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苏北凉一整天都没怎么跟苏缱交流,而一直粘人的小太子仿佛也心照不宣,没像往常一样来缠着他。

    直到赴宴当晚,宫里来了马车接凉王和太子入宫,还特意带来一身明艳如石榴花般的水红色锦袍,上面绣的花团锦簇,拎起来对着灯光一看,竟然连对面的景物都能隐约透过去。

    谁敢想象,这种半透不透的衣服,居然是皇帝特意拿给自己儿子穿的。

    负责接人的太监在前殿转了一圈却不见太子的踪影,忍不住叮嘱道:“凉王殿下,这身天丝锦袍是皇上特地为太子殿下准备的,待会叫太子先换上这身锦袍再上马车吧,不然到了宫里更衣实在不便。”

    苏北凉把整条锦袍从盒子里拖拽出来,一旁的安公公以为是要他呈过去给太子,刚伸出双手去接,没想到苏北凉扬手就把那件锦袍扔进了一旁的香炉中。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香炉内滚滚的龙涎香,那件锦袍上的天丝遇火瞬间萎缩成焦黑的一团,仿佛被淋了沸水的娇花,明艳的水红色瞬间褪去,柔韧的蚕丝根根断裂,冒着滚滚青烟。

    一旁围观到这一幕的太监连哭带喊的扑过去抢救,也没能挽救下来,看着那黑黢黢宛如焦炭般的锦袍,欲哭无泪。

    “凉王殿下!这可是皇上特意嘱咐奴才的,将天丝锦袍交给太子换上,不能出分毫差池!您您您……您这叫奴才回宫怎么交差啊!”

    不止是哭天抢地的太监,连一旁的安公公也吓得噤若寒蝉。

    往常殿下就算再心情不善,皇帝的薄面也是要留三分的。这次怎么还直接撕破脸了?

    虽然这衣服确实有些不堪入目,但这是皇帝的意思,既然他不怕被天下人耻笑要祸害自己的儿子,就随着他去好了,反正是他造下的孽,将来也是他的业报!

    没想到凉王对太子已经在乎到了这等程度,甚至不惜公然违抗圣意。

    这下得罪了歧夏使臣,凉王还能全身而退吗……

    相比于太监和安胜的忐忑难安,苏北凉就表现的一脸镇静,理了理衣袖,对侍女吩咐道:“带太子过来吧。夜凉了,给他多穿几件,带上披风。”

    “是!”

    等苏缱按照苏北凉的嘱咐,里三层外三层的穿好出来后,感觉自己被衣服裹得都要喘不上气了。

    苏北凉招招手,苏缱缓缓走过去。就看对方伸手,把他刚敞开一点的衣领又死死拉回去,不留一丝缝隙。

    苏缱冒着满身热汗,听苏北凉叮嘱道:“这次设宴恐怕要到很晚,更深露重,衣服都好好穿着,别回头染了风寒影响秋试。”

    苏缱伸出小手,让他看看自己手心里的汗珠。

    “皇叔不觉得今夜很热吗?”

    “……”苏北凉自动忽略掉小太子被热红的脸,违心道:“你穿的多自然暖和,适应就好了,好好穿着。”

    苏缱低头看着自己披风下的六层袖子,在苏北凉看不到的时候偷偷运功,一股冷气顺着心口朝周身蔓延开来,身上的热汗瞬间消散。

    他看着苏北凉在前面有些别扭的走路姿势,微微蹙起了眉头。

    等二人上了马车后,苏北凉把袖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了出来,短刀、匕首、七星镖、飞蝗石、如意珠、梅花针。

    苏北凉朝着一脸震惊的小太子做了一个嘘的动作,附在他耳侧悄声道:“你看看哪个用得顺手,选几个藏在袖子里,夜宴上裴拉尔若是对你欲行不轨,一定保护好自己。”

    苏缱低头看着这些暗器,却发现苏北凉原本光洁如玉的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原来昨天他一直避而不见,是在房里调试暗器。

    怪不得这些暗器看起来都要比正常的小一点,原来都是他特意改装后给自己用的。

    第12章

    这些暗器都是苏北凉昨天在箱子里扒出来的,应该都是原主用过的东西,乱七八糟一堆,具体用法他也不甚清楚。

    不过这型号也太大了,就太子那小爪子估计连握都握不住,到时候别伤人不成反被伤。

    所以苏北凉特意花两积分在商城里改装了一下,把所有暗器都缩小一号,别说改完之后还挺卡哇伊的。

    看着这些小巧玲珑的东西,苏北凉心血来潮试了试,没想到暗器就是暗器,跟玩具有本质区别,开刃的地方都不是一般的锋利,指尖在尖锐处轻轻一碰,就是一道带血的口子。

    而且还是疼而不自知的那种。

    等他一件件把玩后才发现,两只手已经被暗器割得鲜血淋漓了。

    苏北凉见苏缱盯着这些暗器,一脸迟疑的表情,以为小太子也不会用,这就有些麻烦了,因为他也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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