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揺子这理论,倒有几分佛家的意味,跟着道济和尚差不多。

    话说历史上道济和尚也学内丹之道的,准确来说还拜过一位道家真人为师。

    准确来说是受翠虚真人指点,圆寂得道。

    翠虚真人何人也?陈泥丸是也。

    这位可是内丹道的大佬。

    佛门说六道,便有畜牲道,因此道济吃肉,说是“吃个死的,吐个活的。”

    便是说被他吃的生灵罪孽已经圆满,可以以转世为人了。

    道家倒是没有这样的说法,但是这云揺子说看到了这些狗子的死期,因此提前吃了他们,李郸道倒是奇怪。

    自己能看寿元,也是七魄圆满之后,这云揺子是凭借什么本事?

    那狗王道:“放他个人屁。”却是不说放狗屁了。

    “他偷鸡摸狗惯了,还经常拜访寡妇,我们做狗的虽然比不上做人,却也看不起他。”

    “算了,算了,既然你罩着他,你本事厉害,我们惹不起,往后躲着你就是了,晦气,晦气,踩着人屎了。”

    那云揺子问道:“狗改不了吃屎,见着人屎,你不是该高兴吗?怎么晦气了。”

    狗子龇牙咧嘴。

    李郸道哈哈道:“这这小畜牲,倒也通人性,颇有几分识时务的眼光,不如与我看护庭院,要知道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可是你的造化。”

    “不了,不了,狗命要紧,成仙远着哩,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我虽然做狗,但俗话说得好,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过的日子也算有有喝,比你们多少人都潇洒。”

    他这么一说,李郸道就更有兴趣了,换了个称呼:“这位狗兄,看来你也是有大智慧的,不修行可惜了,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那狗子摇头:“好了,好了,再说就烦了,还有,能不能让我别说人话,这样我在狗中会很没有面子,真他娘的日了人了。”

    李郸道哈哈一笑,有给他设上了横骨。

    狗子再开口,便是犬吠了。

    此狗活得通透,颇有南华仙人的智慧。

    李郸道竟然觉得可惜,但或许其另有机缘吧。

    不过云揺子这边,李郸道就要好好教育了,既然叫自己一声掌门,自然要管教,偷盗乃是大戒律,犯了轻则跪香,重则夺寿,甚至立马就有断指之刑。

    “那地契取回来了吗?”李郸道开口问道。

    “没,没有,掌门,那当铺的已经卖给一和尚了。”

    李郸道眯着眼睛:“卖给和尚了?”

    云揺子叫屈道:“掌门,你可别信不过我,真是这样,那商号不讲信用。”

    李郸道继续看着他。

    “好吧,当时我为了多当些钱,变成了死当,这雷祖庙已经不是咱们家的了。”

    “我说我明明身合外景,怎么还有一股阻力。”李郸道开口道:“此庙本也是你传的,卖掉也无话可说,但是你骗我便是不对。”

    李郸道开口:“稍后再给你算账。”

    却是邓孔氏已经背着娃娃上山来了。

    见着李郸道,当下惊喜:“仙人,我来了。”

    李郸道点头,开口道:“雷祖庙后有个房间,你暂时在那里住下,我给你一些东西,倒也饿不着你。”

    李郸道一路走来,收集了挺多食材,多是山货,也有丫丫做衡山童姥时候别人上供的东西。

    因此倒也拿出许多来。

    邓孔氏将东西放下:“那我平时做些什么呢?”

    李郸道开口:“找块平整的地,开荒,种一些菜,但不可用火烧的方式,以免生出山火。”

    “啊?”邓孔氏有些失望。

    云揺子摇头晃脑:“你失望啥,这是咱们掌门在考验你呢。”

    李郸道安置好邓孔氏,问向云揺子:“知道地契是到了哪个和尚手中吗?”

    “好像是个胡僧,他游历中土,四处化缘。”

    李郸道点点头:“那他在何处?”

    李郸道正问,便听到一句:“金刚平等成正觉,大菩提坚固性如金刚故;义平等成正觉,大菩提一义性故;法平等成正觉,大菩提自性清净故;一切业平等成正觉,大菩提离一切分别故。”

    心中泠然,却见一蓝眼棕法还是小卷毛的中年胡僧上山而来。

    此胡僧,李郸道竟然也认得,乃是有前程旧怨所在。

    原来在在一百三十六章之时,这个胡僧便已经出场了。

    其原来同丐门之人一同寻找特殊体质的小孩炼制丹丸,还与田巫斗法,但因不愿意暴露而走。

    后来又听闻胡僧献丹于权贵,在京城卖弄戏法。

    只是这个胡僧这两年或许有长进,然而李郸道却已经初修了地仙,似乎更高他一酬,不过倒底如何,还要看斗法才知道。

    这和尚本名蜜陀罗是也,刚刚所言,乃是《金刚顶瑜伽理趣般若经》中对毗卢遮那的阐述。

    佛有十地,第十地便是毗卢遮那智海藏地,为诸菩萨说一切诸法无所有故。复告令知一切诸法本来寂灭大涅槃故。

    其乃修密宗的,便是欲修此毗卢遮那之道。

    蜜陀罗,毗卢僧。

    因此见他带着毗卢帽,穿着象征着大日如来的黄色僧袍。

    那和尚身后,却还有一伙年青力壮的民夫,带着工具,就要打砸了雷祖庙。

    李郸道大喝一声:“叱咤!”

    却如旱地雷霆跌落,震撼魂魄,一时将那些放肆之人,骄纵之心,混乱之行给止住了。

    一时脑子空白,全部站着那里。

    只有那和尚拿出了一张女青地契,上面加盖朱印,散发着红光。

    正是写着关于此间地契的以前所有拥有者,交易者,见证交易者。

    现在名字已经是改成这个胡僧的了。

    “中原之人,最守礼,信,此庙已经卖于我了,怎么还在此不走?”

    李郸道开口:“你多少钱买来的,我可十倍买回,和尚,正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有十倍之钱,在别处建造庙宇,岂不是更好,修个更大,更闪亮的金身。”

    “一切缘法尽如此,修现世无量功果,贫僧如今求得此地,便在此地,何缘木求鱼呢?”

    李郸道是文明人,不可能强抢,非法即是非德,不德便是邪道手段,不是堂皇正道。

    但如何妥善解决此事,还需看智慧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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