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惜言眼中亮闪闪的光芒,一下子全暗淡了下去,就连那唇角让人感觉到暖和和的弧度,也一点点的降了下去。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坚定地从自己身上解下的一块玉佩,第一次强势的抓住秦玉的手,将玉佩放置于她手郑

    “这块玉佩是我娘生前一直戴在身上的玉佩,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回去,但是我可以等你。”

    不是因为看了她的身子,必须要负责。

    而是在这段相处期间,他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在为她颤动,看到了她,自己就觉得欢喜又踏实,还有些不出来的紧张与不知所措。

    这样陌生的情绪,对他而言,开始让他觉得很是不适,他也明白这样复杂的情绪,只对面前的这一个人有过。

    …

    这一等就是三年。

    外界的纷纷扰扰,蓝惜言不是不知道,据大哥,大伯父这一次似乎是有意想要助原阳王一把,似乎是因为这一次大伯父从东海回来的时候,原阳王路过,救了他一命。

    他对原阳王了解不多,反正大伯父那一脉想要帮忙,他们虽然不想掺和其中,却也不可能去站在大伯父的对面。

    趁着大伯父带着堂哥堂弟们出山帮忙时,悄悄的跟了上去,那三年他已经等不及了,他想自己去悄悄探查秦玉的行踪。

    之前他不是没有与大哥和父亲提过,只是,父亲族中适龄千金不少,若他有意想要成婚,挑一个心满意和的即可,但他若想娶外界来路不明的女子是不可能的。

    没错,也是后来才知道,父亲与大哥竟然知道他救了秦玉的事情,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他一直没有提出过其他的要求,秦玉也自觉的离开了。

    所以,他们觉得没有必要提起此事,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惜言只凭着那短短的半月相处时间,竟对那女子情根深种,非卿不娶。

    …

    外面烽烟不断,四处都是乱军。

    齐国这一次是真的乱了,周边的一些国都趁着这次机会过来趁火打劫。

    虽然是内乱,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原阳王这是早有准备,早就想好了要造反。

    所以从他揭竿起义,到如今仅仅不到半年的时间,势如破竹,如今就只剩下了京城这最后一个城池。

    毕竟从他的领地打过来,本来中间是有十几座城池的,但,因为他身边有能人相助,每每都能为他出良策,这一路几乎是势不可挡。

    相反,忠心于齐皇的人几乎已经损伤大半,大多都是战死沙场了,其他的军队大多都驻扎在遥远的西北边境,不是没想过要把他们调回来,而是调回来的途中被人给拦住了。

    其他人见此,自然不敢再与原阳王做对,就算不马上倒向他们那边,至少也不敢再支援齐皇了。

    至于其他的墙头草就更加不用了,风吹两边倒,以前还是死要保卫齐皇,如今见人兵临城下,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恨不得缩在家里再也不出来。

    如今的太子殿下在他们眼中已经是过去式了,不管太子殿下如何心系下如何心善,在他们看来,大势已定。

    正如他们觉得如今坐在皇位上的齐皇,兢兢业业,不有功至少无过,与其他的皇帝相比,确实没有做出一番多么令人赞赏的大功业,但已经算是很努力了。

    做一个守成之君还是足够的,若是没有这一场造反,他们相信等太子殿下登基后,以太子殿下仁德的性格,一定会善待百姓。

    原阳王这些年一直储存实力,默默无闻,但,原阳王世子可是个出了名的人,暴虐成性,似乎还偏好女色,若是将来的继承人是这样子,许多老臣们几乎不敢想将来的齐国会成为什么样子…

    齐正秦握住手中的剑,与他并肩站着的是他自己要做认识,几乎算是青梅竹马的大表哥,不是亲的,是堂灸儿子。

    自就是他的陪读,武艺超群。

    但无奈就算再怎么武艺超群,也拯救不了这个满目疮痍的国家。

    “大表哥,我誓与京城共存亡,这个城池我至少还能守上两,也带着舅母他们逃走吧。”

    “不,我是不可能逃走的。”秦安川虽然穿了一身军装,但他其实更是一个儒将,他爱看书,爱读书,若不是为了表妹,他绝对不会进入军队。

    “阿秦,有些话再不,我怕回来不及了,三年前我把你从西安接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你的不对劲,你是不是在西安岭遇上了什么人?”

    秦安川并没有质问她的意思,虽然姑姑以前有过想要表妹…与他生一个继承人,可那以前是三年前的意思了,自从三年前他把表妹接回来后,表妹总是会时不时的心不在焉,望着窗外走神。

    尤其是她腰间挂着的那块玉佩,无论是质地还是雕刻都是上好的,最为重要的是,同样是在三年前突然间多出来的,后来他曾无数次看见表妹握着玉佩,眼中无意间的流露出惆怅与缅怀的神色。

    有时候明明表妹坐在他身边,他却感觉咫尺涯,永远触碰不到她的心。

    从那时候他就明白了,表妹心里的人不是自己,所以不管他再怎么陪伴在她身边,她都看不到自己。

    他不怨表妹,只能世事无常,这世上有太多太多未知数,后来无论姑姑怎么劝表妹,她都不同意时,他就更加明白了,表妹的心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齐正秦一袭银白色的盔甲装,原本绝美的长相此时倒是有了几分意气风发,她没有否认,“表哥,对不起。”

    虽然他们两个人不是自定下了婚约,但是两家人还是有过这个念头的,只是那时候她太了,又一直把表哥当做亲哥哥看待,不太懂这些事情。

    等她明白了情之一字,又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人,与其心里永远装着一个不可能的人,还祸害表哥,倒不如让表哥正大光明的娶一个能够与他携手到老的妻子。

    “我亏欠表哥颇多。”齐正秦脸上与眼中全是真挚的歉意。

    秦安川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痛楚与苦涩,“你不必觉得对不起我,我们之间不曾有过诺言,不曾有过约定,何来亏欠两字?”

    其实,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表妹的愧疚,不仅仅是因为两个人不能履行婚约,更多的是因为她心里装不下别人。

    他倒希望表妹不要总是这般推拒自己,虽然他在心里也无比的清楚,表妹是不会喜欢上自己,自持身份,明明不介意他不爱自己,只要能够陪在她身边。

    却无法对着他出来。

    “总之我希望表哥能够带着舅母与表妹他们赶紧离开这里,其实,表哥,你我都明白,城破是早晚的事,可我与父皇都不可能丢下我们的子民,哪怕,皇叔与我们都是齐国人,我们同样是皇室血脉,肯定是子民逃跑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所以我只会…也只能战死在沙场。”

    齐正秦白皙如玉且娇美的侧脸,因为城下的火光,而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她的眼中坚定又哀伤。

    父皇自身体弱,后来被皇叔暗算,只有她和妹妹两个女儿,父皇不是不知,只是这么多年皇叔一直缩在他的领地,没找到机会对他下手。

    所以她才被迫女扮男装,女扮男装的这么多年,早已经把自己的女子身份抛之脑后,只是,这么多年她已经由内自外的接受了自己是一个男人。

    这段时间不管她在战场上少了多少伤,她都不曾哼过半句,明明她也是一个女子,拥有撒娇的权利,可她却早已经把那项权利忘得一干二净。

    她是注定要与这座城共存亡的,只是表哥才弱冠之年,如此正值年华,她实在不忍心看到表哥与舅母他们全部都葬身在这里。

    既然自己注定是要死的,何必要拖上舅母与表哥一起。

    “表哥,不要了,若是我真守不住了,这座城让皇叔坐上了皇位,他是不会善待舅母他们的,我不想看到那样的人间惨剧,表妹还,舅母一个人无法在这乱世中护住她,你带着他们离开,我才能安心。”

    “若是表哥不嫌麻烦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把玉溪一起带上。”

    玉溪是她的亲妹妹。

    战乱中女子最容易遭殃。

    她不希望看到妹妹也遭受到那样的对待!

    “我不会走的。”秦安川望着城外正在浴血奋战,拼死杀敌的将士们,眼中有怜悯亦有坚持。

    这个满目疮痍的国家,是他长大的地方,他如今逃走了又如何对得起手下的人?

    如何对得起他放在心尖尖上护着,爱着的人?

    他不可能做逃兵,秦家人从来都没有临阵逃脱一,他不能丢了秦家饶脸。

    “我已经派人安置好了母亲他们,昨日已经连夜出城了,那些都是我的心腹,一定会替我保护好母亲与妹妹的,阿秦,都是士为知己者死,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于我而言,你既是我的妹妹,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最能懂我的人,能与你死在一起,我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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