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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相当于我们人生的三分之一了。”</p>

    他们都从肆意走向了成熟。</p>

    成熟是稳重,可到底没有肆意明亮。</p>

    而她经历过他的明亮,这种感觉就愈发明显。</p>

    她心中酸酸甜甜的,又问:“那你觉得我老了吗?”</p>

    他低眼正要仔细瞅,声控灯忽又灭了,他便笑了:“我想是没有吧。”</p>

    他这一笑,有点可爱的意思,叶阳的心脏忽然怦怦跳起来,她果然最爱他明亮的时候。她把脸重新埋回他怀里:“同居的事情,你真的想好了?这是改变生活方式的大事,你要认真考虑。”</p>

    张虔揽住她的腰,像在回复今晚吃什么这样简单的问题:“我是没所谓的,你要是后悔了,还来得及。”</p>

    叶阳虽然事先想过,但话一出口,还是有些恐惧,然而也得逼自己一把,她不能总是逃避,要学着与人建立亲密关系了。张虔是最让她有安全感的人,如果他都不行,其他人会更难。</p>

    她摇摇头:“我也无所谓。”</p>

    临近午夜,小区里的安保结队出来巡逻,隔着老远的距离就能听到对讲机里的喊声。他们每巡过一栋楼,就会冲对讲机喊:“XX栋,无异常。”普通话不是很标准,带着浓浓口音。以前叶阳失眠时,常站在窗前听他们喊来喊去,然后根据他们的口音辨认他们是哪里的人。有时还会听到家乡的口音,会倍感亲切。</p>

    安保的声音越来越近,叶阳恋恋不舍地打断这片安宁,问:“你不回去么,他们过来看到我们站在这儿,还以为在撬锁,准备入楼盗窃。”</p>

    张虔却并未放开,而是问:“你什么时候搬?”</p>

    叶阳想了想,道:“明天要去上海出差,忙完发布会估计会闲两天,我找房东谈谈退租的事情,如果没问题,就可以了。”</p>

    张虔这才松开她,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回来的时候给我发个信息,我去接你。”</p>

    叶阳却没说话,只是看着他。</p>

    眼神暧昧,欲言又止。</p>

    张虔隐约看懂了,就配合着闭上了眼睛,甚至还俯了身。</p>

    叶阳见他如此知情识趣,笑了,伸手摁住他的肩膀,在他额上长长吻了一下,道:“今晚只有一次,来点仪式感,希望多年以后,我们会怀念它。”</p>

    一点狡黠,一点诗意,像是他记忆里的小恋人。</p>

    文学系的姑娘,脑子里存着很多情诗,不说就不说,一说就要化掉你。不过情诗再高明,都不如她那句无论将来他老了还是秃了发福了还是有啤酒肚了,她都会爱他,她永远爱他让他印象深刻。</p>

    后来,他遇到过很多向他示爱的人。外貌,家世,教养,事业,都构成她们爱他的原因,但再也没有一个像她那样刨除一切外在因素,纯粹的爱他。</p>

    程柠喜欢他,也无非这几项。当然了,还有更重要的一项,开明。他不过问她和前男友的事,也不介意她和前男友一块工作。同样的,程柠也不会因为他身边无关紧要的女人而生气,不会因为他工作忙,陪不了她而闹脾气。这是他们相处的共识,所以融洽,但永远生不出更深层次的感情。</p>

    那种带着强烈占有欲的,水乳|交融的,泥沙俱下的感情。</p>

    不过他们也不想要那样的感情,因为很累。所以渐渐地,就忘记了很多情感,渐渐地,人就迟钝了。</p>

    三十而立,他面对生活,没有激情,没有热情。</p>

    像一潭死水。</p>

    而他对她是有期待的。</p>

    说是戛然而止的恋爱未能让他完全了解她所以对她有期待也好,还是重逢之后,对她产生了新期待也罢,总之他对她有期待。</p>

    他想从她身上得到的,不只爱情。还想从她身上找到自己消失已久的,对生活的热情和激情。</p>

    张虔回到家里,换了拖鞋,到客房去。</p>

    黑白灰的客房,里头冷冷清清,想到她房间里的那些东西,先用脑子给她摆了一下,空间是够用的,不过床头差一个置物架。</p>

    换了家居服,坐在客厅,拿出手机,划拉了半天,最后挑中了一套白色置物架,下了单。</p>

    放下手机,吞下一杯酒,仰靠在沙发上。</p>

    关于同居,九年前就有这想法,想跟她一块生活,原以为谈得再久一点,可以试着进行,只是没想到。</p>

    张虔喝了一会酒,想到别的什么,拿起了手机。</p>

    前几天,盛超给他来了微信。</p>

    两年前,盛超打算脱离华清影业成立自己的公司,但盛超的本职工作是搞创作,对商业运作一概不懂,也不想分太多精力在这上面。找别人合作又不放心,就想到了昔日的伙伴。</p>

    张虔当时刚进时代,还没稳住,也确实对俩人的合作不抱期待,就没有回应。前几天,盛超又来联系,说合作的意愿还在,问他考虑不考虑。</p>

    张虔这次有点松动,或者说想冒险的心理出来了一点。待在时代,稳是稳,但未来一眼就可以望到。三十岁正是人生盛年,他没必要过早的让自己进入死水一样的生活。而且说到底,在时代如何位高,也是给别人打工。和盛超合伙开公司,到底是自己做老板,感觉还是不一样。</p>

    他给盛超回了微信,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出来聊一聊。</p>

    盛超和他老婆一块来的。</p>

    盛超的老婆也是电影学院的,文学系,做编剧。</p>

    盛超五部作品,三部出自他老婆之手。当初张虔和盛超分开时,他老婆充当中间人,来回协调,只是当时大家年轻气盛,互不妥协,最终分道扬镳了。</p>

    仨人在咖啡馆一直聊到打烊。</p>

    从咖啡馆出来后,盛超的老婆笑着对张虔道:“我让盛超找你,他还不情愿,怕被拒绝,说太没面子。我觉得大家是一路走过来的朋友,被拒绝也不丢人,原本只是试一试,没想到你就松口了,你得跟我们说说这是为什么,让我们心里有个底,也好放心。”</p>

    张虔笑道:“以前也不是不考虑,是怕重蹈覆辙,理智过了头。现在想想,结果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人还是应该有点冒险精神的,不然多没意思。”</p>

    盛超的老婆笑道:“你看《旁观者》了吗?”</p>

    张虔点点头。</p>

    盛超的老婆问:“如何?”</p>

    张虔略略一顿:“艺术性和商业性兼俱,我觉得是超儿目前作品中最成熟最完整的一部。”</p>

    盛超的老婆看了一眼盛超,叹了一声:“最好的作品,票房却是最差的。刚开始以为观众不吃这种,后来看你们的《我去往》,竟然能卖十几个亿,就觉得影片的宣发有很大问题。但宣发是制片方的事情,我们压根没说话的权利,虽说亏钱也是亏他们的,但片子是超儿的心血,这样的结果,叫人意难平。想单干也是想把所有权利抓到自己手上,成立了新公司,制片和宣发交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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