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其他小说 > 太子有点冷
    顾鸿峥抱着小师妹走了。

    韩枢绫和连致衡留下来处理那条蛇,他们拿了木棍挑出缩在桶里的生灵,本想打死,但想到村里怪事多,决定放生。

    二人转去村头的井口打水,提了两桶回来,熬粥,煮野菜,还煎了一条鱼,鱼是在村口的食堂里抓捕,晚饭四菜一汤上桌,谢岚颜盯着一桌美味,心里不安,让所有人别动。

    她心里在打鼓。

    连致衡拿酒倒碗里,想尝一口,这些碗都是家里留置,那些桶是其它家,水是村口的,鱼是村头的,土生土长的美味,能有有什么问题,他想喝一口。

    谢岚颜伸手打掉。

    她道,“我们去隔壁村,不在这里。”

    顾鸿峥面色凝重,“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谢岚颜摇头,她带着三人出门,进村的时候是中午,忙里忙外花了一两个时辰,此时过了正午,趁着时间还早,她想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地方,我离开三年了,半年前,曾回来一次,那时候没有进村里。”

    “当时去舅舅家里待了一段日子,后来舅舅出事,我想回家等母亲,母亲走的时候说是去找人,她说会回来,可我等了很久,她没有回来,她说我要是害怕就去找舅舅。”

    谢岚颜说起那些不为人知,或者是根本不存在的事情。

    连致衡和韩枢绫听着不说话,顾鸿峥道,“这桃灵村,听说曾死很多人,传言鬼怪索命,死的人面相可怖。”

    “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有五六年了吧。”连致衡道。

    谢岚颜听着不说话,桃灵村死人之事她听说过,还以为是以讹传讹,不可尽信。

    现在倒是信了七八分。

    她决定带着三人去隔壁村,找了最边上的拽,里边只有一妇人,见她和蔼,谢岚颜求阿娘帮忙,“只说您认识我母亲即可。”

    阿娘犹豫了一会儿便答应了,她出去招呼三个俊采出尘的年轻公子,随口道,“女孩子家,每月总有那么一两天难受,她赶上了……”

    连致衡听不懂,韩枢绫也听不懂,只顾鸿峥听懂了,他家那皇姐,遇到过这事,那时候闹了好大误会,皇姐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原来是女孩家的月事……

    顾鸿峥担心问,“颜儿可觉得难受?”

    谢岚颜摇头,心想阿娘你真厉害,随口胡诌就编了这么个谎言,说得我都信以为真了。

    四人决定在此住下一晚,用过晚饭,连致衡和韩枢绫坐在农家别院里,二人抬头看着高大的柚子树,上边挂着几颗柚子,两人征得阿娘同意,爬树摘果。

    韩枢绫折了树枝,他抓着一个又大又圆的柚子扔下来,连致衡站在上边喊,“师兄,宗门仙鹤。”

    韩枢绫抬头望,的确是宗门仙鹤,送信的,独属长老专用,仙鹤把信丢下来就走,高傲得不得了。

    连致衡接住飞下来的信,他扔了柚子给顾鸿峥。

    顾鸿峥问,“说了什么?”

    “师父让我们速速回宗门,有要事。”

    “什么事……”

    “何事只有回去才能知晓,既是宗门要事,身为弟子,自然要速速赶回处理。”谢岚颜打断他们的话。

    “可是你……”

    “我在这里等师兄,我刚来那……不便赶路。”

    顾鸿峥想了想只能答应,“即是颜儿母亲旧识,你与阿娘也算是亲人,有人陪着你我放心。”

    “嗯。”谢岚颜让人快些回宗门,正事要紧。

    顾鸿峥一步三回头叮嘱,“记住,不要乱跑,等我。”

    谢岚颜猛点头。

    待他们走远,她还站原地遥望,都看不见了,还在望。

    阿娘道,“何故撒谎?”

    谢岚颜道,“有些事需要我自己去解决。”她拿出银子,这些都是师兄留下来应急,荷包里夹着三片金叶子,她送阿娘做酬谢,阿娘不收,她道,“看得出你是个好孩子,你有自己的事要做,便小心些。”

    谢岚颜谢过长辈,她告辞后,径直回桃灵村。

    独自进村,又是中午,她四处走走,想寻找桃灵的线索,然而转半天,一无所获,反而是那个老人,又见在路上走,步履蹒跚,身形佝偻。

    谢岚颜坐在村口的榕树下,拿出夜白岑送的寒霜飒雪玉兰连五指手链戴上,在这种寂静的地方,戴着叮叮当当的东西可以扰乱心神。

    漫长的一天过去,夜幕降临,她还坐在榕树下,就在一块大石头上。

    沉入夜色里的村庄森冷幽寂,四周虫鸣此起彼伏,最刺耳的莫过于鹧鸪叫,一声接一声,似在哀鸣,而榕树上垂挂的红布条在随风飘荡,晚上的风比白天猛烈些,风吹起,树叶沙沙作响,似是老人在艰难喘息。

    谢岚颜胆子大,不怕鬼,可想起那只蛇,整个人有点不好,她突然站起,底下的石头冰凉得紧,她跳下石头,拿出了打火石,点起来。

    早上离开阿娘家,跑去更远的村子里买了些东西,这村里没有灯笼,只有煤油灯,煤油灯点灯,灯光太弱,照得不是很远。

    榕树下,就在摆放祭品的地方有两盏灯,谢岚颜记得方才没有人去点灯,现在两盏灯亮起来了,她疑惑万分,忍不住盯着那灯火看。

    忽然,有人从侧边飘过去,她脱口问,谁?

    没有回答,只有更加急切的虫鸣声,它们好像在被追打,叫得更加激烈。

    谢岚颜握紧手上匕首,举起火石,她不信世上有鬼,照夜白岑说,人比鬼更可怕,鬼都死了,人活着,若要人做鬼,而鬼为什么活着,是因为想要人死吗?

    她循着一条路走去,想去一个家院特别大的地方看看。

    进了小巷子,一边走,一边摇着手腕上的铃铛,冷寂的村庄好像因为这铃铛,变得不再那么阴森可怖了。

    到了一处大户人家的门口,站外边良久,大晚上大门上停着几只乌鸦,谢岚颜拿起石头扔过去,乌鸦飞走了,她抬步往门口靠。

    她一点害怕也无,记得八岁,在战场里被尸体掩埋,当时中州国和西鲁国开战,边地城池被掠夺,她随同母亲的护卫去隔壁城,路上遭埋伏,母亲的护卫拼死守护,最后倒下,自己也倒在满地的血尸里,后来母亲用手扒开了一具具尸体找到自己,她当时哭得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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