欢的画家说话。

    他被误会年纪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高中的时候还老有人觉得他是初中生。

    但这怪不得别人,谁叫他现在都是带了点婴儿肥的娃娃脸, 日常说话声音也幼, 而且实际成年没多久, 会被误会很正常。

    画家听到他已经成年, 明显震惊, 随后笑道:“原来是我看错了, 你不是小朋友,是大朋友了。”

    常常听别人说画家性格古怪, 因此在小宝贝想象中,他大概会是个难相处的人。可短短几句话, 白愿觉得他挺亲近的。

    白愿问:“我能跟您合张照吗,只是留作纪念,不会上传到网络的。”

    画家答应了, 小少年带着极具感染力的温暖气场, 叫人无法拒绝他的要求:“当然可以,能跟这么好看的小靓仔合照, 是我的荣幸。”

    白愿生怕人反悔,火速走到画家身边,兴奋地跟他合了影。

    画家一看:“哟,拍得还挺好的,不介意的话加个好友, 把照片也发我一份吧。”

    这谁能拒绝, 小宝贝想也不想:“当然可以。”

    不仅见到了画家,还跟画家合了影,最后还加到了联系方式, 整个画展在最后几分钟让小宝贝达到了快乐值的最巅峰。

    出去的时候人都好像飘着,感觉像在做梦。

    但这时宫望珩的脸色已经很臭了——只因为他脸色从来都是这样,旁人基本不可能通过表情来猜测他的心情,所以小宝贝暂时没察觉。

    两个人坐上车,白愿还在兴奋,看着t恤,为自己的机智赞叹,怎么就想到了这么好的办法呢,这件衣服将成为他一生的收藏品。

    “我原先还以为他是不近人情的那类人呢,没想到他这么好相处,还给我签了名……”可突然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完了完了,这件衣服我穿了,要是洗了,上面的签名就没了……”

    前一刻还觉得自己机智,这一刻又什么都不是了。

    这叫什么机智,收藏臭衣服的机智吗?

    宫望珩没说话,小宝贝独自叭叭叭。

    但叭叭叭了这么久都不见哥哥的回应,他渐渐冷静下来,随后才感受到,哥哥的气场有些微妙。

    每次宫望珩不太高兴时,他都能隐约感觉到气场的变化,这能传递一些宫望珩的情绪给他。

    宫望珩暂时没有开车,他心情混乱,需要平静一下。

    小宝贝试探地问道:“……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你不高兴了吗?”

    小宝贝稍微凑近了些,想伸手去戳宫望珩,想要得到他的回应。可手指还没碰到宫望珩的肩膀,他的手腕就先被宫望珩捏住了。

    毫无防备的肢体接触。

    但不是那么美好。

    宫望珩用的力道很大,捏着没放,目不转睛地盯向小宝贝。

    两人的距离不知在何时凑近,白愿都能感受到宫望珩的鼻息扑在自己脸上。

    这是要做什么,小宝贝莫名紧张,他有凑这么近吗,还是哥哥也凑上来了?

    可哥哥的力道太大了,白愿手腕被他捏得发疼,嘶了一声,着急说道:“哥哥你弄痛我了!”

    宫望珩恍若梦醒,连忙松开了自己的手。

    但白愿的手腕已经起了些红,他娇生惯养着长大,细皮嫩肉,自然受不得这种疼。

    宫望珩看着小宝贝的手腕,握了握拳,侧过脸去:“等我一会儿,我去买瓶水,很快回来。”

    说完也没看弟弟是什么反应,直接下去了。

    像是落荒而逃。

    他的心里住着一头没有感情,难以驯服的野兽。

    他学习各种社会规则,看很多书,做很多治疗,却依旧无法将其完全控住。

    他能假装能模仿能判断,能向外做出适合的反馈。

    可当真实的情绪涌现时,一切方法都失效。面对喜欢的人,他并不大度,也不愿克制。占有是大脑为他选择的第一方式,更操控着他的躯体做出带有侵略的行为。

    他失去了大部人能感知的正常情绪,却还是成为情绪的奴隶,滚落到失控边缘。

    刚才看着弟弟高兴,看着他跟画家合照,交换联系方式,堪称嫉妒的情绪瞬间在他心里生根蔓延疯长。

    想把弟弟抓回来,想告诉他,不要对别人这样笑,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别人,更不要去喜欢别人——无论出于何种心情,是怎样的喜欢。

    捏着弟弟手腕时,他很想咬,也很想亲,想留下自己的记号,更想就这样将人按进怀里。这是他护着长大的人,他的宝贝,他的小鹦鹉,他应该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去一毫。

    可正常人不会有这些念头吧,如果弟弟知道,也一定会害怕吧。

    宫望珩不敢再待在车内,封闭的独处空间容易令人失控,随便找了个借口,他就赶紧出去了。

    白愿看着宫望珩如此反常的行为,木木呆了好一会儿。

    手腕还在隐隐作疼,刚才哥哥真用了好大力……为什么?哥哥是在不高兴吗?可是好好的为什么会不高兴?

    宫望珩的手机落在车上没有拿走,没一会儿,咚咚咚的消息提示音响起,小宝贝看了看,是哥哥的导师,但具体内容没在上面显示。

    过十来秒,导师的电话打了过来,小宝贝看着来电显示,犹豫着要不要接,可最后还没接起,电话就挂了。

    而后又是连续好几条消息,仅过了两三分钟,电话又响起。

    这不算什么大场面,白愿以前就见识过,因为宫望珩做事总随心所欲,念硕士时,就时不时能见识到导师满世界找他的奇观。

    小宝贝怕老师找他是有要紧事,不然不会这样信息轰炸,就拿过手机接了。

    导师显然是在生气,忍都忍不住,电话一接通就道:“你去哪里了?!今天这样的日子你怎么没来?!要不是其他老师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竟然缺席了!”

    小宝贝一愣一愣的,还在想该怎么回答,对面又继续说下去:“上次不是说了以后都会参加吗,我知道你有本事,可这样只会影响你自己的将来,毕业证还要不要了!”

    小宝贝支吾开口:“……不好意思老师,我是他弟弟,他,现在不在……”

    对面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道:“那麻烦你,等会儿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好,我会跟他说的。”小宝贝忍不住问,“我哥哥他……今天缺席了很重要的事情吗?”

    “他缺席了今天的论文答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导师叹气,“我都不知道今天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提前招呼也不打,一声不吭的,人就搞失踪了。”

    但今天哥哥没去做其他事,只是来陪自己看画展啊?

    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哥哥才缺席了重要的答辩?

    他忙道:“……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转告他的。”

    “好,请你一定要叫他给我回个电话。”

    挂了电话,小宝贝还在发懵。

    难以相信哥哥竟然为了陪自己看画展而缺席论文答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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