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伊沁本着医者的态度,正要走上前去查看,却被人拉住了胳膊。

    她回头一看,此人正是冥靳珩。

    “你……”

    “我跟你一起去。”

    “好”

    两人走近,倒在地上的女子已口吐白沫。

    迟伊沁心头一紧,忙对他说,“快!帮我把桌子上的毛笔拿过来!”

    冥靳珩却盯着地上女子的脸,微微有些出神。

    “干嘛呢?救人啊!”她大喊了一声。

    这女子确实长得不错,但他至于看呆了吗?

    他回过神来,将一把毛笔拿来。

    她拿了好几根,塞进女子的嘴里,防止她咬到了舌头。

    她开始施针,过了一会儿,女子渐渐安定了下来。

    这时,一个丫鬟大叫一声,引来了许多人。

    “你们在做什么?!”他们大声质问。

    “救人。”迟伊沁平静的回答。

    “你们怎可贸然动针,若是贤妃娘娘有了什么闪失,你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一名侍卫骂骂咧咧,吵得她头疼。

    “有这个功夫,就没人去请个太医吗?”

    众人愣住了,终于有人去请太医,但剩下的人依然对两人进行批斗。

    “都给本王闭嘴!”冥靳珩站起身来,满身是化不开的戾气。

    众人惊的睁大的眼睛。

    这声音……是煞王殿下!!!

    原来煞王殿下长这般模样,出乎意料的俊俏。

    “见过煞王殿下。”

    众人跪下行礼,他却不做应答,他们自然也不敢起身。

    没过多久,一群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不仅有多名太医,宴会上的人也来了大半,本就不宽敞的院子瞬间被挤得满满当当。

    而为首的竟是皇上。

    “皇上,这名女子擅作主张,为贤妃娘娘医治。”丫鬟侍卫们先一步开口。

    这让本就担忧的皇上更加暴怒。

    将军府众人赶忙下跪,“此事是小女冲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其余宴会中人皆在看戏,这位刚认祖归中的将军府嫡女,这段时间可是风头正盛,他们可是好生厌恶啊!

    借此机会灭灭她的威风,那真是大快人心!

    “太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皇上发火了,却不是冲迟伊沁。

    太医诊治的功夫,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贤妃娘娘,浑身的紧张掩盖不住。

    迟伊沁沉默了,都说自古帝王薄情,倒也不尽然。

    “贤妃娘娘病发了,但救治及时,已无大碍。”

    太医松了一口气,皇上也松了一口气。

    看戏的众人惊住了,这丫头难道真会医术不成?

    他小心的将贤妃娘娘抱进里屋。

    出来后,他望向迟伊沁。

    她神色不改,目光镇定。

    皇上突然仰天大笑,拍了拍容国易的肩膀,“将军府的嫡女,果然不一般。”

    “皇上谬赞。”将军府众人擦了一把冷汗,幸好没事,糖糖真是太冒失了。

    “丫头,你想要何赏赐?”皇上心情极好。

    众人却眼红的牙痒痒,无论何等赏赐,都落入了将军府。

    迟伊沁未有迟疑,“陛下,这都是臣女应该的,无需赏赐。”

    “好懊啊,小小年纪,却如此沉得住气,朕甚是赏识!”

    “陛下严重了。”她镇定自若,不露悲喜。

    众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本以为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没想到竟这般惊艳。

    “丫头,你还会医术?”

    “略懂。”

    “那你可能看出贤妃娘娘的病症。”

    “此乃癫痫之症,是一种表现为反复癫痫发作的慢性脑部疾病,患者的发作形式不一,会突然间毫无缘由的发作,可表现为抽搐、痉挛、昏厥、两眼发直、凝视等症状。”

    她不慌不忙,娓娓道来,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光芒,迷人之余,又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

    “这哪里是略懂?仅一眼便看出,医术绝非一般。”皇上大喜。

    迟伊沁却没有什么欣喜之态。

    “不知你可会医治?”他的眼睛里是掩盖不住的期待与谨慎。

    一位丫鬟跪倒在地,言辞凄凄,“皇上,你莫要轻信这女子的谗言,她不过是误打误碰,方才的行为还侮辱了我家娘娘!”

    宫中的宫女侍卫们都需认得大臣及其家眷,但迟伊沁刚刚归京,他们还来不及认得。

    “哦?如何侮辱的贤妃娘娘?”皇上不见怒色,平静的反问。

    “此女子将多根毛笔塞入我家娘娘口中,奴婢句句属实,不敢有所隐瞒!”她拼命的磕头,以表忠心。

    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了迟伊沁身上,她只淡淡回视,不见慌乱。

    “丫头,这婢女所言可是真的?”皇上脸上看不出情绪态度。

    “回陛下,确为事实。”

    此话一出,众人惊愕,就这么认了?!

    “但臣女事出有因,还请皇上明察!”她很不情愿地跪在地上。

    “你且说来听听。”他的眼神带了一丝杀气,之前的欢喜不复存在。

    “癫痫发作,容易咬到舌头,臣女也是被逼无奈,才将毛笔塞入娘娘口中,并非故意冒犯。”她一字一句,清晰镇定。

    众人一时拿不定主意。

    “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迟小姐所言句句属实!”冥靳珩躬身行礼。

    “珩儿怎也在此地?”皇上盯着他问。

    “臣恰巧路过,见娘娘病发,便陪同时姑娘一同医治。”

    众人惊愕。

    此人竟是煞王殿下,未曾料到,面具之下,竟是如此惊为天人。

    更震惊的是,煞王殿下一向不喜与他人相处,为旁人说话之举,更是从未有过。

    如今竟为一个乡野间生长的丫头说话,真是不可思议。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太医,在丫头所言,可有道理?”

    “陛下,此话确实说得通,古书上有过记载,曾有布发病时咬掉舌头而亡的病例。”

    “那你们之前为何不曾提醒?”

    太医们扑通跪地,“臣等以为,贤妃娘娘身边不缺人,应当不会有此事发生,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走过几步,将跪在地上的迟伊沁扶起,“丫头委屈了,毛笔之举,实为机智,朕差点冤枉了你。”

    “多谢皇上明察!”她站起身来,“不过臣女还有一事不明。”

    “何事?”

    “煞王殿下与臣女赶到之时,娘娘身边未曾有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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