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八方镖局副镖头?

    人称京城第一镖师的蔚超恒?

    乔明珠莫名其妙的睁大双眼,不禁怀疑究竞是自己听错,还是那女人说错。

    躺在雪地上的分明是蓝恒怎么会是那姓蔚的?

    “八方镖局副镖头、京城第一镖师又如何了?”赵枭哼了哼,气不过的奔到她身边,指着人清算细项。“也不过就比我俊了“一些”、年轻了“一些”、高大了“一些”、斯文了“一些”,除了这“四些”,他哪里比得过我?也许那话儿只有我的一半--”

    “住口!”雪灵花大声斥喝,截断男人厚颜无耻的抱怨,看似森冷的小脸,却隐约掠过一抹嫣红。

    赵枭眼尖,发现那稍纵即逝的娇羞,埋怨的嘴脸瞬间被笑容取代,自信满满的双手插腰,将昂藏身躯挺得更直。“看来你还是很清楚的,我才是最大的。”

    “闭嘴,你要是再敢废话,当心我拔了你的舌头!”雪灵花撂下狠话,再次对他颐指气使。“还不快点把副镖头扶起来,小心别伤了他,更不准你动他一根寒毛,否则我绝不轻饶你。”她冷声警告,对他藏在肚皮里的坏水是一清二楚。

    阴谋被识破,赵枭一脸不甘心,却也没敢拂逆她的命令。“哼,什么副镖头,装什么温柔,明明都有我了……”

    他一边碎碎念,一边扶起蓝恒往树林方向走去,没发现乔明珠在瞧清蓝恒,应该说是瞧清蔚超恒的那张脸后,整个人就像是突然被人砍了一刀,瞬间睁大双眼,脸色变得死白。

    雪灵花可没遗漏她的表情变化,不禁饶富兴味的走到她面前。

    “怎么,你与他策马同行,难道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乔明珠压根儿听不见她的话,就算听见了,也无法搭理她。

    事实真相就像一双看不见的手,紧紧掐住她的预子,不仅掐断了她的声音,更掐断了她的呼吸。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两个月来始终与她同行的应该是蓝恒,怎么眼前出现的却是姓蔚的那张脸?他们究竞动了什么手脚?

    她头晕目兹,无法思考。即使方才自马背上飞抛落地,在雪地上滚了那么多圈,也不像此刻般恶晕,仿佛只要闭上双眼就真的会晕了过去。

    其实答案早已呼之欲出,甚里连思考都不用,只是她不愿意去相信。

    眼前的一男一女是牙,门歪道,半路劫人只是为了试毒,哪里需要动什么手脚,那手脚压根儿是蓝恒自己动的,为的就是掩饰他的真面目与真实身份!

    即便脑门晕眩,她仍睁大了双眼,瞬也不瞬地瞪着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俊脸,不允许自己除弱逃进,非要逼自已看清楚这血林林的事实真相不可。

    眼前的男人不是蓝恒,不是。

    因为他是蔚超恒,一直都是。

    这两个月来与她一路同行、日夜欢笑的人不是蓝恒,而是易容过的蔚超恒!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什么蓝恒,什么在下,什么姑娘,通通都是假的。

    自他们在破庙见面的那一天起,一切就是个谎言,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划的计谋,而她却浑然不觉,还傻傻的信任他,傻傻的跟着他,甚至傻傻的爱上他……

    乔明珠全身乏力的仰躺在床上,双眼无种地看着那布满蜘蛛网的石壁,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究竞被带到了什么地方,也不在乎自己被关到了地牢里,更不在乎自己接下来会有什么下场。

    即使在连入这牢房前,那女人曾掐开她的嘴,逼她吞下几颗不知是何种毒物的黑丸,她也无所谓了。

    横竖她是打不过那一男一女,倘若命中注定要命丧于他们两人手中,她也怪不了谁,若真的要怪,只能怪自已有眼无珠没看出蓝恒的真面目,还一路傻傻为他心疼难过,才会失去戒备,栽了个大筋斗。

    那两人虽然不是好人,但如今她却得感谢他们没将她和蔚超恒关在一块儿,否则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更不知道自己会对他做出什么事。

    一路走来,她竞丝毫问察觉蓝恒就是蔚超恒……

    先是娶了地,接着又骗了地,一路上隐藏身份不停演戏欺骗,他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报复她逃婚,所以故意戏弄她吗?

    哈鼻的酸涩伴随着滚烫的愤怒,自内心深处翻涌而上,让她不禁握紧了拳头,咬紧了下唇,贝击嵌入苍白粉唇瞬间咬出好几个洞,鲜血渗出,她却没有感觉。

    她从来没这么气过一个人,气得好想将他千刀万刚,五马分尸,气得好想抽掉他的筋、拆折他的骨,但无论她在脑中如何“凌虐”蔚超恒,始终无法抚平心里头那磨人的疼。

    她的心就像是被人创了个洞,泪泪流着血,疼得她好想放声尖叫。

    他是个骗子,可恶的大骗子,她不要再想他。

    然而自破庙相遇以来,他温柔的眼神、说过的每一句话、对她的每一分关爱照顾,却一幕幕、一声声不断的在她脑中出现,不停刺痛她的心。

    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迷蒙水雾瞬间弥漫眼眶,接着两串泪水活着眼角淌下,再也压抑不住。

    “明珠……”

    溢满心疼的呼唤忽然自牢笼外响起,钻进了她的耳,侵入了她的心,让她又是一阵椎心刺骨的疼。

    瞬间她浑身一僵,迅速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起身的同对,也用力丢出手边的竹枕,可惜竹枕过大,啪的一声撞上牢房坚固的铁栏杆,没有替她催残那张可恶的俊脸。

    面对她如此穷凶极恶的模样,牢房外的蔚超恒闪也不闪,甚至眼也不眨,依旧站在同样的位置,忧心钟仲的看着她。

    “明珠你有没有事?他们有设有对你怎么样?”

    “你来做什么,走开!”她对着他咆哮,不敢相信他竟然还有脸出现在她的面前。他骗了她这么久,如今假面具都被摘了,他就该知道她绝对不会原谅他,而他竟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我不走,你必须告诉我,他们究竞有没有对你--”

    咻!

    蔚超恒无法将话问完,因为一颗碎石子忽然穿越牢房,以惊人的速度和力劲划过他的脸,瞬间在他脸上划出一道伤口。

    没有假脸皮的履盖,碎石伤的是他真正的脸皮,薄嫩脸皮绽开,瞬间淌下刺目鲜血,他却依然动也不动,甚至没有伸手检查伤口,反倒是出手伤人的乔明珠震惊得全身僵硬,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躲。

    他是个镖师,是八方镖局的副镖顽,每个人都说他武艺精堪、超群绝伦,不可能连区区一颗小石子都躲不开,他却故意让她伤了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不明白,涨满胸口的愤怒设有因为伤了他而消失,反倒心更痛了。

    她实在太过难过,因此也就设有注意到同样是被掳来,为何她被关在牢里,而他却是站在牢房外。

    “他们不是正道人物,专门半路掳人试毒,恐怕早已弄死了好几个人。”他泰然自若的解释出现在这儿的原因,继续询问方才的问题,仿佛她从来设有拿石子扔他,更不曾伤了他,那熟悉又陌生的俊容上没有丝毫的责备,只有浓浓的担忧。“他们说曾逼你吞下五颗毒药,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药丸吗?除了药丸,倘若你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一定要拒细靡遗的告诉我。”

    小手握紧,她想别过头不去看他脸上的伤口,想赶走心头那油然而生的后悔与愧疚,但是却办不到。

    她没有办法不去看他脸上的伤口,更无法不去看他眼底脸上浓浓的担忧,明明是他欺骗了她,这一切都是他自食恶果,她为什么还要感到后悔和愧疚?

    她才没有错!她没有错!

    “我为什么一定得告诉你,你骗了我这么久,如今还想骗我什么?就算他们拿我试毒,那又关你什么事!”她恶声恶气的嘶吼,竭尽所能的将所有愤怒都塞入心房,试田用愤怒掩埋那不该出现的后悔与愧疚。

    “因为我必须确定你离开对,体内的毒已经解了。”面对她的怒吼和嘲讽,俊脸上的关怀始终未退,眼底反倒还多了淡定的温柔,那深邃如海、温柔似水的目光,让她不禁想起了蓝恒。

    当他假扮成蓝恒的时候,也经常这么看着她,但是……

    但是蓝恒是假的,他的温柔也通通是假的!

    她用力甩头,拒绝再被他欺骗。

    “离开?”她冷冷一笑,用最冰冷的目光瞪着他。“你在说什么鬼话,那些人大费周章的把我掳到这儿,怎么可能还会让我走。”

    “他们会的。”他轻描淡写说道。“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们答应,让你平安无事的离开这里。”

    她不信。

    这辈子她再也不会相信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枝骗一次就够,她绝对不容许自己再被骗第二次。

    就算她真的被拿去试毒,葬身在这座地牢,那又有什么差别?就算她真能逃出这里,也暂对回不了扬州,天大地大却没有一个属于她的地方,而她甚至连个朋友也没有。

    以往他对地的肯定与安慰,如今全都成了伤人的虚伪与谎言,她握紧拳头,只觉得好难堪、好痛苦。当他说着那些话时,是不是也在心中笑话她?

    她明明心知肚明没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的,在扬州没有,他又怎么肯?

    谁说你麻烦了……你从来就不是个麻烦。

    你热心助人,怎么能说是鸡婆多事,何况你也没有连累我。

    我觉得你没有哪里不好。

    温柔的声嗓仿佛还在耳边飘荡,往事一幕幕,让她的双眼再次弥漫水雾,心里头的愤怒和逞强就像头纸老虎,迅速被悲伤与脆弱给击倒,夹着尾巴逃得无影无踪,让她再也关不住泪水。

    “明珠别哭……”看着她泪流满面,蔚超恒只觉得自己好可恶,一双大掌瞬间紧紧握住铁栏杆,恨不得扭断这该死的牢笼踏入牢房,替她抹去泪水,但是--

    但是他整整等了九年才又遇见她,好不容易才终于却除她的心防,让她愿意靠近他,他“筹划”了这么久,绝不能功亏一篑!

    千头万绪在心里回烧,最终他还是强迫自己松开大掌,镇定的问:“他们没有给我太多时间,所以你一定要清楚的告诉我,除了那五颗毒药,他们究竞还逼你吞下了什么东西?”

    她拒绝回答,也拒绝再看到他。

    抱着膝头,她迅速将泪湿小脸埋入腿间,转身背对他。

    “明珠?”

    沉默。

    “明珠别这样,快告诉我!”

    依旧是沉默。

    “时间到了。”牢房外传来另一道嗓音,是将她捉到这儿的男人。

    “我需要再多一点时间。”低沉嗓音不再如往昔徐和,只有浓浓的焦急。

    “不可能。”那男人无情道。

    “但是--”

    “这是你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走了!”那男人抽出大刀。“别忘了你曾吞下了什么,只要你违背诺言,你只会比她更早死--”

    “我下会违背承诺,我这就走。”他匆匆截断男人的话,终于转身离开。

    即使她打定主意不想再看到他,她却依旧不由自主竖起双耳,将他的声音全听进了耳里。

    直到地牢里再也没有声音,她才转过身,迅速下床走到牢门旁,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小脸上布满了泪水,也布满了无法掩饰的孤疑与忧心。

    为什么那男人说他会比她还早死,他究竟吞了什么?

    难道,他也被逼着吞下了毒药?

    还有他们所说的承诺究竞是什么?为什么那男人会说这是他唯一,也是最后一次的机会?

    可恶!就算他吞了毒药又如何?事到如今她何必替他想那么多,都已经被骗到这个地步,她又何必--何必--

    不,她绝不是替他感到担忧,她只是好奇!

    他这个大骗子谎话说尽,她只是好奇他会有什么下场。

    话是这么说,她却控制不了的握紧双拳,焦虑地在牢房里来回踱步。

    他方才说了,他一定会想办法说服那两个人答应,让她平安无事的离开这里,难道这件事与他所做的承诺有关?

    该死,他到底做了什么承诺!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加入书架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书页 | 返回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