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那人也不着急,悠悠说道:“你要是回答不了我这个问题,现在可以不用回答,因为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什么意思?”

    那人道:“我已经厌倦了这种无欲无求的日子,因此,我决定让你来接替我,成为这宇宙里的神。”

    “那你呢?你要去哪?”

    那人哈哈一笑:“你永远也不知道对于我来说,死亡是多么一件美好的事情,可能你现在还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但事实上永生并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它是一种诅咒,是一种责任,更是一种孤独,对我来说,继续保持着清醒的意识是一件让我痛苦万分的事情,所以我会选择死去。”

    “我不会接管你的位置,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去毁灭一个世界。”

    “那是你的事,别了,我的朋友。”

    林凡追问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哈哈哈哈~”那人一阵狂笑,凄惨道:“你觉得一个人在这里存活了几万亿年甚至更久,他还会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笑声过后,他语气淡然道:“对于你之外的人来说,我其实早就死了。”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林凡知道那个人已经走了,彻底消失在这个宇宙里了。

    林凡有些茫然,他不知道现在自己该做些什么。

    原本是想对付制造出球形石头的那个人,可现在,这个人已经自己离开了,那么现在自己该做什么?

    “对,没错,回到那个世界去看看他们。”

    杨初夏、林诗诗、青华、王瑶瑶、宁妍妍、宁白、吴霜、唐浩、王武、景平、邓一、鸦隐、青鸾、南宫问蝶、符萍萍、苏御、邓一、王枫等等人。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林凡再次游走在虚空中,踏过一个又一个和银河系相同的星系,最终他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湛蓝色的星球。

    他笑着走了过去。

    紧接着,他将这颗湛蓝星球全部包裹了起来。

    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他的眼前,林凡在更高维度的世界里监督着每一个人。

    他去了浩气宗,浩气宗还在,但是人都不在了,广寒峰上好像已经没有人居住了,到处都是野生的杂草。

    林凡不死心,他去了蓬莱仙岛、去了无常殿、正阳宫、无量山庄、西蜀剑门八大仙门他都去过了,但是他没有见过一个熟人,甚至连丹宗和灵元派都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像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林凡并不意外,他知道他所处的那个时代可能已经过去几万年了。

    他心念一动,眼前的景象开始飞快倒退,他乘坐着时间的轨道,来到了几万年前的这个世界。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还在。

    一切都还是之前的样子。

    ……

    广寒峰上。

    二十岁出头的林诗诗拉着杨初夏的衣袖撒娇:“娘亲,我想让王武哥哥带我下山。”

    杨初夏平静问道:“下山做什么?”

    林诗诗嘟着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吴霜哥哥和唐浩哥哥他们都下过山,就我没有去过。”

    杨初夏没有理会林诗诗,他问到一旁的青华:“青华,你想下山吗?”

    “不想。”青华摇了摇头道:“山下没什么好的,我喜欢在山上。”

    “可是你都在山上呆了十几年了,不腻吗?”

    青华茫然抬头,轻声道:“都呆了二百年了,这十几年又算得了什么?”

    杨初夏傻住了,她目睹着青华慢步走进了望舒阁,她一路走上三楼,从被褥下找出了当初那本日记本。

    看着上面荒诞的文字,青华笑着哭了起来。

    她把日记本放在桌子上,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夜明珠,突然身旁起了一阵风,书桌上的日记本开始翻动起来。

    青华眉头微微蹙着,因为旁边的笔自己动了起来。

    毛笔悬在了空中,过了一会,在纸上写到:我一直都在。

    毛笔没有沾上墨水,但是笔划青华看的一清二楚,青华坐在床上掩面而泣。

    杨初夏抬头看着三楼,眉头皱着,嘴边轻声说道:“师兄,是你吗?”

    一阵风起。

    杨初夏泪眼通红。

    ……

    同一时间。

    无尽森林深处,青鸾躺在一个树杈上翘着腿在呆呆看着天空,清瑶在树下追着一只白猫玩,自从姜尘那一战结束后,无尽森林内围和外围的界限就没那么清楚了,即使是没有开启灵智的动物也可以随意进出无尽森林内围。

    不知过了多久,青鸾嘴里小声念叨着:“有头有脸的事都被你给做了,我们现在修成了仙人又有什么用,林凡啊林凡,这人间没了你,未免也太无趣了。”

    清瑶抬起头道:“青鸾哥哥,你整天念叨那个人,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青鸾眼神迷离,并未否认。

    ……

    浩气宗掌教的位置一直空中,王昊东等人不止一次让景平接任这个位置,可景平一直没有答应。

    他坐在落云峰当初听学的屋子里。

    萧炎和林惜玉都坐在旁边,前面的柜子上摆着丘机子的灵位,而景平身旁也空出了一个位置。

    已经是中年之相的萧炎看着一眼上面的灵位,又看了一眼景平身旁的空位,回想起了几十年前的旧事,开始叹气起来。

    ……

    天下太平后。

    鸦隐整日饮酒,邓一整日练剑,苏御忙着培养弟子,洛尘生了一堆孝,药颢天不再是个小胖子了,李轩然和王有容结成了连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

    但是偶尔空虚时,偶尔落寞时、偶尔孤独时、总会有一个人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中,后来的小辈们给他取了个名号叫浩然仙主,可景平这些人,还是喜欢叫他最开始的名字——林凡。

    ……

    晴空白日里。

    铛——

    铛——

    仙山最高峰上的那个巨大铜钟突然响了起来,钟声响彻云霄,久久为散。

    浩气宗立宗千百余年,这铜钟也不过响了七次。

    第一次是开宗老祖,羽化而登仙。

    第二次是樊城之战,仙门百家大破妖祟。

    第三次是仙门大会,李牧夺得头甲。

    第四次是碧华敲钟寻兔。

    第五次是景平夺仙门大会头甲。

    第六次是召集浩气宗弟子回宗。

    第七次时战姜尘,杨初夏亲自敲钟。

    后面四次铜钟响起都和林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每一次钟声响起,就意味着浩气宗出大事了。

    同一时间。

    所有超过渡劫境的修士同时御空,在九千里的高空上远眺着浩气宗的山顶。

    然而这一次,浩气宗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是天空中出现了几个用云写的字。

    “我与你们同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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