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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眼,又阖上,只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虚弱地勾住他。

    黎邃赶紧握住,把被子拉开一角,发现他脸色极差,伸手去探他的体温,有点烫,但不像是高烧。

    他心中一沉,迅速走到柜子前拿了两件外套,把陆商整个裹住一把抱起来,又让露姨去帮他开车门。

    “要准备夜宵吗?”露姨怎么都不放心。

    “煮点清粥,用砂锅温着,麻烦了。”说完,黎邃给陆商系好安全带,把车开出院子。

    陆商大约是烧了一天,整个人不太清醒,有气无力地靠着。

    黎邃又急又担心,边开车边不忘在等红灯时去牵他的手,“能听见我说话吗?”

    陆商拽着他的手没答,车灯绿了,黎邃不忍心抽出来,干脆握了一路。

    好在梁医生已经回了医院,黎邃带着陆商上来,他正在受他小叔的训。

    “又烧了?”梁子瑞见到他如同见到了救星,两步跟上来。

    “低烧,心率过快,一天滴水未进。”黎邃熟练地把陆商抱进病房里,脸上虽然焦急,但动作十分稳当,“早上我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梁子瑞用听诊器确认了一遍,微微皱起眉头,转身让护士拿针管来抽血。

    抽到一半,陆商悠悠转醒了,似乎是辨认出了他们说话的声音,朝梁子瑞的方向看了眼。

    梁子瑞瞥见了,对黎邃道:“你下去帮我把他的用药记录拿上来,在档案室。”

    黎邃也没多心,利索地开门出去了。

    等病房安静下来,梁子瑞在床边坐下,捉了他的手腕开始把脉,神情十分肃穆,要不是感觉到熟悉的指法,陆商都差点忘记他家里是中医世家了。

    “你感觉怎么样?”片刻后,梁子瑞沉着脸问他。

    陆商如实答他:“……不太好。”

    梁子瑞收回手,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我还有多久?”陆商双眼放空,声音说是气若游丝也不为过。

    “如果是古代,你现在已经可以去选棺材木了,可你家的小朋友拼命帮你争取了一个10%,你就不愿意赌一次吗?”

    陆商极淡地笑了一下,“我愿意……可他不愿意。”

    说完,朝梁子瑞的方向投去空洞的视线,“之前你给我打过的,能暂时恢复体力的药还有吗?”

    “你想干嘛?”梁子瑞立即警觉。

    “你知道黎邃为什么下不了让Leon给我做手术的决心吗?”陆商眼里露出难过的神色,“因为……他在考虑另一种办法,他……直到今天都没有放弃过要把心脏换给我的想法……那孩子……太傻了……”

    梁子瑞微微一怔,显然也十分意外。

    心脏移植的成功率的确高多了,他们又是最佳配型,接受移植后,陆商幸运的话可以活个十年二十年,比起这个九死一生的成功率,的确可靠得多,可那是要拿黎邃的命去换的啊。梁子瑞做梦也没想到,黎邃一直迟迟不肯采取Leon的手术方案,竟然是在权衡这个。

    “阿瑞,把药给我,我不能给他留机会,我要赌这个10%。”

    大冬天的上下跑,黎邃热出了一头汗,守在一旁,耐心等梁医生看完检查报告,问:“他怎么样?”

    梁子瑞脸色十分难看,少见地什么都没说。

    黎邃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陆商却在这时伸手要起来,黎邃怕他碰到床头的水杯,忙过去扶着。

    “什么时候回去?”陆商仍是有气无力的,声音哑得厉害。

    “再等等,马上就回家。”黎邃轻声哄道。

    等把陆商哄睡了,黎邃轻轻关上门,问梁子瑞:“是不是情况很不好?”

    梁子瑞神色不定,只问:“你决定做好了吗?什么时候手术?”

    黎邃拳头倏地收紧,“我……”

    梁子瑞见他闪躲的样子就知道陆商猜得一点儿都没错,“唉”了一声,推开他直接走了。

    陆商不愿意在医院过夜,黎邃只好等退烧针打完了又带他回来,车开到半路,天忽然开始下雪,洋洋洒洒地散落在窗前。

    此时路上行人不多,这场雪下得突然,很多人都没有打伞。不远处有贪玩的孩童欢呼雀跃地跑出来,嘴里欣喜地叫喊着。

    “下雪了?”陆商突然问。

    黎邃以为他能看见了,转过头才发现他双眼放空,眼珠子都没动一下,心又沉下去,“嗯,你怎么知道?”

    陆商低咳了两声,“听到了。”

    黎邃望着他苍白的脸颊和细瘦的脖子,皮肤下依稀可见的蓝色静脉,整个人脆弱得好像随时要消失,没由来感到一阵惶然。

    “陆商,”黎邃与他十指交握,“我跟袁叔请了两周假,过完年,我们去旅行吧,去个温暖的地方。”

    陆商淡淡一笑,“好啊。”

    打过针,陆商的体温稍稍降下去了一些,回到家,黎邃把粥热了热,盛了一小碗给他,“吃一点。”

    陆商显然没什么胃口,含了半天咽都没咽下去,见黎邃睁着一双担忧的眼睛望着他,心里一软,强迫自己吃了半碗下去。

    结果半夜就开始恶心,胃里像被人投了烧碱,一阵阵强烈的不适感不断翻涌,黎邃察觉他身体在颤抖,忙把他扶起来。

    陆商都没挨到去卫生间,直接在床边就吐了个干净,浑身冷汗直往外冒。

    黎邃看着他吐得眼眶泛红,心疼得不行,轻拍着他的背,给他漱了口,把人放回床上。

    黎邃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照顾陆商吸了点氧,看着他渐渐睡了过去,他丝毫没有睡意,一个人蹲在地上,把地毯上的秽物收拾干净,胸口像堵了块大石头一样,硌得他难受得慌。

    陆商这一病就病了半个月,屋外的雪积起来又化开的时候,情况才终于好转了一些,可黎邃明显感觉到,自从这次生病之后,他的身体虚弱了很多。

    “今年员工团年宴,高层的出席名单你要看看吗?”黎邃近来几乎寸步不离,连办公室的传真机都搬来了。

    陆商裹着毯子靠在轮椅上打盹,“你决定就好。”

    “市政府那边邀请我和你去给环保公益项目做号召,你看捐多少合适?”

    “……环保公益?”

    “嗯。”

    黎邃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转头一看,陆商竟然说着说着睡着了。他轻轻叹了一声,为了避免着凉,起身抱他去床上。

    刚起身迈出步,他脚步一顿,手臂紧了紧。

    轻了那么多。

    只是半个月而已,陆商好像一下子就消瘦了,整个人像一株迅速枯萎的植物,繁茂的枝叶在一夜之间七零八落。之前再怎么生病怎么不舒服,黎邃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惧怕,那时陆商的身体状态虽然不好,但精神力总是很强大,让人相信他是能好起来,可是现在,黎邃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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