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散场。

    酒量最好的闻煜精神也是最好的, 主持着将各位同路不同路的人各自送上出租车, 叮嘱他们到家发个信息过来,这才告别。

    人都走完,闻煜笑吟吟地回头:“走吧,我们也……”

    未竟的话语消失在嗓子眼。

    他看见傅予寒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怎么了?”闻煜问。

    “对不起啊。”傅予寒说,“煜哥。”

    夏天温热的风吹过,单薄的t恤挂到身上, 勾勒出他略显单薄的身形。

    闻煜那被酒精冲得有些兴奋的大脑忽然冷静了些许, 他微怔,而后失笑:“怎么又突然道歉了?”

    “你是故意的吧,在餐桌上跟我撒娇。”傅予寒垂下眼, 看着他垂落的手指,有些出神,“我可能做得还是不太够……让你没有安全感了。”

    如果是平时,闻煜只会在私底下和他那样讲话。

    也仅限于有求于他的时候。

    他俩都不是那种成天撒娇的人,连撒娇都带着一股子沉稳内敛的味道。傅予寒怎么想,都是因为今天杨帆在场。

    曾经他喜欢杨帆太久了,闻煜有一点应激反应……也可以理解。

    但傅予寒只觉得心里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

    像是钝痛。

    闻煜有些意外,目光瞬间柔和。

    “小寒,”他声音轻柔,“我可以抱你吗?”

    这是凌晨时分ktv外的大马路上,刚刚唱完歌出来等待出租车的年轻男女无数。

    两个身形高挑的英俊少年本就是扎眼的存在,但傅予寒丝毫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嗯。”

    闻煜闭了闭眼,张开双臂,将那个瘦削的身影揉进怀中,喉间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他贴着傅予寒嗅了嗅,半晌才说:“别道歉,错的是我。”

    傅予寒没吱声。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太小心眼。”闻煜说,“可能是……从小到大没有什么真正属于我的东西,因为无论闻自明给我什么,只要他不高兴就能随时抢走……我总是这样,疑神疑鬼的。我试着控制了但是效果不是那么的……”

    “我不属于你。”傅予寒突然说。

    他说完,便感觉到抱着他的双臂一僵。

    傅予寒轻扫了一眼周围时不时投过来的探究视线,伸手回抱住闻煜,冷淡的眸子垂下,贴着对方耳根轻轻地说:“我不属于你,我只是走到了你身边。不要觉得你抓不住我,因为你不需要抓着我。”

    “我们是完整的两个人,没有谁是物品,不需要谁抓着谁,也不会随意被谁收回。我们只是相互喜欢,然后走到了一起。”

    喝过酒的身体要比平时更热,他们两个都是。

    这个拥抱因为夏夜的暖风和酒精,或许还有情话,显出几分躁,叫人不由得心跳加速。

    “小寒……”闻煜的声音忽然有些哑,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我知道,我喜欢了杨帆这么久,就算我一遍遍告诉你,我真的把他放下了,我喜欢的是你,可能你也没有办法完全说服自己相信。”傅予寒轻轻笑起来,“我理解的煜哥,我只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太好,想再对你好一点,也许等未来某一天,你就不会怀疑了。”

    “不是,你已经……”

    傅予寒松开他,一根手指点住他的唇。

    接着他定定地看向闻煜,含笑摇了摇头。

    “你觉得我做得够好了和我自己想再对你好一点不冲突的嘛。”他说,“好啦,回家吧。”

    “嗯。”闻煜手指穿过他的指缝,十指紧扣到一起,低声说,“我们回家。”

    回家路上,闻煜显得有些沉默,像是在想着事。

    每个少年人的成长都伴随着许多次长久的思考,傅予寒没打扰他。

    两人无声地回了家,将那只胖丁和在柜子里塞了很久的鬼斯通一起放到了大床对面的电视柜上,这样,他们一起床就能看见。

    叫人确信的情感汹涌澎湃,无法诉诸言语时,便会诉诸肢体交缠。这个带着某种燥热的夏夜里,闻煜一遍遍地喊着他恋人的名字,直到对方累到连指尖无法动惮,沉沉地昏睡在他怀里。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在对方额头上落下一个无声的吻。

    对于被高考折磨了一年……或者更多年的学生来说,荒废在家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两人在游戏机、电影和情话里度过了好几天,转眼就到了约定的那天早上。

    第一声闹钟响起的时候傅予寒便睁开了眼睛,手准确地摸到手机闹铃的开关上按掉,而后他眯缝着眼推了推身边的人:“起来了……睡过去点,你抱着我好热。”

    “这也值得你嫌弃我,不是让你把空调开低一点吗……”闻煜皱了下眉,迷迷糊糊地说,“几点了?”

    “闹钟是7点的。”傅予寒吸了下鼻子,“空调开太低对身体不好,再说了……”他咳嗽了两声,嗓子哑得不像话,“我不想让你抱着是因为你这两天快把我整散架了好吗?我以后再也不拿‘雪橇三傻’黑你了,你就是只泰迪。”

    “……”闻煜被他噎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

    男生清晨的时候会有本能的生理反应,平时放着冷静下就好。

    但这几天趁着放假,他选择了别的处理方式,可能有点过火。

    傅予寒闭着眼给了他一拳:“起床,这里去一中好远的,万一路上堵个车……早点起来。”

    “你不起么?”闻煜趴着用手肘把自己撑起来,看了看他。

    室内很黑,但傅予寒的冷白皮就像自带一层柔光似的,叫他看得很清楚。

    他忍不住低头在对方额角亲了一口。

    “累……”傅予寒含混地说,“想再睡十分钟。”

    “那我洗漱完来叫你?”

    “嗯。”傅予寒点点头,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闻煜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最近起不了床的毛病好了很多,主要是傅予寒叫他的话他空有起床气无处发泄,久而久之居然治好了睁眼就一肚子火的毛病;反而是向来早起的傅予寒被他害得越起越晚。

    不过闻煜觉得这是好事。

    从前傅予寒睡眠很浅,半夜常常做噩梦,一开始闻煜不知道,直到有一次收留傅予寒的时候被啜泣声惊醒。

    醒着的时候他从没见过傅予寒流眼泪,当时闻煜睡得迷糊,没多想就拧开了床头灯。

    傅予寒几乎是瞬间惊醒,动作很大地翻了个身,用被子遮住自己半个头。

    闻煜不知道该不该感谢自己眼尖。

    他在傅予寒转身的那个瞬间看见了长睫上闪过晶莹水光,是眼泪。

    那时候他们关系还不怎么样,闻煜没有安慰他,权当自己什么都没发现,起身去上了个厕所;但后来他时不时

    就想到这一幕,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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