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侯自问半生戎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一把年纪,都要解甲归田,竟然被自己的外孙怀疑,心中的委屈愤怒几乎要喷涌而出。

    憋着这股气,他直奔皇宫求见皇帝,想问个明白。如果他手上有虎符,估计这会已经被气得交还兵权以证清白。但回京之前,他把虎符交给儿子,所以虽然气恼皇帝,却因没办法自证,憋得慌。

    酉乾早就知道老镇西侯会来找自己,让宫女们搬了椅子请他坐下,然后让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下福临在身边伺候。

    “外公在生朕的气,可知两个月前,朕身中剧毒,差点以为是外公要朕的命。”

    “什么!陛下中过毒!”镇西侯惊怒交加,比酉乾冤枉他还要生气。他对酉乾的关心实实在在,不只是因为酉乾是他外孙,更重要的是酉乾是一国帝王,是他们整个家族效忠的对象。

    “难道下毒的人,嫁祸给了本候?”镇西侯能想到的,只有这样的理由。

    酉乾摇头,有些不忍,但还是选择了坦白:“外公,没人嫁祸您。毒是母后下的,她想要朕的命。”

    太后下毒,问题的严重性远超被人嫁祸。

    事情要是传扬出去,太后是皇帝的生母,如果皇帝不跟她计较,她甚至什么事都可以没有。

    然而身为外戚,镇西侯府却必然要被抄家灭族。古往今来,皇帝生母犯下大错,被当做出气筒的,往往都是外戚。

    “太后她……”镇西侯这时候,也总算意识到自己的女儿死得蹊跷。但他根本不知道是要恨皇帝对生母狠辣无情,还是恨自己的女儿对整个镇西侯府不义。

    “外公莫要误会,母后她可以对朕不慈,朕却无法对她不孝。何况外公您就这么一个女儿,朕不想外公白发人送黑发人。今日却是想把母后交给外公,让外公把她带回去,否则朕怕哪天会忍不住弑母。”

    “这是水华身上中的毒的解药,一会外公把水华带走,药也拿去。但请外公记住,朕可以看在镇西侯府的面上饶她不死,但太后已经仙逝,活着的这个,跟皇家、跟朕毫无干系。如果以后传出任何一点谣言,朕只能拿镇西侯府问罪。”

    “还有天赐,外公也带走吧。他并非父皇血脉,亲生父亲是谁,只有水华才知。朕也是看在外公的份上,才留他一条性命,以后莫让他的事,传到朕耳朵。朕,忍得很辛苦。”

    老镇西侯带着满腔怒火和委屈而来,被酉乾一顿连消带打,如今对酉乾充满了愧疚,狼狈的带着被伪装成老宫女和小太监的水华天赐离开了皇宫。

    回到侯府之后,水华和天赐被他派人分别看管了起来,一步都不能踏出房门。

    面对酉乾会各种狡辩的水华,见到镇西侯,顿时委屈的呜呜呜哭泣。跟镇西侯抱怨酉乾的不孝,还有这段时间对她的残酷虐待。

    镇西侯没法听她数落皇帝,打断了她的话,要她老实交代,到底为什么对皇帝下毒。

    水华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逃出宫,而且憋了多年的委屈,早就想要发泄出来。被父亲一问,倒豆子搬都说了。只有天赐父亲的身份,她一字不肯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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