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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那你夜潜我的闺房到底是所为何事?」她冷声道。

    「来瞧瞧你的闺房喜事是否欢愉。」他倒也不迂回,说得直接又露骨。

    他不在乎?他真的是一点都不在乎?哼哼,不在乎倒好,横竖她也不在乎他这个人。

    他以为他夜潜她的闺房,她就会傻得由着他吗?别作梦了,她可不是当年天真单纯的小姑娘,这十多年来,难过的日子已经把她磨得精明、把她磨得八面玲珑,也把她塑得深知进退。

    他这么个小举动就奢想打动她、动摇她吗?

    凭他?就如他所说的,好马不吃回头草,她也不会再回头。

    轩辕颉原本是让衣蝶恋气得要回修府了,但后来想起他还没把他想问的事情问明白,于是又绕了回来,却见她那所谓的相公居然乘轿离开,而她则一个人回房休憩。

    这实在太怪异了!不过他当然不是为了确定他们两人的关系而来的,他只是想查她底细,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八皇子所说的那位奇女子,绝对不是为了查他们两人关系才来的。

    「你无耻!」她一巴掌甩过去,没碰上他的脸,反倒是被他擒得死紧,挣扎了半晌挣不开,她又开骂道:「放手,你这个无耻的好色之徒!」

    真教人不敢相信,想不到他连这种事情也放在嘴上说!

    这般私密的事,不管她到底有没有做,他都不能拿出来说的,是不?然他却说得如此光明正大,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害她连粉颊都不自觉地发烫。

    「无耻?」他哂笑道:「传宗接代也算无耻?」

    他笑得有些不是滋味,然而等了半晌却不见她回嘴,他微歛下眼瞅着她低垂的粉颊,乍见她颊上淡淡的红晕,心倏然一窜,分不清楚到底是喜还是……她脸红了,是因为她如往常那般羞于谈起闺房私密,抑或是她想起了同现下夫君的私……

    「都什么年纪了,想到这事儿还会脸红,你该不会以为自个儿还是初及笄的姑娘家吧?」他蓄意嘲讽着。

    他不是为了同她聊这些事而来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管不住自个儿的这张嘴……要他怎么忍受她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里,甚至还因此遐想脸红?她曾经是属于他的,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曾几何时两人却落到如此难堪的地步?

    或许他只是不甘心,或许他不过是自觉伤了尊严,然此刻的他确实是万分的难过。

    尽管双颊微烫,衣蝶恋依旧是抬眼瞪着他。「无耻的下流之辈,我的闺房私密犯得着同你说吗?你潜入我房里为的便是要探这些事吗?倘若是此等无耻之事,你可以走了,别逼我动手把你丢出去。」

    无耻、无耻,她当年到底是怎么被他拐走的?

    八成是他给她下了迷药,让她迷迷糊糊地嫁入轩辕门,再让她痛苦地离开轩辕门……还好她走得快,要不若是留到现下,说不准她早就犯下谋杀亲夫的罪名,遂她当年离开确实是明智的选择。

    她宁可一人拉拔一群孩子,也不想待在轩辕门里当少夫人,再眼睁睁地看着他左拥右抱……如今这一切都过去了,自她离开后,他和她便再无关系,随便他爱怎么拥怎么抱都不关她的事。

    「哼,好歹我曾是你的相公,你也该敬我三分,别老是在嘴上说要把我丢出去。」轩辕颉撇了撇嘴道:「倘若你真把我给丢出去,吓着了外头的人,反倒是惹来许多人观看的话,你又要怎么说咱们之间的关系,怎么解释在这时分,我会出现在你的房里?」

    他的武功虽然精进不少,可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足以擒拿住她的内劲,倘若她真打算要把他丢出去……说真的,他可能反抗不了。

    不是他窝囊,是她打三岁起便让师父泡在药草缸里,早就练成了一身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功夫,再加上师父把毕生所学的内功心法全都教给了她,也难怪他不管怎么打就是打不赢她,通常他都只有挨打的份儿。

    「我……」她一愣。

    他说的没错,她如此地忍气吞声,为的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分,不让人知道她同他以往的关系?

    「我说的没错吧。」他偷吁了一口气。

    这一次总算是猜对了,要不依她的性子,没在他胸膛上插把刀、再丢到城外喂狼,就已是万幸了。

    衣蝶恋抬眼睐着他半晌,直到心绪渐稳才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不去追究以往的纠葛,不去回想以往的情感,忘却爱与恨,剩余的只有歃血不变的同门情谊;而他会在此时进入她房里定是有他的用意,因为他方才说过他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又嫁人了,他根本就不在乎她……去他的,她哪里需要他在乎,没有他,她一个人还不是过得挺好的?

    「找你当然是有重要的事,要不你真以为我喜欢像只狗一样地让你赶来赶去?好歹我也是轩辕门的门主耶。」他迳自走向她的暖炕,大剌剌地在上头躺下,挪了个舒服的位置。

    「那到底是什么事?」

    房外的微弱月光让云雾给遮了大半,房内阒黑得让她看不清楚,然她依据着他的气息,无误地走到炕边,居高临下地瞪着他。

    好样的,他现下是打算爬到她头上了不成?是谁允许他躺在她炕上的?

    「很重要的事。」他微哑地道。

    好累啊,整整两夜未眠,又从广陵一路赶到长安,他是真的累了……这暖炕可真是舒服啊,柔软的被子上头又淡淡地传来她身上与生俱来的香气,让他彷若醉了般,合上眼便不想再睁开了。

    「既然很重要,你就快点说。」她的嗓音又提高了些,然见他没反应,她气得微推着他。「谁准你睡在我的炕上了?起来……你给我起来!」

    这个混帐真是吃定她了?

    「让我歇会儿嘛,我倦了……」他翻过身,抓起被子捂住耳朵侧着身睡。

    「你倦了?」她睇着他以往的习惯动作,原本是想一把揪起被子的,可却又觉得不舍……一种莫名的不舍让她始终没有动手。「你倦了,你以为只有你倦了,难道我就不倦吗?」

    她也很累,她也很想睡觉,可他……

    这算什么?他就真的赖在她炕上不走了?她还没同他算今儿个晚上无忧阁的损失,他倒还挺不在乎来着,不把她的损失看在眼里便算了,居然还如此大剌剌地躺在她的炕上……

    他赖在这儿,那她要去睡哪?这个混帐可真是会给她找麻烦,比她任何一个徒弟都还要教她心烦。

    同他连战了两回合,她也两夜了无睡意,好不容易今儿个可以睡了,他却赖在她炕上,这岂不是存心要逼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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