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昆月目光闪了下,看着坐在轮椅上他那瘦骨如柴的双腿,不认为他还有本事耍剑,至于他刚才所说的第二十五招……

    “如果阁下想拿刚才那一招奇怪的招数说项的话……”

    一把剑忽然打斜刺来,打断了他,逼得他不得不拔剑应敌。

    攻击他的是刚才击败他长子之人,年轻,武功却奇高,招式诡谲,但此时此刻从他手里使出来的招式,却与刚才完全不同,使的竟是银鸿剑法。

    “你们看,他使的剑法是不是跟刚才宋老爷子长子使的一样?”

    “没错,他怎么会?不是说那是宋家祖传家学吗?”

    “难道那套剑法真是杀人全家夺来的?”

    四周议论纷纷的声音愈来愈大,已经哗然一片。

    目的达到,聂浩阳收起长剑,冷凝而立的紧盯着眼前的仇人。

    “你究竟是谁?”宋昆月难以置信的瞪着他问。

    聂浩阳倏然冷笑一声,伸手揭去脸上的面具。

    宋昆月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一双眼睛圆瞠到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眼前这张脸和年轻时的聂谨寒长得一模一样,他是聂谨寒的儿子,但是这怎么可能?

    “……我明明数过了……”

    “数过尸身的数目,却没胆一个一个看清被你害死之人的脸?”聂浩阳双目含恨的盯着他,“我是聂家的二少爷聂浩阳,当日因为贪玩找了城里的孝穿上我的衣服做我的替身,好让我能溜出府去玩,成了漏网之鱼。这事你没想到吧?”虽然他仍然没有记起从前,但从明查暗访以及抽丝剥茧后,他理出了这个真相,而当年他也许是亲眼目睹亲人惨死的情景,惊骇过度忘了一切。

    “宋昆月,现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聂谨寒咬紧牙关,迸声问道。

    宋昆月抬眼看向四周,现场有上百位武林同道全都睁睁睁的看着他,也看见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人证、物证,加上身败名裂,现在的他还有什么话可说?罢了……

    一道白光掠过,他举剑自刎,同时也认了罪。

    从他颈间喷出的热血瞬间浸湿了厅堂上厚软的地毯,留下的宋家成员全瘫坐在地上,男的呆滞绝望,女的涕泪交流哭成一团,但却一点也不值得同情,因为他们至少还活着,而聂家无辜的四十多条人命却早已命丧黄泉,死不瞑目——直至今日此时此刻。

    来去三个多月,脱队先行赶回家的聂浩阳风尘仆仆的硬是比预定的时程缩短了五天,提早赶回家。

    进府时,已是亥时,他没让府里的下人吵醒任何人,在其他厢房洗去一身尘土,换上干净的衣裳后才回到自己的院落,轻悄的推开房门,不想吵醒已然入睡的爱妻。

    离开数月,对她的思念远超过他的想像。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害相思之苦,但是他真的好想她,想念她缠着他撒娇的模样,想念她的一颦一笑,想念她的声音、她的味道,以及她躺在他怀里的满足感。

    床上的人儿呼吸平稳,深深入睡,只有这样真正的看见她,他才有了真实回到家的感觉。

    他想,他已不能没有她。

    他脱去外衣,小心翼翼的上了床,轻轻地将她拥进怀里,在充满她的感受里闭眼沉睡。

    早上醒来,蝶儿还没睁开眼,便已感觉到属于他的气息和他温暖的怀抱,欣喜立刻盈满心田。

    她是在作梦吗?

    生怕真是场美梦,她犹豫了一会儿,才缓慢地睁开双眼。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他浓密的黑睫,飞扬的剑眉,挺直的鼻梁,然后才是他线条优美的唇与令她想念多时的脸。

    真的是他!他回来了!

    眼眶微微地发热,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她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不自觉的伸手碰触眼前这张她非常想念的脸,却惊醒了他。

    聂浩阳睁开眼,怔了一下,随即对她绽出一抹温柔的微笑,哑声开口,“我回来了。”

    她没想要哭的,但眼泪却从眼角滑了下来,那是喜极而泣的泪水。

    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她轻轻地点头,微哑的应了一声,“你回来了。”相思之情如此浓烈。

    他伸手抚上她绝美的脸庞,轻轻地碰触、轻抚,就像担心太过用力她就会突然从眼前消失一样。

    “蝶儿。”低哑的声音充满了思念与深情,他轻轻地靠近,轻轻地吻上她的眼、她的鼻,最后来到她的唇上,吻住便再也放不开。

    珍爱的吻因欲望而渐渐变得灼烫炽人。

    他的唇舌在她口中强势辗转、肆意索取,令她难以遏制的轻吟出声,柔软馨香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在他身下扭动着,销魂入骨。

    气息和心跳皆愈来愈急促而沉重,他剥去她身上的衣物,吻从她唇下逐渐下移,吻遍她身上每一寸他想亲吻探索之处,包括曾为他生孕而受伤流血的柔软处。

    他的动作惊吓到她,想阻止,双手却被他紧紧扣住而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掠夺一切……

    夫妻俩过了午时还窝在房里。

    蝶儿有点羞,因为一整个早上,包括午膳时间都没有人来打扰他们,由此可见府里的人都知道他回来了,也知道他们夫妻俩一整个早上都待在房里。

    娘和姨娘会怎么说呢?

    她记得以前爹和堡主爹爹出远门回来,不管娘或姨娘总会起个大早,亲自到厨房监督,为出门在外乡时,一定非常想念府中饮食的夫君张罗。

    反之看她,没早起到厨房张罗就算了,竟还睡到日上竿头,午时都过了好久,还在房里磨蹭,她真是个不及格的妻子。

    “怎么了?”聂浩阳走到坐在镜台前发呆的她身边,接过她手上的牙梳,为她梳理如云秀发。乌黑的长发柔软丝滑,令人爱不释手。

    “你一定认为我不是个好妻子。”

    “为什么?”他柔声问道。

    她告诉他原因,他听了只觉得好笑,放下手上的牙梳,将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

    “我并不是你爹,也不是堡主岳父。”

    她不解的看着他。

    “简单说,他们喜欢的不见得是我喜欢的,所以你用不着学你娘或姨娘那么做。”他微笑道。

    这样说她就懂了,但是——

    “总该做些什么……”她眉头轻皱,用力思索如何做个好妻子。

    “你已经做了。”她讶异的看向他,不解的睁大疑惑的双眼。她……做了什么?

    “从早上到刚刚,你不是一直在做吗?”他微笑的说,笑容中有丝促狭,让人分不清是认真或是玩笑。

    但是不管是否是认真的,他的意有所指令蝶儿整张脸都烧红了起来,羞窘得不知所措,也羞窘得万分迷人。

    聂浩阳情不自禁的将她拥进怀里,深情的吻了她一会儿,额头靠着额头的凝望着她。

    “我爱你,蝶儿。”以为说不出口的话,这会儿竟轻易的脱口而出,身子似乎微微轻颤了一下,她凝望着他深情的双眼,缓慢地漾出一个好美好美的微笑,说:“我也爱你。”

    比翼双飞,共度一生。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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