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乘客,只活了一百来人。

    这种画面这几天总在她脑子里出现,搅得她不得安宁。

    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她下意识地问是谁。

    “我。”

    她赶快把沙发上的报纸和书收到里屋,开门前她还特地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这个天气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么?”他在门口的鞋垫上狠狠地蹭了蹭他的鞋。

    “没关系,直接进来就好了,屋里没铺地板,不用太在意这些。”

    她接过他手里已经合好的黑伞,请他进了屋,然后把伞在门外使劲地抖了一下,放在门后。

    “喝点什么?”

    “有酒么?”

    她迟疑了一下,“黄酒可以吗?”她拿了黄酒放在热水里温,又把他脱下的外套放在衣架上,然后拿吹风机去吹。

    “你不用这么忙。”

    “没什么。”

    两个人沉默了好久,她递给他一杯黄酒,上面浮着几颗话梅。

    “明天我要去香港一趟。”他钉着她,注意捕捉她的表情。

    “啊?”这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她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看了日历,明天好像不宜出行。”

    “你倒信这个。”

    “能流传下来总有他的道理,也不可不信。人呢,最好不要和天作对。”

    “从一而终这一句也传了许多年,倒没见你放在心上。”

    “那是两回事。”

    他喝了一口酒,望向窗台上的桔梗花,然后视线收转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缓缓推到她面前, “我倒没想到你对卜卦算命还有研究,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这个和尚?”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十二个戒疤。

    第58章

    杜加林拿着照片仔细地看, 为保万无一失她可是亲自把那和尚送到了车站的, 他没去杭州还被抓住了又被拍了照片,照片还这么快洗了出来, 这事情发展得怎么这般迅速。她心里琢磨着, 嘴里说道, “我倒是见过几个和尚。可这和尚们不都长得一样么?我实在看不出区别。这个和尚有什么特别之处么?值得你给他拍照。”

    “你认不清他,他描述你却是十分精确的。”

    她这几天因为牙疼说话不灵便,为了把话完整无缺地送到人家耳朵里, 吐字都是很慢的, 可这会儿却加快了语速, “我也不是自夸,在街面上做生意久了, 有认识我的,也不稀奇。” 她从茶几上的牛皮袋子取出了一块枣糕, 掰了一点儿放在嘴里,随便问道,“这人跟你说了什么?”枣糕松软,是她这几天为数不多能轻松下咽的食物。

    “既然你不认识他, 说这些也就没意思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他看了一下表, 作势要起身,“既然这样, 就不叨扰了, 我还得赶明天早上的船。”

    “不是下午吗?”说完她恨不得扇自己一下。为掩盖她的失误, 她把枣糕掰了一半,递给他,“这点心不错,要不要尝一尝?”

    “不要再装了,这几年这么装一定很累罢。”

    此刻她好像没听见似的,认真检视裙褶上有没有掉的点心屑子。她为了骑车,穿了件柠檬黄的百褶裙。

    “有没有人跟你说,你其实并没有演戏的天赋。”

    “我说了,你会信我吗?”她扬起头来看他,交叉的手指尖都是红的。

    “你倒是说说看。”

    “你不信的话,说起来也没意思。”

    “好,我愿意去相信你。”

    “如果我说明天不宜出行,你信吗?”

    “你不会告诉我这几年你自己闭门学了阴阳八卦吧。你未免也太不坦诚了。”

    “你是想让我起誓吗?”一道闪电划过,她透过玻璃看得分明,接着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接着便是听到了一声响雷,她在沙发里缩了缩。她不禁想起那个和尚的话,虽然他完全不可信,可他在中元节这么说自己,终究有点儿不舒服。

    “都过去两年了,你还是没有出息一些。”他不知怎么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一桩事,许是因为长大了再也没涂过痱子粉罢,她在他脸上乱点,第二天竟然过敏了。不过他印象最深刻的是,整个晚上,她都用被子蒙头,可不过只打了两次雷。

    杜加林觉得他的指责也不无道理,她确实没什么出息,尤其在这种天气下。

    “你既然这样害怕,更不应该在雷雨天说谎话。那封信也是你写的,你想得这么周到,可为什么那天不换件衣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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