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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

    徐还想说些什麽,不料西门涛无预警地自後方走来,冷冷截断她未出口的话。“孔帐房好兴致,半夜不睡觉,却在外头和丫鬟谈天。”

    没料到城主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徐吓得迅速转身,福身後,便慌张地退到角落。

    诸葛玥虽然也是诧异,却不似徐那般慌乱,只是淡定地将瓷杯搁在门廊边的栏杆上,才慢条斯理地走下门廊。

    “城主找卑职有事?”她躬身问,心里却是想着那“远房表妹”怎麽没将他留在床榻上?

    “自然是有事才会到你这儿来,不过显然我是挑错时间了。”他似笑非笑地看向角落里的丫鬟,眼底掠过比刀锋还要锐利的寒光。“你艳福不浅哪,几日之前才和艳若桃李的旧识在浣纱玄边叙旧,如今又有贤慧的俏丫鬟在房外陪你谈天,再过几日,恐怕我得先敲门才能进你的房门呢!”

    这话说得含沙射影,甚至形同将两人的关系定了罪。

    虽说西门府并无规定奴仆之间不能婚嫁,但也不容许奴仆间过从甚密,因此当徐察觉西门涛脸色似乎有些不善,甚至语带讥诮时,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心生不安了起来。

    纵然不明白西门涛的不悦从何而来,但诸葛玥却还是不忍波及无辜,替徐说起话来。

    “城主说笑了,徐是个善良灵巧的丫鬟,只是顺道替卑职送杯凉茶,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喔?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含血喷人,误会你们之间的关系了?”她的维护,让黑眸里的寒光瞬间更为逼人。

    “卑职并非这个意思。”她淡淡摇头,眼神坦荡。“徐是个好姑娘,往後必能嫁个如意郎君,卑职只不过是个不成气候的奴才,若只是为了替卑职送来一杯凉茶而遭到误解,卑职难辞其咎。”

    “若真的难辞其咎,那就将人娶回家吧!”西门涛却听不下他的解释,反倒恶意地提议道:“想想你今年二十,就算成婚也不算太早。”

    徐虽然被西门涛盯得心惊胆颤,但一听见他的话,脸上却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窃喜。

    诸葛玥眸光微闪,觉得整件事是越描越黑,而西门涛恶意的提议,更是让她忍不住头痛,她可不想让徐当真啊!

    “卑职无意成亲,况且——”她顿了顿,索性铁下心来,乘机将话说个清楚,一来让徐死心,二来也让府里其他丫鬟别再投错情。“况且卑职早已心有所属,这辈子都无法接受其他人的心意。”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斩钉截铁,让人无法不信服。

    徐脸色煞白,就连西门涛也转过头瞪向她。

    “是你那旧识?”他脱口问。

    诸葛玥只得撒谎。“是。”

    西门涛不再开口说话,脸上却再度浮现笑容,那是一抹比春阳还要温煦、比丝绸还要柔软的笑容,却让人一望生畏,不寒而栗。

    她从未看过他这样笑过,一颗心瞬间震颤不安,全身动弹不得。

    “既然你已心有所属,那就当我没说过嫁娶的事吧!”当他再度开口,彷佛有什麽东西在眼底凝聚,让他看起来像是头危险的猛兽,全身散发出侵略的气息。

    “奴才就是奴才,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全由主子作主,明白吗?”

    “卑职明白。”诸葛玥抑下心底的惊骇,冷静点头。

    而一旁的徐却是说不出话来,只能脸色苍白地胡乱点头,全身不停发抖。

    “下去。”

    不用西门涛指名道姓,徐立刻迈开小脚,含泪离去。

    当那抹身影消失在洞门後方,诸葛玥也强迫自己收敛好心绪,忽略西门涛太过逼人的目光,将腋下两本帐册端到掌上。

    “城主,预计入秋之後要送抵苍渊城的丝绸、衣裳,药材以及米粮,已全数点收完毕,明日就会派车送抵港埠仓库,由苍渊城卫兵们看守,待船只启程,便会一块儿送上船。”

    雅润嗓音在夏末的夜里流泄,宁静得像是溪水漂着落花、枝叶筛着日光,散发无尽的祥和;不料西门涛却猝不及防地探出手,用力挥去小手上的帐册,将那故作若无其事的人儿狠狠地拉到胸前。

    “城主?!”淡定的神情瞬间出现一丝龟裂,她迅速抬头,看着那张因为背对月光而显得阴沈的俊容。

    “孔明玥,才能卓越,冷静稳重,无论遇上什麽事,总是能够处变不惊。”他赞美地说道,脸上带着笑,就连语气也溢满笑意,可笑意却始终未达眼底。“即便在遭人误解之後,也能迅速心平气和地谈论公事,丝毫不受影响。”

    “卑职只是恪尽本分。”

    “也是,你总是相当恪尽本分,唯独几日之前,为了一个旧识而抛下公务,跑到浣纱玄边谈情说爱。”

    又是旧识,为何他三番两次提到司徒杏?

    她暗中戒备着,不着痕迹地端详着他的神情,试着寻找一些蛛丝马迹,不料夜风袭来,却让她先嗅到他身上的酒味。

    “您喝醉了?”

    “醉又如何,没醉又如何?”他将她拉得更近,近得只要低下头,就能碰上那粉润的唇。

    这是他第二回如此靠近她,只是先前他人站在她的身後,无法清楚注意到她的神情,然而这次他俩却是面对面,让她毫无隐藏的空间。

    她胆颤着,任由他用一种令人费解的目光盯着她,却紧张得忘了呼吸。

    “可卑职听说,您远房表妹来访,您们——”

    “你我心知肚明,那女人压根不是我的远房表妹。”他恶声断话,充满侵略的目光像是要摧毁那张淡定的面容,更像是要掠夺些什麽。

    那女人是城外的青楼妓女,也是他豢养的女人,偶尔会以远房表妹的名义过府一叙,但知情的人都晓得她的真实身分。

    女人,不过就是一个方便的器具,而他是正常的男人,自然有男人的需要,然而一整个晚上,他满脑子想的却是另一副身躯。

    那女人虽然肌肤白皙,却不够嫣然润泽,她的娇躯柔软窈窕,却丰腴得让人生厌,甚至就连她身上的香气,都令他倒胃!

    那些都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更晶莹粉润的肌肤,要的是更柔匀娉婷的身躯,要的是那若有似无,却比花香还要诱人的体香。

    他要的是那张淡定的容颜在他的身子底下粉碎,要的是那张粉润小嘴为他吐出连串破碎难忍的泣吟——

    当欲望如海水般涌来,浮现在他脑海的竟然全是孔明玥的身影!

    他无法自拔地幻想着他赤裸的模样,甚至幻想将他压在身下,做出男女之间才会做的事。

    “卑职不懂城主的意思。”她试图装傻,却还是在他令人窒息的目光下,泄漏出一丝颤抖,“若是卑职哪里做错,还请城主明示,卑职一定改过。”

    “来不及了。”他掀起一抹让人头皮发麻的邪笑,宣告一切都为时已晚,因为他早已对他产生了邪念,因为他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他!

    他从未对男人产生过“性”趣,但他体内的欲望却是如此的巨大焚灼,清楚地带着他的脚步来到这座院落,只是他却万万没料到,又再一次地让他撞见孔明玥与女人过从甚密的模样。

    他甚至无暇思考这欲望从何而来,因为光是抑制胸口的怒火,就已够让他筋疲力竭。

    “为什麽?”淡定的小脸龟裂出更多的心慌,只是困惑的话才出口,他却又无预警地将她拉得更近,近得让她可以清楚瞧见他眼底泛滥的情欲——

    不,这怎麽可能?

    一定是她看错了!

    “因为我想要你。”他摧毁他逃避的想法,宣布他的决心。

    他对他很有兴趣,但显然那不仅是简单的兴趣,他愤怒於他与女人过从甚密,但显然并非只是因为他以私废公。

    他欲求不满,整个人为了炙热的欲望而难以安定,却怎样也无法拥抱那令他作呕的女人,因为他要的是他!

    她狠狠抽气,慌张地想要後退,可没想到属於他的另一只健臂却以更快的速度缠上她的腰,逼她整个人贴上他壮硕的身躯。

    他的刚悍对照出她的柔弱,瞬间让她的心纷乱了起来。

    体内属於女性的那分矜持与羞涩,让她再也无法伪装冷静,甚至再也无法直视他危机重重的目光。

    “请您放开我!”她颤抖且急促地挣扎。

    他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给了他唯一的答案。

    “不可能。”

    “您不能——”

    “我当然能!”

    当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挣扎时,他终於毫不犹豫地顺从那巨大的欲望,低头狠狠地吻住那张叛逆的小嘴。

    当冷薄的嘴唇狠狠自上头压来,瞬间封住她的呼吸时,诸葛玥才瞬间明白司徒杏的警告。

    她说的对,西门涛果然对她不怀好意,但一切真的都来不及了。

    身为一个男人,西门涛却吻上伪装成男人的她,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她想思考,却无法思考,想要挣扎,却碍於伪装,无法施展招数,此刻他的唇正密不透风地纠缠着她,属於他的强悍气息正无孔不入地灌入她敏锐的感官,让她就像是溺水的人儿,再也无法得到一丝空气。

    白皙小手用力捶打那如钢板似的胸膛,却遭到反剪。

    贪婪的唇舌无法只是满足吸吮她的柔嫩,西门涛太过饥渴,也太过愤怒,因此他刻意在那粉嫩的唇上用力咬了一记,趁着小嘴呼疼的瞬间,强悍入攻。

    他紧紧捆抱着那纤柔娇躯,用接近疯狂的力道,掠夺嘴里每一滴的甜蜜,甚至席卷那颤抖的丁香小舌,不准它逃脱。

    夜风徐徐,却吹不散他浑身炽热的气息,以及炙烫的体温。

    在他凶猛的侵略下,她全身发烫,窒息得近乎晕厥,只能感觉到以往的冷静全一点一滴地蒸发化成了轻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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