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欢才是对这些大夫们一百万个不理解的。

    自己分明是表明了自己并无大碍,身子各方面皆是已经恢复,无需他人记挂着的。

    只是他们偏生要说自己这是中气受损,得是要好生调养一番才可。

    末了,他们还不忘义正言辞道,“五公主常年与毒物为伴,这是伤了身子,该是要仔细去调理的!”

    姜欢听得好气又好笑,忍不住笑骂道,“谁跟你们说我常年与毒物为伴?”

    她不过就是个学医的,怎的落在了这陈国大夫们的口中,倒是像个下蛊的了。

    她三下五除二便是卷起袖子,气势汹汹地靠近了些许,那些个大夫瞧着姜欢这副动作,一个个地倒是跑的飞快,似乎生怕被她给揍一顿似的。

    “草民们听闻,五公主在姜国习的乃是毒医之术。既是毒医,如何不与毒物为伴的?”其中一人讪讪开口道,他因为害怕,说出口的话都是有些结巴了起来。

    姜欢听得当真是好笑至极,她忍不住笑出声来,摆摆手示意让他们快些离开太子府才是正事,“你们倘若是当真闲了没事做,听我一句劝,去回春堂领几本医书回去多看看,好生学学毒医到底是个什么物什的。”言罢,姜欢便是转身而去,倒是不曾再听那些个大夫们七嘴八舌的废话。

    她甩了甩肩膀,熟稔地取出一根银针来,直接扎在了手臂上的一处穴位。

    只见姜欢极快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将心头那口郁结之气给悉数吐出似的。

    她知晓的,陈渡之所以出手杀死那兹国二人,目的无非是保全庞家的声誉。

    倘若庞蔓蔓私下联络此二人,以换取归去来的花毒为自己谋求庞岩心中的原谅与宠溺,那么整个庞家都是会因此被降罪,而整个京都百姓的生计亦是堪忧。

    陈渡还是前世自己所熟识的陈渡,为了保全陈国,在他眼中他人的性命不过如草芥一般,可为陈国而被舍弃。

    姜欢心上一酸,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自己的脚步被桎梏了,被困在了这一方既定的囚牢里,难以逃脱这份束缚。

    姜欢沉沉一声叹息,随即抬手取出那根银针来。

    只见整根银针通体已经变了个颜色,瞧着只让人觉着有七分骇人。

    陈如意眉头早已是拧成了沟壑,他仔细地看着姜欢的一举一动,倒是被姜欢给收归眼底。

    “无碍的。”姜欢咧嘴笑道,“我不过是一时急火攻心罢了,纾解了郁结即可。倒是今儿个这好生的消灾会热闹的紧,咱们倒是可不能够浪费了那么些个有趣的玩意儿才是。”

    姜欢说着将银针收起,随即便是推着陈如意的轮椅一路往东苑跑去。

    她跑的飞快,恨不得是要将陈如意给抱起来一路轻功过去才好,只是这府上今日还有着不少的丫鬟在做着事情,姜欢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你们西域的公主,个顶个的武功都是这般好么?”陈如意双手抓紧了轮椅,艰难地从牙缝里吐出这句话来。

    姜欢听闻这话,立马骄傲地挺直了脊背来,“那是自然,我们西域儿女自幼皆是要学习武术与马术,这般才是不会被野兽所攻击。等我把你的腿治好了,你就跟着我学武功强身健体,怎么样?”

    陈如意不由得弯了弯唇角,眉梢上染上一抹喜色,“若是有那一日,自是极好的。”

    梦鱼已经提前为这二人备下了轻便的衣衫,好让他们二人趁着这消灾会的夜晚尚且还能够一同去长乐街转转。

    尤其是姜欢,早已是摩拳擦掌,预备着好生地去玩闹一番了。

    倒是陈如意像是她的兄长一般,满面无奈但却又极其宠溺地跟在她的身后,瞧着她满眸兴奋地到处转悠着。

    今日消灾会上亦是来了不少姜国的商贩,姜欢带着陈如意在每个姜国的商贩铺子上皆是转悠了一遭,更是带他尝了不少姜国的美食,还有着那些个与陈国分外不同的小玩意儿。

    有着马尾巴毛所制成的马鞭,还有着姜国男子所常穿的服饰,姜欢兴冲冲地举着对着陈如意比划了一阵子,随即忍不住咂舌称叹道,“陈如意,你生的可真是好看。我原本以为这天下唯有我三哥穿这踏马春是这世间极好看的人,现下我换了主意了,你穿着才是这世间最为好看的。”

    说罢,姜欢便是手指拂过这些个衣衫,让铺子老板皆是给包好留住。

    那老板能够再次见到姜欢早已是欣慰不已,莫要提收钱,更是掏出一对同心铃来递给姜欢。

    “这是从离火宫带来的同心铃,王妃娘娘说了,若是咱们谁能够遇着五公主,便是要将这物什交给五公主的。”老板兴冲冲说道。

    姜欢满是好奇地椅起了那两枚铃铛,只见里头微微泛出一抹光亮来,恰是离火宫独有的荧虫所带来的光芒。

    姜欢瞧着欣喜,忙不迭与老板多道了几声谢谢,旋即便是将其中一枚铃铛递给了陈如意,“这是我们离火宫的同心铃,可辟邪除秽。不过一旦是佩戴上了,便是要一生一世都与我在一起。不然的话这里头的荧虫感受到分离,便是会枯萎死去。陈如意,你可想好了?”

    这一生,都将与她这个姜国的五公主所捆束在一起。

    可曾准备好了?

    陈如意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接过那枚铃铛。

    这两枚铃铛在各自佩戴上手腕时的一瞬间,里面的荧虫皆是吐出一条丝线缠绕在这腕上,与那原本的绳结相连,最后缠绕成同一条绳结。

    这是荧虫认主的仪式,亦是在姜国,代表着这一对男女互许终生的仪式。

    姜欢椅了两下腕上的铃铛,笑的灿烂,“陈如意,日后你便是我的人了。咱们姜国讲究这一点,既是被荧虫认了亲的人,便是受到了安克火之神的见证。你我无论是谁背叛了对方,皆是违背了对神的誓言,要受万劫不复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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