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摇了摇头伤心道:“父皇讨厌我了……”

    洛星九闻言表情一滞,抬头就朝苏缱的方向狠瞪一眼,哄着小团子:“你父皇不是讨厌你,他是脑子有病,自己跟自己抽风呢!等你母后把他狠狠揍一顿就好了。瑾儿乖,咱们不理他。”

    说着就抱着抽抽嗒嗒的小团子离开了紫阳殿,苏北凉也没再看苏缱一眼,从空间里找到上次的外伤药,就开始往身上涂。

    苏缱站在一旁一直盯着,半天都默不作声,直到苏北凉涂不到后背的时候,他才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伸手去接药瓶:“我帮你涂。”

    苏北凉直接甩开他,“陛下这金枝玉叶的,草民可不敢。叫个宫人来吧。”

    苏缱眼神执拗,明显不情愿:“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身体。”

    “……”苏北凉被他这句话惊得手一抖,差点把药瓶给捏碎了,抬起头万分嫌弃的反驳道:“我还不想让你看我的身体呢!”

    苏北凉说了好几遍快去找人,苏缱都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也不走也不说去找人,最后苏北凉也是无奈了,他还着急赶紧上完药养精蓄锐睡一觉呢。

    现在仅剩的四颗药丸都被马文然投入丹炉里,似乎是打算用还本固阳之法,将成品药丸再炼化为灰烬,从药灰中寻找出药丸的原料。

    不得不说,马文然敢用这种破釜沉舟的方法也真是自大到一定程度了,虽说人的鼻子能在一定程度上辨别出草灰的气味,可是也远达不到这种程度。

    好在当时有一颗药丸滚到药炉的边缘,受的炉火比较轻微,只是外皮稍有破损,并未影响到里面的主要成分。而其他三颗基本都被炼化,药粉都变成了深棕色的焦炭状,稍微一碰就碎成了渣。

    看来明日开始必须要加快寻找龙骨的进度了。

    苏北凉把手中的药瓶扔给苏缱,背对着他掀掉了身上的里衣,刚才只是有些轻微红肿的皮肤,此刻已经渐渐结出了一层坚硬的痂,肉眼看着并不明显,可是只要用指尖稍稍触碰,就能感受到那层皮比身体其他部分隆起了一大块。

    这外伤药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的,涂抹到皮肤上就是一阵薄荷的清凉,灼烧的痛楚总算缓解了点。

    涂着涂着,苏缱忽然问他:“阿凉,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苏北凉哼唧一声:“我就想赶紧把疫病治好。”

    苏缱:“然后呢?”

    “然后我就回家。”

    苏缱好像笑了声:“阿凉要回南巫吗?”

    苏北凉趴着诶一声,摇了摇头,“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凉王,还回什么南巫啊。别问了,我家是一个你看不到也去不了的地方,你也甭瞎惦记了,安心留在这做你的皇帝,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咱们以后就真的天涯陌路相忘于江湖了。”

    身后的苏缱沉默了许久,“那你想做的事,就是治好疫病然后回家?”

    苏北凉背朝上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已经睡了过去,并未回应他的话。

    苏缱看着他沉睡的侧颜,放下了手中的药瓶,摸索到了苏北凉袖中的白夜刀。

    白亮的刀刃,还是跟当年苏北凉第一次交到他手中时一样锋利无比。

    “阿凉,这或许是我能帮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不管你家在哪里,自此山高水远,一路珍重。”

    ……

    一觉醒来时,苏北凉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翻了过来,仰面躺着,后背居然一点痛楚都没有,他不信邪的又动了动,发现真的没什么痛感了。

    难道是疼到极致,已经麻木的感受不到了?

    他坐起来掀开衣服朝后摸了摸,上面还是有些凹凸不平的疤痕,可是比起昨天红肿难忍的程度,已经好太多了,没想到这外伤药治疗烧伤也可以啊。

    苏北凉放下里衣,隐约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异香,他动作一滞,想到了这味道的主人。

    只是让他帮忙上个药而已,居然身上就沾染他的味道了?都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难道这小畜生上辈子还是香花托生的,所以到哪都有一股香味?

    好像小时候也不是这么明显的,怎么这么些年年纪越大味道反而越重了呢。

    用早膳时,苏北凉本想跟苏缱提一提此事,可是凑近却发现他身上的香味似乎更重了,比起之前那种若有若无的冷香,现在已经到了有点冲鼻的程度,只要站在一旁,不出三步之内,便能清晰的闻见这股味道。

    连洛星九都皱着眉看向苏缱:“你这一大早去哪招蜂引蝶了,把自己弄这么香,也不怕熏着皇叔!”

    听洛星九这么一说,苏缱正给苏北凉夹菜的筷子一停,眼中闪过刹那间的错愕,后知后觉似的问了句:“有吗?”

    苏北凉跟洛星九对视一眼,毫不留情道:“你说呢,比风月阁里的花魁都香。”

    苏缱动作一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那我去洗洗,你们先吃。”

    看着苏缱离去的背影,三个人面面相觑,洛星九抱着小团子嘶一声,“这家伙今天有点不对劲啊,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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