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赶到的时候,父皇母后,惨死在旁,妹妹一身上下没一处好的,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妹妹遭遇了什么样的事情。

    齐正秦眼眶通红,不管不顾提着手中的剑,将那些在妹妹身上…的将士们,二话不的全部斩杀于剑下,眼神冷厉,就像是从阎罗殿中杀出来的罗刹。

    只见齐玉溪双目无神,呆呆的望着空,眼角还流淌着无声无息的泪水,齐正秦二话不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紧紧的盖在妹妹的身上,眼睛血红,“对不起,玉溪,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看着往日最爱漂亮最爱干净的妹妹,如今发髻全是乱糟糟,衣服撕裂的无一处是好的,齐正秦仿佛受到了剜心之痛。

    就算是杀掉她,也不会比现在更痛苦。

    “是我的错。”

    秦安川紧紧地盯着殿外,一边为表妹的遭遇感到痛心,一边又不得不打起精神警惕着外面随时都有可能会冲进人。

    “姐姐,你回来了。”齐玉溪回了她一个与往日无二,纯净美丽的笑容。

    齐正秦却无法看她这样的笑,这样给他的感觉简直就像是有人在拿着一把刀,仿佛的在往她心口上插。

    “玉溪,玉溪,你别这样,你别吓姐姐,玉溪…”

    “姐姐,父皇母后,他们都死了,就死在了我的眼前,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不是你,这不是你的错,是姐姐无能,是姐姐没用…”齐正秦艰涩暗哑的声音,就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

    “姐姐,我好痛…好痛好痛,可是为什么没人愿意救我?为什么一个个都这样对我?”

    秦安川无声的闭了闭眼,不由得感觉到了心痛,窒息的感觉仿佛有人无形的捂住了他的鼻孔,导致他无法呼吸。

    齐正秦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把外袍脱给齐玉溪的他,里面是束腰款式的黑色长袍,剑上染满了鲜血,被她丢置在了一旁,如今她坐在地上,俯身在齐玉溪的面前,以祈求赎罪的姿势。

    心腹全部都在殿外候着,如今守在内殿的只有她和秦安川两人,自然不需要在意称谓的问题。

    何况,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就算她的身份真的暴露了又如何?

    齐正秦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管这些问题,她满脑子都是复仇,只要能够杀掉原阳王或是原阳王世子,哪怕是用她的命去换,她也不在乎。

    “玉溪,是姐姐的错,是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嗤。”

    刀子进入身体的声音格外的清晰,齐正秦猛地从妹妹身上直起身子,就被齐玉溪身上涌出来的鲜血喷到了她原本就沾了血的脸上。

    脸上被染上了滚烫的鲜血,只见齐玉溪软软的倒在了齐正秦的怀里,唇角带着解脱的笑容。

    “姐姐…你要…要活着。”

    齐正秦抱着倒在她怀里面,胸口还插着她佩剑的妹妹,一脸绝望的凄厉尖叫出声,“啊啊啊!”

    “玉溪!”

    她声音压抑又苦涩,如今脑子里紧绷着那根弦彻底的断掉了,完全不管这么大的声音会不会引来敌军,哭的撕心裂肺。

    秦安川眼里满是心疼与同样的伤心。

    如今倒在殿内的是他的表妹和姑姑,他又怎会不难受?

    只是他比齐正秦稍微还能够保持一丝理智,“阿秦,我们必须赶紧离开,等下一定会引来敌军的。”

    齐正秦听不进去秦安川的劝,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眼睛血红的她,面若冰霜,抱着还有余温的齐玉溪尸体,双目无神的望向没多远的两具尸体。

    “父皇母后,儿臣没能护住你们,就连妹妹也没能护住,但你们放心,等我杀掉原阳王,我一定下来陪你们!”

    多可笑啊,父皇母后竟然不是死在发起战乱的皇叔手上,而是死在了平日里一直念叨着忠心报国的臣子们手上。

    这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阿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秦安川太了解表妹的性格了,原本她就想战死在沙场,并不打算重新回到皇宫。

    又不是自己一直在劝她,还有表妹与姑姑在皇宫,她定然不会回到皇宫的!

    如今,表妹和姑姑全部都死在了她的面前,她又怎么可能会独活下去?

    只是,他终究看不得表妹死在他的面前。

    齐正秦慢慢地将妹妹的尸体放下,眼神冷厉,“表哥,你不用劝我了。”

    “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此去,定然必死无疑,表哥带着其他人走吧,皇宫里流的血已经够多了,你没有必要把自己的性命搭在这里。”

    “阿秦,我所做的一切事情,皆是出自本心,活也好,死也罢,我只想要陪在你的身边。”

    齐正秦朝他惨淡一笑,恨意冲昏了头脑,她提剑杀了出去,没有再阻拦秦安川的做法。

    她从心腹手中接过一个火把,二话不地丢进令内,只见面若冰霜的齐正秦眼中映满了耀眼的火光。

    秦安川心里默默的叹息,他自然明白表妹的意思,姑父与姑姑的尸体若是落到原阳王手中,只怕,到时候连一个完整的尸体都留不下来。

    与其,让姑姑,姑父与表妹他们的尸体,任由人凌辱鞭打,倒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至少为他们还保留了一份体面。

    只是——

    眼看着目光一直停留在火光冲的炎阳殿内的齐正秦,秦安川眼睛便不由自主的黯淡了下去,一颗心仿佛被人揪在了手中,满满的心疼。

    …

    “听了吗?秦将军和太子殿下带人去伏击原阳王,与世子殿下,死伤大半,世子殿下也送了重伤,秦将军为了替太子殿下挡箭,当场死了。”

    次日,子脚下,京城内四处都在流散着这个消息,百姓们议论纷纭,还是有不少的人为太子殿下抱不平。

    旁边的一身粗布的中年男人轻轻的叹息一声,“那城外可死了不少人呢!”

    跟他站在一起的男人,比他稍微年轻一点,不知道是儿子还是熟人,接着他的话抱怨道,“可不是嘛,打仗最遭殃的是谁?还不是我们这些老百姓吗?他们那些个高官达贵可不懂我们百姓的苦处!”

    旁边的一个青衣书生忽然开口道,“还是有人懂的,太子殿下一向爱民如此,若是没有这么个意外,将来太子殿下即位,一定会善待百姓。”

    中年男人听见书生的话,一脸惊恐的睁大眼睛,忙不跌的阻止他,“嘘,快别了,你不想要脑袋了吗?现在城里面到处都在抓乱军,你这话要是被那些人你听到了,肯定是要被当做乱军给抓走!”

    “呸,就他们也有脸称太子殿下是乱军,不过是一群乱臣贼子,就算坐上了皇位又如何,这个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嘘,快别了,不管人家这个皇位是怎么来的,总归是跟我们这些老百姓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青衣书生眼中还是含满了怒火,眼睁睁看着那些乱军在城里面的大街巷四处搜寻“乱军”,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可发。

    他不甘心的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些穿着铠甲四处奔走的将士们,终究还是知道自己只是手无寸铁的书生,就算在心里面再怎么为太子殿下愤恨不平,也敌不过权贵二字。

    他重重的甩了一下袖袍,二话不的转身回了。

    罢了罢了,如今这朝局不入也罢。

    所谓的乱军还不是原阳王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姿态,安上了这么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齐国一向最注重正统,如今举国上下议论纷纷,谁不知道原阳王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他所率领的军队才是真正的乱军!

    可知道又如何,百姓们手无寸铁,即使心中又愤慨,也只能将那不平压下,毕竟如今乱世之中,能够过好自己的日子都很难得了。

    要是真被人给抓走了,只怕命难保。

    “皇叔之所以留我这个侄儿,不就是为了让所有人来看看我这个手下败将?”

    毕竟,无声的凌辱才是最让人无所遁形,又异常痛苦的。

    齐正秦这些年虽然女扮男装,但齐皇确实有过真心想要让女儿坐上皇位的想法。

    毕竟,除了是个女儿之身,齐正秦方方面面所表现出来的能力都分外的卓越出色,齐皇又是那护短之人,在他眼里,即使是女儿身,自己的女儿总是要比别饶儿子更有资格坐上这个皇位。

    齐正秦所接受的教育也是正统的皇权管制,朝局平衡等,虽是女子之身,所接受的却都是君子教育。

    君子脚下,城内还是有不少的朝臣愿意追随他,就连那些百姓都知道太子殿下是个仁厚的,也有好几次有人敲鼓状告那些个纨绔子弟仗着家世,欺压百姓的案子,其中一个案子最为离谱,所牵连到了朝中的两个高位大臣,十几条人命。

    当时审此案的正是太子殿下,正是在那时候变大下了良好的基础,因此一直到现在,许多百姓对于这位莫名领兵,攻入皇城的原阳王,皆是抱着很不好的印象。

    毕竟这种情况是只有乱臣贼子,才会做出来的谋逆之事。

    齐正秦被原阳王带人重兵看守,押着在城里面大街巷转了一圈,不仅仅是为了在面子上羞辱他,更多的是想钓鱼!

    虽然他的这位太子侄儿已经落入了他的手里,可他对于太子侄儿在京城的威望还是有所顾忌的。

    稍微打听一下,都知道百姓们十分拥护他的这位侄儿,他可以杀掉一个两个拥护之二的人,却不可能杀尽下所有拥护他的人。

    何况,齐国的书生也不知为何一个个就像竹笋般,把它按下去又冒出来了,按下去又冒出来了。

    原阳王虽然知道早年他这位太子侄儿确实为了一些寒门之士我不出银两进书院的事情,特地在全国各地举办了好几个大型的寒门子弟免束修的书院。

    只是万万没想到,时至今日居然还会有这么大的反弹,这让原阳王很是头疼,他可以杀掉一两个带头的书生,却不可能杀尽下所有的读书人!

    那他这个皇位还怎么坐得稳?

    齐正秦昨日与表哥去偷袭原阳王,却不想对方重兵把守,双方悬殊太大,她右臂受了重伤,一时失手被擒,眼睁睁看着表哥为了救自己,身后中了无数支箭。

    那一瞬间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痛苦更多,还是心如死灰更多。

    她倒更愿意昨日死去的那人是自己,这样便不用满怀愧疚的孤零零一人活在这世上。

    她像平静淡漠的眸子里充满了烈焰之火,紧紧的盯着面前装模作样,就爱装出一副“我大度不和你计较”的皇叔,嘴角勾勒起一抹十分古怪的冷笑,“皇叔,你放心,你的奸计是不会得逞的,身为太子殿下,若我这份骄傲都没有,那我还配称什么太子殿下?”

    他无非不就是想要利用自己钓出更多有心想要营救自己的臣子吗?

    作为他的“好侄儿”,齐正秦表示一定会让他“如愿以偿”!

    …

    “堂哥,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奔波,不如今和我去看看热闹怎么样?”

    “有什么热闹可看?”

    “你不知道,据前太子殿下被抓住了,因为重伤了世子殿下,导致原阳大怒,所以,今要公开游街,以儆效尤。”

    “我不去。”

    “堂哥,别这样嘛,我很想看热闹走走走,一起去看看嘛!”

    蓝惜言就这样被他那个不嫌事大的表弟拖着带到了那条最热闹的大街上。

    …

    手上脚上全部都戴上了铁链的青年,身上的衣服不曾换过,因此他右臂上的伤一眼就能看到,即使了声,脸色略有些,才可丝毫不损他皇家威严,与生俱来,仿佛刻入骨子里的气质,矜贵从容。

    秦玉…

    蓝惜言一瞬间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怔怔的看着被囚在铁笼里,一脸苍白的青年,身边有着二十多名高手紧紧护着的游街之校

    他一个人就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般,失魂落魄的喃喃道,“秦玉…”

    “啊?堂哥你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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