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宁然让自己平静了会儿,将心里波动的情绪慢慢压下去。

    她深深吸了口气,将话筒放回去,随后转身出了办公室。

    院长正无聊的在那里仰头望着天花板。

    时间越久,他越在心里怀疑自己。

    不是,那明明是他的办公室,他好歹也是这县医院堂堂的院长,给一小姑娘让办公室,传出去他不要面子的吗?

    院长在心里腹诽着。

    冷不防突然听到门被人从里面拉开的声音,院长一个激灵就回过神。

    转头看过去时,还没看到人,院长已经下意识的露出一个客气讨好的笑容。

    “宁小姐,电话打完了呀?”

    话音才落,院长面部肌肉直抽,在心里鄙视自己。

    宁然出来后又顺手带上门,看向院长,淡淡的嗯了声。

    顿了下,她开口道:“多谢院长,麻烦院长了。”

    院长连忙摆手,“没事没事。”

    他瞅了眼办公室被关上的门,再看向宁然,打量了眼,发现宁然面上神情比之前更加冷淡,像是心情不太好。

    门没关严,其实院长隐约能听到点声音,不过宁然说话轻,他听不太清。

    院长问:“宁小姐,还有别的事吗?”

    他非常好奇这位祖宗跟那位大人物说了什么,但理智按捺下了他这找死的念头。

    大人物的事情,岂是他这种小人能八卦的?

    宁然摇头,同院长道谢,绕过他就要走。

    脑海里闪过拜师宴的事情,宁然脚步一顿,又停了下来,抬眼看向院长,很客气的道:“下周我有一场拜师宴,如果院长有兴趣的话,可以过来。具体事宜,我下次来看我外祖父时,会转告给您。”

    院长听见这几句话,简直是受宠若惊。

    什么有没有兴趣?他当然有兴趣啊!

    别说有兴趣了,就是没有兴趣,看在这位祖宗和那位大人物的面子上,他也得有兴趣!

    院长连忙道:“愿意愿意,宁小姐的拜师宴,能邀请我,我可真是太荣幸了!到时候一定到,一定到!”

    宁然点点头,再次客气的道别,便转身绕过院长离开。

    目送着宁然一路远去,院长若有所思,心里有点纳闷。

    拜师?

    在这个小县城里,拜的是哪门子师?

    依这祖宗跟那位大人物的关系,就算是拜师,怎么着也得是拜那个地方的师吧?

    大人物难道没管吗?

    他低头沉思,很快看向不远处的值班室,招了值班医生过来。

    那值班医生看见,立即快步跑了过来。

    院长道:“去查一下,看看宁小姐为什么会拜师,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值班医生一听,腿都软了软。

    不是吧?

    查那位祖宗的事?!

    但看着院长格外肃穆的神色,值班医生也不敢推辞,苦着张脸应了下来。

    ……

    后来梁正英又问了宁然,她这边还要不要增加宾客。

    这两天,梁正英与罗禾一直在确定核实到时候要宴请的宾客。

    在梁正英看来,宁然这边的人是不容忽视的,而他那边,学校的同事要邀请,齐家人要邀请,梁正英与中草堂的白老板白先行也有几分情分,更要邀请,除此之外,梁正英还有一些别的朋友,他们不是在县城。

    也是因为这个,梁正英才想放在下周举办,想给那些朋友赶来省城的时间。

    同时,梁正英又很怕宁然的小姨宁清凤一家到时候回来闹,就特地就此找过宁成晖和许玉珠商量,以防万一,千万不能让宁清凤一家知道这个消息。

    毕竟,之前他们吃了那么大的亏,就怕宁清凤一家怀恨在心。

    如今宁成晖和许玉珠算是彻底看清了宁清凤一家,也很怕他们来闹事。看梁正英如此重视这拜师宴,加上宁然在五校联考中又考出那么好的成绩,宁成晖和许玉珠就更怕了。

    他们也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又叮嘱了许老爷子一家千万守住。

    而宁然想了想,决定再加赵天岭。

    虽然当初赵天岭走时,并没有告诉她何时会回来,还能不能回来,但拜师宴这么正式的事情,还是要让赵天岭知道的好。

    他有没有时间回来,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于是在梁正英这里确定就是在和平饭店举办拜师宴后,宁然写了封口信,找了赵天岭以前身边的跟班。

    她是在一家小卖部的门口找到的,那两个眼熟的跟班穿着喇叭裤,烫着奇怪发型,都是社会小青年,怀里抱着几瓶橘子水,手里拿着根冰棍吃。

    其中一个小青年有点矮,不过一米六,小眼睛,厚嘴唇,咧开嘴笑时,表情略显一丝猥琐。

    另一个高高瘦瘦,流里流气,剃了个板寸头,眼角还有道狰狞的伤疤。

    被宁然找到,人顿时就愣住了。

    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想跑。

    妈耶,这不就是上次他们见死不救的那个宁然?别是来找他们麻烦的吧?

    如今赵哥走了,他们要是被欺负了,可没人能给他们找回场子来!

    宁然拧眉看着他们,见他们要走,立即闪身过去拦住他们。

    “跑什么?”

    两个青年不得已停下,手里的冰棍儿还散着寒气,巴巴的望着宁然,差点哭出来。

    “宁……宁姐,您找我们什么事儿啊?”

    “我们最近很安生啊,从来没惹过您!”

    “也没惹过您身边的朋友!”小胖子赶紧补了句。

    宁然无语的看着他们,将写的信翻出来,递给他们,“我没想找你们麻烦,只是让你们帮我邮封信。”

    “信?”两个小青年呆了下。

    宁然嗯了声,“下周我拜师宴,想邀请赵天岭回来参加,不过我不知道他家住址,你们应该知道吧?”

    听完这话,两个小青年看宁然的面色古怪了些。

    “宁姐,您干嘛不直接给赵哥打电话?他家装了电话啊!”

    宁然嘴角一抽,“你们帮我寄信吧,其他的别问。”

    她都没有赵天岭的电话。

    赵天岭走时,并没有告知她他家的地址及电话号码,由此可见,赵天岭家的信息,他并不希望她知道。

    再说了,就算知道电话号码,那知道的人也该是温涵涵。

    关她什么事?

    两个小青年面面相觑,期期艾艾的答应了。

    确定宁然并没有想揍他们抱以前见死不救的抽,两个小青年转身就溜,停也没敢停。

    宁然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转身准备离开。

    而就在宁然要走的时候,宁然神色微动,立即顿住脚步。

    她微微皱眉,转身往后看。

    三三两两的行人时不时路过,并无什么异常。

    宁然环视一周,打量几眼,眉头皱的越发的深。

    方才,她分明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她,那目光又冷又凉,令人心头发紧。

    难不成……她出错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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