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千帆过尽

ńρǒ18.cǒм 婚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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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小朋友最终别扭地叫了声音。</p>

    “真乖。”郝嘉摸了摸他的头,“来吧,先让我先看看你画的。”</p>

    她把东东领进画室,找出纸笔给他,本是看在她那声“姑姑”的份上,想要逗他跟她说几句话而已。</p>

    而当东东真的开始下笔后,她的主意顿时改变了——</p>

    诚然如东东所说,没有人教过他画画。</p>

    但他自己肯定是做过练习的,因为他的画无论线条,构图、造型……都不像一个小朋友的画作。</p>

    他不是在信手涂鸦,而是……郝嘉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他在临摹某幅挂墙上的自己作品。而且,他的形抓得还挺准的,大部分细节也注意到了。</p>

    他不过一个七岁的孩子。</p>

    郝嘉不得不惊叹他的观察力,不过——</p>

    “临摹能力不错,你能不能自己画一幅?”她说,“什么都可以。”</p>

    这次,对方想了一会儿,然后动手花了一只猫。</p>

    一只流浪猫,尽管肢体扭曲、夸张;却精准抓住了猫的特征,而且整幅画居然有着别样的和谐和美感——</p>

    郝嘉盯着那画看了许久,转头再看东东,眼神都变了。</p>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在画画上面极有天赋?”她问。</p>

    “……”东东摇头,有点被她眼中的光芒惊吓到。</p>

    郝嘉却抓起他的手,“以后你就跟着我学画画吧。”</p>

    创作虽然没有灵感,教东东画画,郝嘉的热情却是很高的。</p>

    她看到了东东身上的天赋,自然不肯放过。</p>

    尽管东东现在还小,随着年纪增长,他可能会失掉想象力,失去现阶段所有的独特观察力,画的东西变得传统、常规……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格外需要被引导。</p>

    郝嘉于是收了东东这个小徒弟。</p>

    她并不教他一板一眼地学大人画苹果、石膏像;这些不急,这些以后有的是时间学。</p>

    她要趁他现在还小,趁他现在感受世界还不受经验、知识、他人的影响所限,尽可能地激发他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毕竟那才是艺术得以生发的基础。</p>

    七月正好放暑假。</p>

    郝嘉于是没事就带着东东出去玩:去动物园、水族馆、游乐园;去爬山,去露营、去郊游……</p>

    她带他种花种草、养动物,她带他看星空、看大海、看日落……她带他体验以前从未体验过的东西、为他创造观察、探索周围世界的机会。</p>

    而东东怎么看世界,怎么用画变现他所看到一切,很多时候,对郝嘉而言也是一种启发。</p>

    毕竟很多艺术家们的毕生追求,就是能像个孩子那样抓住事物的本质。</p>

    …………</p>

    回来半个月,郝嘉渐渐找回了自己的灵感。</p>

    她大多时间不是陪东东四处玩,就是紧闭画室创作她的作品——</p>

    本来要飞帕劳潜水的计划,就这么搁置了。</p>

    不知是因为东东给她带来了灵感,还是因为东东被她带得越来越活泼缘故。</p>

    郝嘉本来不喜欢孩子的,现在居然觉得东东越看越可爱。而方娴察觉到了郝嘉的转变,趁热的打铁地暗示她,要真喜欢孩子,大可以自己生一个——</p>

    “东东是挺可爱的,不过到底也七岁了,再过两年大了,就不会在喜欢跟大人一起玩了。”方娴,“要我说啊,小孩子还是三四岁的时候是最好玩的;你别看阿振现在沉默寡言的,小时候可逗了;还有誉鸣……”</p>

    说起孩子,方娴话可就多了,把郝振和苏誉鸣两人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和糗事全都抖了出来。</p>

    郝嘉听得忍俊不禁,不由得朝着苏誉鸣方向望了一眼。</p>

    虽说小时候她看苏誉鸣,觉得他挺臭屁的——不过若是从家长角度看,有这么一个聪明的孩子,应该也是件很有乐趣的事儿。</p>

    郝嘉又忍不住想,要是苏誉鸣生个儿子会是怎样……</p>

    这一想,她把自己也吓一跳。</p>

    明明从前和程诺结婚时,她就弄清楚了自己是不喜欢、不想要孩子。这有个孩子也不错的想法……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冒出来的?</p>

    难道真的是因为年纪大了?</p>

    郝嘉连忙制止自己继续想下去;回过神来,却见苏誉鸣不知何时正回头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p>

    “嘉嘉,晚饭前你和姨妈聊什么呢?你不会真想要个孩子吧?”当晚,苏誉鸣问她。</p>

    “孩子?”郝嘉当时被他按得迷迷糊糊的,冷不丁就回答了句,“那先结婚才行。”</p>

    苏誉鸣扳过她的脸,抵着她额头道:“要结婚还不简单,你面前就有个人选。”</p>

    尽管他语气有些玩笑的成分,看着她的目光却很认真。</p>

    郝嘉那点迷迷糊糊的睡意顿时就被赶走了。</p>

    “苏誉鸣……”她皱眉看他。</p>

    其实她一直不太懂苏誉鸣的想法。</p>

    上次温泉之行前,誉鸣似乎就和郝振达成了什么协议,而自从蒋乔回来后,这种协议里又增加了两人,蒋乔和程卓——</p>

    郝嘉一直觉得现在的状况很……怪异。</p>

    郝振就算了,他和她毕竟不能结婚,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他不得不接受她有别的男人。</p>

    蒋乔嘛,是因为亏欠,加上身份原因,实在要解释也说的过去——</p>

    至于程卓,他的想法一直异于常人,郝嘉也懒得去管。</p>

    但苏誉鸣——苏誉鸣他又是怎么回事?</p>

    她要是和他结婚,他不觉得膈应?</p>

    郝嘉不解,干脆直接问了苏誉鸣她疑惑的事。</p>

    “因为我喜欢你啊。”苏誉鸣很爽快地回答。</p>

    “……”郝嘉,“……可我对你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p>

    “我知道。”苏誉鸣,“可你现在对别人也没有那种感情不是吗?”</p>

    郝嘉不由蹙眉。</p>

    “嘉嘉,我从小成绩就好。可能你以前也听到过,同学总在背后议论,他们都不解,我已经是第一了,把第二甩了远远一大截,为什么还要那么努力——你知道为什么吗?”苏誉鸣忽然又问。</p>

    郝嘉摇头。</p>

    “因为我向享受的从来不是年纪第一这个结果——”苏誉鸣,“我享受的是掌握知识的过程,结果怎样,我从来不关心、也不在乎。”</p>

    “……”郝嘉挑眉,有些似懂非佛。</p>

    苏誉鸣又道:“嘉嘉,我享受的是和你在一起的这件事;你愿意一心一意,我开心;你要是有别的牵挂,我也接受。而且就算你和我结婚,我也不会要求你做任何改变的,你也大可以继续你现在的生活方式,做你想做的任何事。”</p>

    他说完真诚的看着她,似乎等她的回答。</p>

    郝嘉看他这么“豁达”,一时间竟无话可说</p>

    对于苏誉鸣的提议,郝嘉最后还是拒绝了,然而没过一周,她却发现个事——她怀孕了。</p>

    去医院做检查,孩子大概在一个多月以前怀上的。</p>

    而孩子的父亲,郝嘉往前推算——那几天,蒋乔和苏誉鸣都和她睡过,甚至三个人还一起睡过……</p>

    孩子到底是谁的,还真不好说。</p>

    不过如果要生下来,苏誉鸣无疑是更好的父亲人选。</p>

    郝嘉考虑了一个晚上,最终决定留下这个孩子,而孩子需要一个父亲——她最终答应了苏誉鸣的提议。</p>

    两人很快扯了证,并开始筹备婚礼。</p>

    一开始双方家长觉得这婚结得太急了,都不太赞同;但在郝嘉承认有身孕后,他们只恨不得再急一些——</p>

    婚礼最终定在十月一日、国庆节。</p>

    婚礼前一周,在所有请帖都发出去后,郝嘉照常去医院做检查,却发现之前怀孕时间的诊断出现了误差。</p>

    医生告诉她,胎儿已经有四个月了。</p>

    也就是说,孩子说是魏衡的,而并非蒋乔和苏誉鸣的——</p>

    “你联系过他吗?”苏誉鸣得知情况后,问郝嘉。</p>

    “联系不上。”郝嘉皱眉。</p>

    上次分手,魏衡大概是被伤透了心,去了别的城市后就换了新的号码,朋友圈也将她拉黑了,根本无从联系。</p>

    “那你打算怎么办?”苏誉鸣又问。</p>

    “孩子我还是决定生下来。”郝嘉道,又转头看他,“趁婚礼还没举行,我们可以取消——”</p>

    苏誉鸣却打断她:“嘉嘉,孩子是谁的,对我而言没有区别,本来,我也只有一半可能性是孩子父亲而已……我不是冲着那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去的——我要娶的是你。”</p>

    “再说,孩子没有爸爸始终也不方便。”他又道,“我们证都领了,请帖也都发了,你忍心姨父姨妈失望甚至被人看笑话?”</p>

    “……”郝嘉。</p>

    她看苏誉鸣态度坚决,最终没再提取消婚礼的事。</p>

    婚礼如期举行。</p>

    怀孕四个多月,郝嘉穿着裙摆宽大的婚纱,肚子依旧隐隐显怀。</p>

    不过年轻人嘛,先上车后补票的情况多得是,众人见她这样,最多也不过背后议论两句,并没有谁大惊小怪。</p>

    要惊怪,也是惊怪郝振。</p>

    郝嘉这次结婚,已经是嫁第二次了,郝振年长她四岁,却一次都没结婚,还领养了个孩子——</p>

    众宾客私下忍不住议论纷纷。</p>

    方娴和郝毅虽听不惯那些闲话,也无可奈何。</p>

    现在,郝毅已经完全退下来了,郝氏集团全由郝振当家作主;他翅膀足够硬,他不听劝,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想开些——</p>

    再说,比起当初郝振昏迷不醒,现在的情况已经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加上东东聪明可爱,而郝嘉眼看着就要给他们添一个孙子或孙女——郝毅和方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p>

    婚礼盛大且排场十足。</p>

    当日在场的女宾客几乎都拍照发了朋友圈——</p>

    这其中不乏郝氏的员工。魏衡在朋友圈刷到婚礼照片,难以置信地私心了关系好的前同事,再三确认——</p>

    当得知郝嘉是真的要嫁给苏誉鸣,且是奉子成婚后。</p>

    他整个人顿时跌坐在沙发之上。</p>

    她怎么这样……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可以这么对他?!</p>

    明明几个月前,她还以不想要孩子,不想结婚为由和他分了手,她怎么可以转头就嫁给他人——</p>

    心仿佛被人挖出来,扔在地下,一下又一下的踩着。</p>

    魏衡愣愣刷着朋友圈里的那些照片,最终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拨下某个烂熟于心的号码。</p>

    他不甘心,他愤怒;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确切的说法——</p>

    但他不知道的是,郝嘉早就将手机丢给郝振保管了。于是,当电话好不容易接通后,那边响起只有郝振冷静的声音:“喂?”</p>

    婚礼照常进行。</p>

    当晚,郝嘉累得几乎倒头就睡,根本没注意到某通错过了的、魏衡的电话——而且魏衡换了号码,通话记录里的,只有一串陌生的数字——她压根不知道魏衡有来电过。</p>

    婚礼后是蜜月。</p>

    本来郝嘉怀孕了,两边家长不太赞同小两口出行。</p>

    但郝嘉婚前身体锻炼得好,并没有太大妊娠反应,加上小两口新婚,确实需要一些单独相处的空间——</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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