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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云若雪只有三天不到的时候。

    她该怎么做,才能从天哥手中拿到那本心经?又或者,她可以直接开口告诉天哥,也许他会给她,也许事情没想像中困难,是她杞人忧天罢了。

    眼看期限在眉睫,她已经没有主意,究竟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好?

    刀戒天批示完书简,放下笔,抬头即看见坐在一旁小榻上,手里缝着娃娃衣的云若雪,不知何时已停下动作,正望着窗外发呆。

    他静坐在桌案边,温煦眸光温柔的看着她细致精巧的侧脸轮廓,没有出声,而嘴上莞尔的笑意不觉加深。

    就说来书房陪他批公文是件无趣事了,她偏不信,兴致勃勃的硬要跟来。

    他们就像再寻常不过的夫妻,他是在外替她撑起一切的丈夫,而她是在内给他温暖和柔情的妻子,两人安静平凡的度日,哪怕是彼此一点点的贴心举动,都能感到万分幸福,纵使过去有何不快和疙瘩,他相信随着时间过去,总会淡去的。

    终于,他起身走到小榻边,出声打断兀自出神的妻子。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坐在她身边,他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小衣。

    “啊,没、没事。”云若雪回过神来,神色难掩慌张,“卷宗都批完了?”

    糟糕,她想得太入神了,他应该没看出什么端倪吧?

    “嗯!”漫应一声,手里继续翻看绣工精致的兜衣,他挑眉问道:“这件是女娃的?”

    娃娃衣摊在他宽大的掌心上,仿佛又小件许多。

    他曾在房里见她绣过同款的蓝色,这件用的颜色则是明亮讨喜的粉藕色。

    “啊,是啊,这样不管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能有一件了。给我,我先收完线。”云若雪伸手拿走他手里的兜衣,动作飞快地将手里的小衣收线。

    “那我呢?什么时候我也会有一件?”他吃味了。

    她把重心都放在孩子身上,这令他很不是滋味,虽然这事他有一半的责任。

    云若雪闻言,脸上挂着浅浅笑意,将针线、剪子等物品收进身旁的针线盒里,再连同兜衣一起置入地上的蓝内。

    她提起蓝子,走至榻边的小桌上放好,清清嗓子,状似不经意的调侃,“一件什么?难不成天哥也要一件兜衣?”

    话说一个大男人穿件兜衣在身上,成何体统?

    放好东西方转身,随即被身后亦步亦趋的男人抱个满怀,吓得她惊呼出声,“啊——”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兜衣。”拦腰抱起她,刀戒天走回小榻上落坐,让她侧坐在他腿上,困在他怀里,两人大眼瞪小眼。

    “是,我当然知道了,刀老爷。”她故作无奈,头枕靠上他的肩,从她的角度觑看他下颚刚硬的弧线。

    她早为他缝好一件外衫,不过想等他下月生辰时再拿出来。

    刀戒天闻言,扯唇淡笑,继续问着每天都必须关心的事情,“今天孩子可好?”

    大掌抚着她隆起的小腹,又检视一轮她纤细的四肢,浓眉紧蹙。他每天都和奶娘,香菱她们轮流盯着她吃饭进补,怎么就不见成效?

    双手托起她,稍微掂掂重量,刀戒天不甚满意的说道:“怎么还是这么轻,那些补品药膳你都吃去哪了?还是这帖药膳不合,不如我让莲笙再——”

    “不行!”纤指按住他的唇,她挺身坐直与他相瞪着眼,焦急的辩驳:“这样已经够多了,而且我有胖了,只是胖得不多……”加上没胃口而已。

    若不说清楚,恐怕明日开始又有一堆补品,光想起那药膳味儿,她就想吐了。

    “胖了?”眉头舒展,改为质疑的挑起,他原本搁在她腹上的大手一路抚上,停在她丰盈的胸脯上,煞有其事的量着,唇畔满意的勾起,“嗯,这里的确是胖了。”

    怀孕的她,举手投足间更添成熟女人的妩媚风情,韵味十足,随便一个眼波流转,都像在撩拨他、诱惑他。

    望着她娇怯羞红的柔美脸蛋,凝视她的眸色变得更深沉氤,他略微加重手中掌握的力道,然后滑入她的襟口,隔着肚兜来回爱抚两边的软嫩浑圆。

    “赫!”云若雪倒抽一口凉气,抑制不住的轻喊出声,嗓音酥软娇媚,“天哥……”

    怀孕的她,身上的感官知觉都变得更敏感了。

    刀戒天压低身子,附在她耳边,哑声说道:“若雪,我想要你,想得都快疯狂了,莲笙说了,怀孕三个月后胎位已稳,可以行房。”字句里,情欲直白露骨。

    如今她怀孕都四个多月了,他已无法再清心寡欲的隐忍下去。

    他掀唇含咬住她莹嫩的耳垂,煽情挑逗,然后湿热的唇舌一路从她的下颚、颈子、锁骨舔吻而下,而在丰乳间流连肆虐的粗掌,已灵活的推扯开包裹着她的层层衣衫,露出香肓和半截美背,以及胸前的绣花红肚兜。

    在她身上不断点火的湿热唇舌,滑下胸前,隔着兜衣含住一边圆嫩的顶点。

    “啊……嗯!”惊觉难耐的呻吟冲出口,云若雪忙咬住了唇。

    她一身晶莹透白的肤色,染上一层瑰丽的粉红,全身热烫烫的,就连他喷在胸前的湿热气息,仿佛都烫得会灼人。不公平呀,为何每回按捺不住的人都是她?

    “别忍着,喜欢就叫出来。”刀戒天抬头看着她,却换来一记娇俏的瞠瞪,他轻笑出声,不以为意的继续火上添油,“我喜欢在亲密的时候,听你情难自禁的声音。”

    那表示他这个丈夫在床第间的表现,她是喜欢且享受的,这点令他自豪。

    才想想,下腹硬起的坚挺男性正蠢蠢欲动,他转过身,连同坐在怀中的她一起带上床,接着小心压上她的身子,薄唇吻上她的芳泽,双手忙着解自己的腰带和衣袍。

    高涨的情欲准备就绪,蓄势待发……砰砰砰——门外,来人粗鲁的拍击声又急又快,打断刀戒天宽衣解带的动作,连身下的云若雪也明显一僵。

    尴尬的停顿只维持一会儿,他又继续埋头奋战自己的衣带,锲而不舍的舔吻妻子馨香诱人的肩颈和胸脯。

    “天哥,有、有人……啊……”声调陡地转为柔媚,是他在她唇边轻咬了一口。

    “别理他!”他咬牙说着。在欲火焚身的当下,没什么事比眼前这档事更重要!

    两手顺着她微凸的腰腹而下来到脚踝抓握住,然后曲起两条雪白嫩腿,再探进裙底,拉扯着她的亵裤。

    砰——砰——砰——拍击的节奏骤变,力道更重、声音更响,仿佛那薄薄的门扉下一瞬就会解体。

    “头儿,你在里面吗?头儿?”这回不只有拍门声,还有来人声如洪钟的大嗓门。

    门外的武大狼手环胸前,大手搓着下巴,挑高一边浓眉,暗自纳闷。

    怪了,他问过下人,皆口径一致说头儿是在书房啊!怎么敲了大半天也没见来应门?

    禁不酌奇,他将耳朵贴上门板,聆听房内动静,只闻里头隐约传出细微的面料窸窣、女人的嘤咛声,还有男人的闷哼和粗喘声……声音是不大,但对习武的人而言,任何丁点的声响都是足以被放大。

    搞什么鬼?大清早就在书房里干这档事,是头儿太欲求不满,还是故意在刺激他这光棍不成?

    约略知道房内春色无边,站在门外的武大狼,无奈的翻翻白眼。

    半晌,他觑了眼大亮的天色,又搔搔乱发,支起下巴,终于在等得烦了后,对着房内的人扯嗓大喊:“头儿,天亮很久了,先歇歇吧!这么日夜纵欲过度也不是办法,小心伤身会肾虚呐,真要的话,晚上关起房门再做啦!”

    房里打得火热的两人,闻言霎时僵住了,没了动静。

    云若雪瞪着悬在她身上、一双手还搁在她裙底奋战的刀戒天,门外武大狼一番调侃的话搭上他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不禁逗笑了她。

    “噗!”她忍不住地喷笑出声,还不小心喷了他一脸口水,却一派天真的继续捋虎须,“肾、肾虚?呵呵呵呵!”银铃笑声不止,甚至笑出了泪。

    直到男人坐起身,双手环胸,黑眸警告的眯起,她这才识相的噤声。

    “好、好,我不笑了,对不起嘛天哥,别生气了好不好?”坐起身,她拾手抚过他紧蹙的眉头,语调轻软的撤着娇,“好不好嘛?”别气了,皱起眉头就不好看。

    她倾身温柔的在他眉心的位置落下一吻,见层间紧锁的痕迹淡了才笑颜逐开。

    这一招百试百灵,对他可有用得很。

    这还差不多!瞪着眼前巧笑嫣然的女人,刀戒天有些恼怒自己每回都吃她这套,而且被吃得死死的,却还是甘之如饴。

    双臂猛地圈紧她,薄唇覆上她的嫩唇,恶狠狠的吻上一记,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才放开她,满意的睇着她更加娇艳的红唇,他绷着脸撂下狠话,“是不是肾虚晚上你就知道了!”都兵临城下了,就快攻城掠地,却硬生生让人破坏,这才会让人肾虚。

    他的一席话令云若雪不禁莞尔,微弯起红唇,笑睇他故作凶狠的反应。

    刀戒天翻身下榻,迅速将身上衣装打理好,鹰眸在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撩人姿态时深浓了几分,“我和大狼先去议事殿,你在这里待着,都打理好了再出去。”

    “嗯!”她点头应声,敛下的眼儿,窘迫的不敢看他。

    砰砰砰——砰砰砰——“头儿!头儿!”急躁的敲门声又起,门外颇没耐心的喊叫持续催促。

    砰砰砰——砰砰砰——砰!

    拍击声倏止,门外武大狼手高举着,只差一丁点的距离就要往刀戒天阴沉的怒容上拍去,幸好他反应够快及时煞住。

    “你够了没?一大早鬼吼鬼叫,最好是有什么要紧事!”即使怒火正旺,刀戒天身子也没忘记要挡住小榻的方向,掩饰床上正在穿衣整带的妻子。

    “嘿嘿,不好意思啊头儿,我不是故意要打断你的好事,还不是因为——”武大狼尴尬的干笑几声,本想继续解释,便被刀戒天阻断。

    “这里讲不方便,去议事殿。”用眼神示意鲁莽的男人,刀戒天将房门带上。

    “啊,对对对。”

    两人默契的对看一眼,便一同离开书房,往议事殿走去。

    云若雪竖耳聆听半晌,确定两人已走远,再也听闻不到交谈声,才走下床榻。

    走到桌案边,她若有所思的望着墙面满柜的书籍,一个念头从心底悄然而生。

    天哥向来不允许闲杂人等进来书房,能够进来的都是他信任的人。

    眼看整面一体成型的书柜,以纵列分隔成约莫二十格,光格内书卷加起来少说也有数百册,而书柜的左边则另外放了一个矮柜,目测应该也有三十来册,若真要找起,不知要费时多久。

    她随手抽出几本翻看,正想放弃时,一旁矮柜上安置的黑陶瓶凝住她的视线。

    为何这里要放个陶瓶?

    她欲伸手拿下,却发现陶瓶是黏死在柜上,脑袋灵光一闪,手势改用转动。

    喀!声响极轻,是机关卡榫弹开的声音。

    矮柜转开一个角度,隐约看得到里面尚有一个挖得跟矮柜一般高度的壁槽。

    云若雪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伸出手推开矮柜,让壁槽整个显露出来,当看到里头放的书册时,她双眼一亮。

    心跳擂得急快,手控制不住颤抖的前进,就在要碰到书册时犹豫的收了回来。

    如果她这么做,不就等同前背弃了天哥对她的信任?也许她不该这么冒险,牺牲掉这份信任来赌这一切,但碧瑶姐她亦无法狠下心来不救啊!

    不,说不定是她担心太多,她不过是先借给邢无命而已,等用毕归还后,她再偷偷放回来就好了。对,就是这样,只要她够小心,一切都不会被发现的。

    屏除心里最后的挣扎和犹豫,她心一横,手便往其中一本书册探去——今日是三日之期。

    整天下来,云若雪只敢待在中苑不敢走远,生怕那人来赴约时找不着她,望着窗外昏黄的天色,她不安的在房内来回踱步,不时来到窗边探看外头动静。

    她绷着神经,一颗心悬得老高,呼吸有些急促,掌心则面满紧张的湿冷手汗。

    她骗了天哥,借口自己困了想小睡片刻才回房里,就连香菱也刻意支开。

    时间不能拖延太久,至少开膳前就必须将书册交出,否则再晚就没有机会了。

    “怎么还不出现?”

    “若雪小姐。”男人熟悉的嗓音,在静谧的房里响起。

    背后响起的声音,吓了云若雪一跳。她转过身,瞪了来人一眼,“你怎么现在才出现?”这男人每回出现都神出鬼没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抱歉,路上有事耽搁,请小姐见谅。”邢无命习惯的躬身作揖。

    “先别说这些了,这是你要的东西。”云若雪拿出一直藏在袖里的书册,交出前不甚放心的再次问道:“你确定只是借用?”

    “是,无命仅是借用,完毕自会归还,若雪小姐大可放心。”

    “那需要多久的时间呢?”至少她能先有个底。

    邢无命敛目沉思了一会儿,心中盘算妥当才开口:“明早即可归还。”

    他向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任何武功秘笈到手,都能一字不漏的记下,只需一夜时间记下这本心法,事后再练成即可。

    这么快!?云若雪略感惊讶,总算宽心许多。

    “好。”她点点头,语重心长的交代:“这本心经,是天哥极为宝贝看重的,今日借给你,是希望早日治愈好碧瑶姐的伤势,希望邢护卫能答应我,万不可将此书内容外泄。”

    “小姐请放心,无命不屑做那些事,倘若他朝将经书外流,自当不得好死。”

    “嗯,好。”得到邢无命的保证,云若雪才放心的将书册交到他手上。

    确定心经到手,邢无命将书册放入襟内,再次躬身,感激的说道:“无命代大小姐谢过若雪小姐的救命之恩。”

    “别这么说,我只是不愿云家断后而已,只希望碧瑶姐好了后,可以从此放宽心,别再汲汲营营那些权力和斗争了,这样她才能真正的快乐。”

    云若雪一席话令邢无命眸光诡异的一闪,可为何偏偏是眼前这个她向来最痛恨的女人发现了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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