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青春校园 > 钟意她
    “宫欣?!”罗雅芬惊呼了一声,音量不大可也绝对不算小。

    原本先入她眼的,是女子身上吸引众人目光的一袭红裙,正想着是谁来吃喜宴还穿得那么招摇,再往上看到脸时吃了一惊,心想我没有邀请她啊她怎么来了?

    心内的震惊使她忽略了身边老公的倏然僵硬。

    陈君豪心里的震惊比罗雅芬还剧烈,连带忽略了他新婚妻子的呼唤。

    他这辈子唯一一次荒唐之事就是那一夜,原本已经将她深深安放于内心最深处,谁会料到……

    新婚夫妇心里不约而同想的都是,这女人怎么还是那么美?

    黑眸闪耀红唇冶艷,被红酒温柔包裹着的肌肤如每天早晨餐桌上的丝滑牛奶,连悬在锁骨处的白色珍珠都黯然失色。

    陈君豪回到现实,迎上去和萧琮打了声招呼:“琮!好耐无见!”(*好久不见)

    “恭喜,祝你新婚愉快。”萧琮伸出手和男人相握。

    “这位是?”陈君豪想让自己尽量表现得自然一点,他不知道有过一夜之情的女子叫什么名字,得装作不认识吧,他在心里说着。

    “是我朋友,她叫宫欣。”

    “你好,恭喜你,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红唇勾起,宫欣微笑着道贺,“没想过你是雅芬的先生呢。”

    “你、你和雅芬认、认识?”陈君豪没发觉自己都结巴了。

    宫欣看向已经走到陈君豪身边的罗雅芬,微笑点头示好,“嗯,我们大学住同一个寝室,恭喜你啊雅芬。”

    罗雅芬刚刚偷看了一眼宫欣身边的男人,那些酸不拉几的陈年嫉妒又漫了上来。

    “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见到你,毕业后都没有再见面过了呢,好想你呀。”罗雅芬硬扯起笑容迎客,“阿豪,这位是?”

    陈君豪给妻子介绍了萧琮,他和萧琮家住得近,从幼儿园到初中都读同校同班,两家家长交情也一直很好,萧琮移民了他们也一直保持联络。

    “阿琮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小孩。”陈君豪做了总结。

    罗雅芬听完,问:“那萧先生现在是宫欣的新男友咯?”

    此话一出,萧琮有几不可察的不悦一闪而过。

    对嘛,这才是她认识的罗雅芬嘛,宫欣脸上还挂着笑容,心里想的就不怎么好听了。

    因为还有别的宾客,陈君豪招呼萧琮先入场,等下有空隙再来找他叙叙旧。

    宫欣没有再和陈君豪对上过眼神,既然只是一夜之缘,就应该守419的规则,现在对她来说陈君豪只是陌生人而已。

    相反既然是罗雅芬的婚礼,代表宾客里面应该会有不少她的大学同学。

    果不其然有两桌是她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并不是每一个他们流行音乐系出来的都是周〇畅,也不是每一个都有机会能参演一炮而红,能在幕前绽放光芒的估计一届只能有一个名额,很多人在毕业后都改了行,大多数在这个年龄都已经结婚生子,每个月固定烦恼车贷房贷小孩教育费等等。

    当年拿着吉他在女生宿舍下求爱的帅气男生,现在已经是坐着会有肚腩凸出的保险届精英;当年走唱跳路线渔网袜小皮衣高跟鞋低于十公分不穿的漂亮女生,现在是平底鞋不离脚的二胎妈妈。

    宫欣也变了,变得比大学时更加光芒四射,以至于老同学们得互相确认,才能肯定落座在他们隔壁桌的是宫欣。

    宫欣没想和旧同学有过多联系,而且她今天也不是以罗雅芬大学同学的身份来参加喜宴,所以并没有和他们坐在同一桌。

    她不想不代表别人不想,很快有人上前来一番寒暄,寒暄内容涉及了职业、家庭、小孩、感情,宫欣基本都如实回答。

    “这么说你现在是单亲妈妈啰?”对方惊讶道。

    宫欣笑着点头。

    对方很快回去自己的桌子,宫欣瞥了眼看她一坐下就拿着手机打字,估计是在把八卦传播出去吧。

    她也不在意,更难听的八卦在学校的时候还少听过吗?

    “Sorry,我没想到新娘居然是你大学同学,这次给你添麻烦了。”萧琮看得出宫欣脸上挂着的笑容不含真心,他也觉得老同学寒暄这些内容是不是有点太涉及隐私了。

    “没事,以前再难听的话我都听说过。”宫欣换了个笑容待他,凑近他耳畔低声说:“嘴巴长在他们身上,我阻止不了他们是想吃屎还是吐屎吖……”

    明明是挺粗鲁的词汇,落在萧琮耳里竟觉得她怎么这么可爱。

    只是,她心里到底筑起了多硬的墙,总让他有一种在无论肉体上多贴近,都没办法走进她内心的挫败感。

    上一秒还握着她的腰肢奋力冲撞,下一秒发现自己攥紧的只是一堆流沙,风一吹,无影无踪。

    萧琮有一天坐了地铁摇晃进大学城,去看宫欣大学四年的学校。

    和大学城其他高校相比,宫欣的学校好小,小到从宿舍区女生宿舍走到教学区最边边的音乐厅,只需要十分钟。

    正午的太阳很晒,鼓进衣领里的风燥热无比,可他走得缓慢,经过每一栋建筑会停下来。

    停下来的时候会想,如果当时他没有移民也放弃更优秀的高校,陪宫欣留在大学城会是怎么样。

    可是头脑内没有具体的实像,因为没有可以参考的画面啊。

    *

    婚宴准点开始,身披璀璨白纱的新娘挽着父亲的臂弯入场,前面有两位小花童撒花开路,父亲把女儿交给新郎,宣读结婚誓词和交换结婚戒指,每一项都按照着婚庆流程进行,和千篇一律的会场装饰一样,流程也是千古不变。

    会场音乐音量大,萧琮靠近宫欣耳边问:“你喜欢西式婚礼还是中式的?”

    他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类型的婚礼,之前在温哥华受邀的都是西式婚礼,新郎新娘在绿油油的草地上以一吻订下契约。

    “西式的吧,我没什么朋友。”中式的动辄二三十桌,她哪有那么多人需要邀请。

    “哦。”

    “问我这个干嘛?我又不结婚。”女人凑近的时候,萧琮稍微往她那侧了侧脸,软唇从他耳垂轻轻划过。

    “……没什么,就了解一下。”尾音刚入耳,宫欣察觉耳廓边落下一吻,很轻,像飘在半空的羽毛,挠得人心痒痒。

    台上的司仪说道:“现在,请新郎亲吻新娘!”

    很肯定陈君豪一定是第一次结婚,要不然他怎么会觉得婚礼中间会有空隙?直到最后结束送客的时候他都没机会和萧琮说上话。

    “谢谢你来,等我忙完了给你电话。”陈君豪搭上萧琮的肩,他比萧琮矮一些,所以搭着肩的时候西装会往上缩起一小截。

    萧琮把宫欣送到家门口再走楼梯下了一层回家,洗漱后跟宫欣发了几条信息,躺床上正准备要睡觉的时候陈君豪来了电话,又下了床走到小露台接听。

    “阿琮,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女仔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但如果你是想找穩定交往和结婚对象的话,她…

    …可能不适合你。”

    萧琮没想到陈君豪一上来就这么直接了当,他蹙紧了眉,“陈君豪你是不是喝醉了?”

    陈君豪也站在阳台上,卧室内罗雅芬已经睡下,他把妻子跟他说的话去掉一些粗鲁词汇,简单复述给萧琮。

    “我老婆说,她在大学时就挺多……感情史的,比较,呃,混乱一点……也有说她被人那什么的……阿琮,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觉得她不适合你。”

    萧琮把手机捏得死紧,指节指腹泛白微颤。

    他不懂,为什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对一个女生有这样子的风言风语,只因花朵长得妖艷夺目就要硬给它挂上各种污秽龌龊的谣言吗?

    “陈君豪,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你机会,如果再听到你们对她有这种恶意评价,那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还有,管好你妻子的嘴。”

    陈君豪听着话筒机械忙音,有些出神。

    他其实还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要给萧琮打这个电话,只是因为想给萧琮善意的提醒吗?

    恐怕不是,他只是不甘而已。

    他总会想起那一夜在酒吧里见到的那朵罂粟花,想起像毒药一般的女人向他走来并邀请他时他心里的小鹿乱撞,想起高潮时出现的迷幻影像,想起第二天早晨身边的空无一人,想起夜夜回到那间酒吧等候的失望。

    今晚之前,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婚礼结束后罗雅芬在婚车里就迫不及待跟他汇报宫欣形形色色的故事,上到社会人士,下到大一新生,他反驳了声那都是流言蜚语罢了,罗雅芬就不情愿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罗雅芬举起无名指上的钻戒翻来覆去地看,“你不是说你那个发小刚回国?这么快就被宫欣缠上了?你劝他小心一点,宫欣这个女人不简单。”

    陈君豪是不甘,宫欣今晚跟他擦肩而过,连一眼多余都不愿意施舍给他。

    所以他要警告萧琮,她有毒,不要靠近,你会受伤的。

    萧琮不知道陈君豪内心瞎想了那么多,已经接近十二点,他想白羽睡着了这时候打电话过去不太好,便传了信息。

    「宫欣,我想正式追求你,可以吗?」

    他点了支烟,只狠抽了一口,浓郁的白烟蒙在眼前遮住了遠眺的视线。

    半夜的阳台栏杆有些凉意,左手里的手机一直没有动静,烟滋滋地烧了下来,直到右手手背被烟灰烫伤,他才甩了甩手腕。

    他想起前两天在宫家餐桌下不可告人的一瞬间,他的尾指有0.001秒触碰到了不属于女人的肌肤,宫欣的倏然站起让他收回偷偷靠近的手,后来仔细一想,便想到了他的律师邻居。

    「对不起。」

    萧琮盯着苍白的言语,许久之后,才把早已熄灭的烟头丢在地上,踩碎。

    ————作者的废话————

    接下来是刀片预警。

    提刀之前我需要再重申一下,这一本没什么意外都是全员HE,没人会中途下车,就算下了我也会给他补车票上车。

    可是结局时的时间线不会写到太多“未来”的场景,所以要当是半开放式结局也可以。

    希望大家还是站女主吧,女主大旗永遠不倒。

    担心会虐欣欣的不用怕,她不是那种会因为一点事娇滴滴哭唧唧的姑娘。

    宫欣的心态自然也会有所改变,她本来就是爱憎分明的人,一块石头捂久了怎么也会发烫。

    这一本我没有打甜文tag,也没有打爽文tag,是篇挺日常向的NP文。

    来到这里进入后半场,希望各位愿意陪宫欣走到最后:)

    78.密云<钟意她(NPH)(周老板娘的写肉号)|PO18臉紅心跳78.密云

    宫六生穿过密密麻麻的雨帘跑上车,金铺门口不让停车,他打了双闪,跑进店里取了东西就立刻折返,一来一回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了一些,肩膀背脊有不同深浅程度的水迹。

    车内冰凉的冷气夹着水分渗入头皮,他也没顾上擦,把护在怀里的红色绒盒放在副驾上,车子很快回到主干道。

    tiger约了他五点半见面,雨天堵车他晚了点,慢条斯理走进星巴克时已经六点。

    “老师,这边!”圆头圆脑的tiger正对门口,一见宫六生立刻站了起来对他挥手。

    宫六生看到他了,也看到背对他坐的清瘦背影,瞬间拉下了脸,tiger赶紧走了过来,“你喝什么?我来买。”

    呵了一声,宫六生瞪了他一眼,tiger搭着他的肩膀往柜台走,小声说:“老师,真没办法,她跑到公司来堵我……”

    “那她到底找我干嘛?你有没有问?”他们前面有三两客人,黑围裙绿围裙来回忙碌着。

    “没有,她说等你来了再说,老师你喝什么?”tiger按出金色会员卡。

    “麦芽雪冷萃……”

    “哇你喝这么甜的啊?”

    “哦,不对,我喝冰美式。”

    麦芽雪冷萃是宫欣喜欢的。

    “那个,宫老师来了。”tiger帮宫六生把咖啡放到桌上,冰块在咖啡里沉浮。

    宫六生坐到黄伊茗对面,凳子矮,他坐下后两条长腿摊在桌子两旁,他暗叹了口气,先开了口:“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似乎光这么坐着都用去了女子大半的力气,声线里透着虚弱。

    黄伊茗转头看向tiger,“抱歉,能让我和宫老师单独聊聊吗?”

    tiger巴不得离开这个修罗场,连说“你们慢慢聊”,拿着自己的杯子走去老遠的空位。

    “你得了什么病?”宫六生也不拐弯抹角了。

    第一眼看到黄伊茗时他有些怔愣,因为她的状态是肉眼可见的不好。

    肤色暗沉得厉害,嘴唇毫无血气,原本记忆里笑着会眯眯眼的眸子此刻涣散失焦,鹅黄的长裙盖住小腿,八月酷暑她仍搭着一件薄开衫。

    她没有点咖啡和甜点,面前只放了杯开水。

    宫六生觉得她全身最有生气的地方,当属顺滑油亮的头发,深棕色直发发丝柔顺垂于肩膀前。

    可那也是让他眼皮重重一跳的地方,那是很明显的假发。

    “宫颈癌,晚期。”黄伊茗嘴角微微勾起,“已经淋巴转移到颈部锁骨了。”

    蒸汽棒打奶泡的声音,冰块撞击同伴的声音,黑围裙服务员呼唤客人名字的声音,门外暴雨击打地面的声音,斜前方的小男生敲打电脑键盘的声音,同一时间都闯进了宫六生的脑内,瞬间头痛欲裂。

    黄伊茗几岁来着?好像就比他小一岁是吧?

    怎么就得癌了?还晚期?

    他又想到另一件事,宫欣去打针了没有?之前一直听她嚷嚷着说要去香港打九价,他等下得打电话问问看。

    他深吸了口气,坐直了身子,“抱歉,我之前……”

    黄伊茗摇摇头,过份

    光泽的秀发发梢微动,“没事,我理解,我听tiger说你有家室,有顾慮是很正常的事情。”

    宫六生没有对外公布过他的婚恋关系,只是tiger以前问他儿童座椅的事他没有否认。

    “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吗?帮你联系一下……权威一点的医生?”他想到了萧琮可能会比较熟悉这方面的事情。

    “不用,我已经放弃化疗了,现在就靠止痛药减少痛楚。”黄伊茗拿起马克杯嘬了一口,“我已经好久没喝过咖啡了,没办法喝。”

    “……抱歉。”

    宫六生确实不知道说什么好,放弃化疗代表什么,他不会听不明白。

    “是我要说抱歉才对。”黄伊茗放下杯子,拿起手边的手机,按了几下,深喘了几口。

    宫六生见她一脸犹豫纠结的模样,眼皮又重跳了一下。

    “宫老师,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本来我想过这件事情会等我年老时一起带进棺材,可现在没办法了……”

    “孩子还小,我走了……就没人能照顾她了……”

    “我不想她和我一样在福利院长大……”

    宫六生看着黄伊茗推过来的手机,发亮的屏幕上是扎着两根小辫的小女孩,白色翻领衬衣加上牛仔背带裙,奶白连裤袜蹬着小黑皮鞋,和整天笑得跟傻狍子似的宫白羽不一样,小姑娘笑得有些腼腆。

    太阳穴抽疼,黄伊茗每一句话都往他胸腔里丢冰块,融化的冰水浸透心脏搏动的血管,泵出来冰冷的血液涌至全身。

    宫六生突然觉得自己像条金鱼,可他忘记了怎么在水下呼吸。

    *

    宫六生在东京时租的是整栋的民宅,房子楼下被改成工作室,楼上住他一人,走出宁静的小路往左一拐,抬头便能看到红白相间的东京铁塔。

    他那时在中日平台上同步发表的双语连载人气很高,中国风仙侠热血漫画无论是画风还是剧情,都强烈刺激着读者固有的审美和单行本的销量。

    由于是中日合作企划,双方都很重视,日方更是同意让他在国内带助手过来,方便他工作上的语言沟通,于是中方便挑了黄伊茗和另外三名画手一起送来东京。

    那时候宫六生收心养性没再乱碰花花草草,偶尔会有谈得来的女孩还是会谈一段不长不短的恋爱。

    只是他找女朋友有一项禁忌,他不碰和工作相关的姑娘,美其名曰公私分明。

    黄伊茗对宫六生的崇拜是有目共睹,每次看到宫六生都是少女漫画星星眼,连笔名都起成了“六六”。

    宫六生直接把话挑明拒绝了她,姑娘也没个坏心眼,收起自己的爱意兢兢业业完成自己的工作,就这么过了一年半载。

    直到宫六生在某一夜接到宫欣越洋电话。

    “小六叔叔,你现在能不能借我点钱?”电话那头的宫欣语气平静。

    “行啊,你要多少。”

    “三十万。”

    “……你要那么多干嘛?”

    他知道宫欣这些年每晚到处跑也存了一点小钱,可额外还要这么些钱,两笔加起来都可以付非市中心一套小公寓首付了。

    宫欣没瞒他,把借钱的原因告诉他。

    “我自己手头有二十万,如果你能借我的话我就不用去跟我妈借了……”

    宫六生蹙眉,“五十万帮他赎身?宫欣,你就这么爱他?”

    “……嗯,我爱他。”

    那时候的宫六生还没能理解自己满腔酸意从何而来,一阵阵泛疼让他咬牙硬压了下去,他只当是因为家里养好的白菜被猪拱了心里不舒畅。

    堵着一股郁气给宫欣转了钱之后,他问还留在自己位置上画背景的黄伊茗要不要陪他喝啤酒。

    黄伊茗一道直线猛地冲出了画框,瞪大了眼睛看向宫六生,点头如捣蒜。

    两人到路口的罗森买了几打啤酒,宫六生在收银机上按下“已成年”的选项,顺手拿了盒保险套递给收银员一起过机,黄伊茗红着脸揪紧自己的牛仔背带裤。

    酒后一夜春宵,有一,便有了二。

    时间飞逝,连载了三年多的作品完美收官,两人维持了一年不温不火的关系也被宫六生先提了分手,因为他收到了宫欣怀孕的消息,心如蚁噬总算让他直视了自己的感情。

    黄伊茗太乖巧了,连被提分手也不哭不闹,只一个劲地说谢谢保重,宫六生回国之后两人就断了联系。

    “我回国才发现怀孕,想说明明你每次都有做好安全措施啊怎么会呢……”

    黄伊茗的声音还是轻飘飘的,表情也一直很平淡,像述说的是别人的故事,不是她自己的,“我想过打掉孩子,可最终还是舍不得,抱歉啊。”

    “……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黄伊茗的手机屏幕已经变黑,宫六生把手肘架在膝盖上十指紧扣,声音哑得像大哭了三天三夜。

    “因为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啊。”

    宫六生终于在面黄肌瘦的那张脸上看出一丝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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