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汪树樱先醒来,看见自己侧躺着,左脚跨在杜谨明腿上,左手搭在他胸膛上,半个身子都覆在他身上,还光溜溜的啥都没穿,可是不冷哩,他的体温是绝佳的电毯。

    她微笑,这么亲昵依偎,肌肤相亲,真甜蜜。这是她成为女人的第一天早晨,有些迷茫、浑身懒洋洋的,心头也甜润润的。他平静的睡容,让她看着就很幸福。

    汪树樱想到他昨晚讲的那些可恶又可爱的话,她又气又想笑,这家伙。汪树樱报仇,低头啃咬他的肩膀。

    杜谨明惊醒,转头瞪她。“你咬我?”

    “不行吗?”

    “你完了你——”他扑过去逮住她,汪树樱大笑,脖子被他一连亲了好几口,他们腻在床上打闹,闹着闹出火了,他抓住汪树樱的手,将她身子翻转,让她背向他,将她压在身下,他好慢慢地舔吻她的背脊,让她的背部皮肤兴奋地泛红,留下他的齿痕……结果他们忍不住又热烈缠绵起来,亲昵了好一阵子,这才甘心下床。

    汪树樱去洗澡时,杜谨明给医院打电话,知道姑姑转入头等病房,他心情大好,这才感觉到饿,原来昨晚什么都没吃啊!

    稍后,他们坐在地毯上,吃起汪树樱昨晚带来的除夕大餐,杜谨明这才知道树樱背着的背包里全是吃的。

    “还好天气冷,饭菜都没坏。”汪树樱瞪他。“昨天被你闹得我都忘了。”

    汪树樱把菜全热过,帮他挟菜添饭的。

    “来,吃饱一点,才有精神去看姑姑。”

    “你去哪儿带这么多菜?”

    “这全是我妈跟大嫂做的,昨天除夕,我们家过年的方式就是吃到肚子痛走不动,然后我哥我妈我大嫂全往桌子前一坐,打扑克牌,我负责跟侄女玩。”

    “你不玩扑克牌?”

    “太复杂了不会,那些图案什么的我记不住。你会吗?”

    “我对这个没兴趣。”杜谨明尝着美味的菜肴,好奇了。“你打包这些菜时,家人怎么说?没问你打包给谁吗?”

    “放心啦,我在家人面前一句都没提到你,他们不知道你这个人,不过上次我们在超市被大嫂看到了,她以为我交了男朋友,想打听你的事,你放心,我跟她坚决否认,她完全不知道你的背景,我家人都不知道你是谁,包括管娇娇我也没说,所以不用担心喔——”

    不用担心?不,他很不舒服。不舒服不是因为怕身分曝光,而是她竭力解释是如何隐藏他们的关系,照他希望的让彼此来往的事变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急着解释的模样,像是怕他生气。杜谨明很内疚。

    他意识到自己有多自私可恶,而汪树樱毫不计较他种种无赖的怪癖,还在除夕夜为他打包这么多饭菜。

    他挟了一块排骨到汪树樱碗里。“多吃点,看能不能把B罩杯吃成C或D——”

    “喂!”汪树樱放下筷子打他,他哈哈笑。

    “其实B很好,B我方便掌握——”

    “喂!”汪树樱学无影脚那样轮踢他。

    他大笑,跟她打闹。好快乐,他觉得好幸福。

    杜谨明跟汪树樱享受了好大一顿的隔夜年夜饭,两人吃饱饱的,然后出发去医院探视姑姑。

    为了配合汪树樱,杜谨明的哈雷机车又出动了。路上,他跟汪树樱老实地解释了姑姑的病情。

    汪树樱才知道情况比当初他说的严重太多了,肝癌末期,医生并直言可能撑不过一个礼拜。她心疼地想,难怪昨晚杜谨明那样崩溃痛哭。

    机车经过唱片行,汪树樱忽然说:“我们去买CD吧,我知道有些音乐很适合病人听,听了会很平静。住院很无聊的,我以前住院就是听音乐、做手作物,我打围巾的技术就是那时候学来的。”

    杜谨明停妥机车,两人走进唱片行,汪树樱专注的挑选CD。

    杜谨明瞅着她看,正午的阳光穿过落地窗,在她脸边发梢形成光影,她沐浴在光中,明亮柔美,像是慈爱良善的天使。他看她在研究CD时,那个习惯的小动作又出现了,她只要一思考,左手拇指指腹又开始无意识地一下下磨蹭下唇。

    他问汪树樱:“那样——是嘴唇舒服,还是指头舒服?”这一直是他的疑问。

    “欸?”

    “你老是这样——”他学她的动作。

    她笑了。“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有这个毛病,就忍不住这样。”

    “我一直很好奇,到底做这个时是嘴巴舒服,还是拇指舒服?”

    “这个嘛——”她重复这习惯性动作,偏着头思索起来,还闭上眼睛认真感受,“到底是哪个舒服呢?唔……你问倒我了,我——”她愣住,嘴唇一阵暖热。

    他吻了她,吻得她头昏目眩的才放开。然后他问:“这样呢?”

    “什么?”她腼觍地瞪着他笑。

    “是谁的嘴巴舒服?”

    “是你的嘴巴舒服。我的嘴唇这么软,亲起来当然是你舒服。”

    “可是我的接吻技术比你好太多了。”他眯起眼睛。“老实说,是你舒服吧?”

    汪树樱打他,他哈哈笑,拽住她手臂,拎过篮子去结账。

    头等病房里,杜绯燕已经醒来,坐在床上瞪着窗外发呆。听见声音,她转过脸,虚弱地笑了,原本混浊空洞的眼色突然亮起,她看见汪树樱也来了。

    “女朋友来了?很好,很好。”她声音微弱沙哑,气若游丝。

    “树樱挑一些CD给你听,说是听了会很舒服。”

    杜谨明没否认她是女朋友,这让汪树樱心头温暖。她腼觍地笑着,跟着杜谨明过去病床前。

    姑姑默默地打量这两人。

    “我正好觉得太安静,买了什么CD?放给我听。”

    汪树樱拆了CD,放进音响播放。

    姑姑频频给杜谨明使眼色,还竖起拇指,恭喜他。杜谨明憨笑着,和姑姑交换眼神。

    这时,宛如天籁的女歌音响起,衬着古老西藏传统乐器。他们都安静下来,姑姑偏着头闭上眼聆听,她被这独特的嗓音感动。

    “唔,好听。”她点头,微笑。“好像又看见了……有一年我在日本寺庙看见的樱花树,樱花啊像下雨那样洒落,洒满我的身子,很美的回忆,很久没想起来了——”她睁开眼,看着他们。“真奇怪噢,有了好听的音乐,这个冷冰冰的病房好像也变得温暖了。”她看着汪树樱说:“谢谢你喔。”

    汪树樱笑着,姑姑喜欢,她也很高兴。

    杜谨明说:“还好是她选的CD,我可不懂这些。”

    杜绯燕瞪他。“当然不可能是你挑的,你啊,除了工作还懂什么?懂生活情趣?好听的音乐、好看的电影、好吃的餐厅这些你都不懂吧?”又对汪树樱说:“跟这个人交往很无趣吧?”

    汪树樱笑呵呵,直点头。原来这姑姑是杜谨明的克星,听她嫌弃臭屁惯了的杜谨明,感觉真舒服啊。

    “姑姑——”杜谨明抗议了。“她只负责挑CD,出钱买单的是我,好听的音乐好看的电影、好吃的餐厅都要花钱,所以认真工作才有这些娱乐活动,赚钱是这一切的基础——”

    “行行行,我不想听你的工作经,你出去。”姑姑挥手赶他走。“你去外面,我要跟她单独谈一下。”

    “谈什么啊,什么我不能听?”

    “唉,你出去,想让我生气吗?去,把门带上。”

    怕姑姑动怒,杜谨明乖乖出去了。

    姑姑看着汪树樱。“请问——这是什么人唱的?这好像是藏语喔?”

    “这是央金唱的《花香飘来时》,我还买了她另一张的也很好听。有几首我特别喜欢喔,像是《观自在》啦,《献曼达》啦,《满愿文》啦……”

    “你是‘巧遇’的老板汪树樱吧?”

    汪树樱惊讶,姑姑知道她?

    杜绯燕继续说:“你啊,你知道我们谨明存款多少吗?据我所知已经累计上亿的资产。他的身分你知道吗?他是精英商旅的负责人,持有百分之八十的股份。现在我问你,你有多少存款?不过,你也不用回答,我都调查过了。我有固定在合作的征信社,你们家环境算单纯,爸爸刚退休,应该也不缺钱,不过和有钱人交往,在生活上你可以获得很大的保障,你开心吗?”她问,看汪树樱脸色越来越难看。“怎么?生气了?想骂我吗?”

    汪树樱保持沉默,因生气憋得脸红红的。眼前这个杜谨明敬爱的姑姑,脸色蜡黄,瘦得皮包骨,肚子因腹水鼓胀,隔着被都可以看出来。对这样可怜的人,她计较什么?可是委屈啊,现在又被当成虚荣的女人吗?感觉真差,有钱人都这样?爱评断别人,把人做分类?

    杜绯燕问:“怎么不骂我?”

    “等你裁了我会骂的,我先忍住。”汪树樱说。

    姑姑怔住,哈哈大笑,眼泪都淌下来了。她想——果然,果然是谨明挑的女人,率直可爱,她好放心走了。这丫头没心眼,够单纯,会让谨明幸福的。

    杜绯燕笑完了,对汪树樱说:“要骂我就要趁现在,我的病是不会好了……这给你——”杜绯燕拿来桌上的皮包,抽出支票,开了面额八百万的支票,给汪树樱。“你收下。”

    “我不会收。”已经够了喔。汪树樱强忍满腔怒火,真是很荒谬欸。在小说里写的就算了,电视剧演的就罢了,真实人生中上演这个就太夸张了啦!

    汪树樱瞪着姑姑,耐着性子讲道理——

    “拜托你不要这样,开支票要我离开他吗?我跟他来往又不是为了钱,而且你用钱赶我走是没效的。我认真分析给你听,我这个人没负债,我家也没负债,我也没有欠地下钱庄的钱,也没什么倒霉鬼亲戚拖累我们,所以我生活开销就是三餐吃饭买点小东西,花不到什么钱,我干么要为了八百万牺牲我的自尊?”

    “你是嫌金额太小吧?那我开更大张的给你。还是你想要我帮你买房子,我叫会计师处理。只要你离开我们杜谨明……”姑姑逗她,就跟杜谨明一样爱逗她。“丫头,你认为我会说以上这些话赶你走吗?小朋友,你误会了,我没那么老梗,我是艺术家,很有创意的——”杜绯燕笑着,她让汪树樱听得莫名其妙。

    “我不懂您的意思,不是赶我走,那给我支票干么?”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另外还可以给你房子,这都没问题。我只是想拜托你,我大概就这几天了,等我死了,拜托你不管如何,留在谨明身边陪着他。”

    汪树樱揪着眉头,听不懂。

    杜绯燕解释:“我知道谨明个性多疑,性情乖张,很难相处,你和他交往很不容易,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可是我拜托你,无论如何在我死去的那段日子不要离开他,因为他会很伤心,我怕那孩子会想不开。他啊,谁也不信任,只信任我。我死了就轻松了,我就怕那孩子崩溃。我需要有人陪他,给他安慰,叮咛他吃饭睡觉,好好活下去,我怕他病倒,拜托你。”

    “所以,给我钱不是要我离开他?”

    “当然不是,假如你愿意留在他身边更久,我更高兴,我死了也会笑。”

    汪树樱彻底胡涂了,这提议太出乎意料。

    杜绯燕跟树樱解释。“我先跟你道歉,派征信社调查你是有苦衷的。我们谨明十八岁以后,来往的朋友,全被我派的征信社调查,这是必要的做法。高三以前,谨明不像现在这样孤僻多疑,那时他很热情,对人大方友善。那时他有喜欢的女孩,每次他爸出国给他什么好东西,他第一个就是送给女朋友。手机啦、计算器、音响,别的孩子还没有的3C产品,他拿到以后总是慷慨的送给女朋友。而且他还不懂得低调,他很高调地在宠他的小女友,班上同学啦老师啦全都知道。”

    汪树樱很惊讶,很难相信杜谨明会这么热情。

    姑姑说:“那是他的初恋,昏头昏脑,他不知道那个女孩另外还交了校外的男朋友,是个混混。他送给女朋友的东西,女朋友一转手又送给外面的男朋友。当然,谨明的做法也让那个混混知道他家世背景很不简单,所以当那个男人赌博输钱被黑道追债,脑筋就动到我们谨明身上,他利用那个女孩约杜谨明出游,然后绑架他,跟我们勒索——”

    “真可怕——”汪树樱睁大眼睛,想不到在杜谨明身上发生过这种事。

    “更可怕是之后发生的事,被女朋友出卖就算了,但是谨明的爸本来就有高血压的毛病,他焦急地到处筹钱付出赎金,结果那些人为了湮灭证据,没放谨明回去,断了联系。他爸只好报案处理,因为担心过度,结果他爸脑溢血死了,最后连事业都因此发生危机。当时是我们杜家最黑暗的日子,那些人把杜谨明扔海里灭口,谨明是靠着强大的意志挣脱绳索,自己拚命游回岸上的,但是他再也见不到父亲醒来,他受到很大的打击,有两个多月都不开口说话,看了很久的心理医生……”

    汪树樱听着,从背脊寒到脚,以前顶多是从报纸的社会版读到这种事,从未想过在她身边,还是那样亲密的人,就真实的发生过这么可怕的事。难怪杜谨明防心这么重,难怪那时她去精英,他会冲动地误会她的动机。

    汪树樱整个心揪住,很难过、很心疼。她落下泪,想到冷战时她痛骂他、唾弃他,认定他是城府深、看不起人的有钱人。她没想过他是受到重创才变成这样,骄傲的孔雀藏起华丽的羽毛,是因为曾被恶毒的残酷追猎过。她好蠢,怎么不多体谅他呢?要是没听到姑姑这番话,要是他们没和好,那么她要错怪这男人一辈子?甚至是错过他——

    “看你的表情……他都没说对吧?”杜绯燕握住汪树樱的手。“我们谨明很可怜……”

    “我都不知道,他都没说。”汪树樱红着眼睛,她懂得了,杜谨明的毛病、种种惹她生气的行径。换作她遭到那种事,也会变得神经质爱怀疑人。

    “那是他最不想面对的伤口,请你体谅他一些让人难以忍受的怪癖。你是那件事后,他唯一交往的女生,他非常喜欢你,喜欢到愿意打围巾,他差点被那些毛线团搞疯掉——”

    原来这个姑姑也知道。汪树樱笑了,眼泪直落。

    杜绯燕说:“我希望你们有好的结局,我也知道谨明不好相处,但是刚出生的孩子是不会防人的,他变成这样子,对人那么多戒心,是过去的伤害造成的。不过认识你以后,他脸上的笑容多了,很谢谢你,委屈你了。”

    汪树樱微笑。“其实他对我也很好,我没什么委屈的。”跟他遭遇的事比起来,她那点芝麻大的委屈提都不好意思提了。

    杜绯燕又说:“其实跟他交往还是很值得的,你看,他有钱有势,工作认真又没不良嗜好,总不能十全十美的嘛,人有一点缺陷也是为了平衡,以后就麻烦你好好照顾我们谨明——”

    “可是我不要姑姑的钱……”汪树樱哽咽,眼眶都哭红了。“你放心,我会对他很好……真的,我保证。除非他不要我,我不会不要他。”

    “你很爱他吗?你偷偷告诉我,我不会讲出去让他得意。”

    汪树樱脸红,点点头。

    杜谨明敲门了,他等够久了。“姑姑?你讲太久了吧?”

    姑姑喊:“进来。”

    杜谨明开门进来,看汪树樱眼睛红红。“你哭了?”他问姑姑:“你跟她说什么了?”

    杜绯燕躺下来。“我想睡一下,你过来,你也靠近一点——”她一手握住杜谨明的手,另一手握住汪树樱的手,望着他们,对他们微笑。“你们相信轮回吗?相信神吗?”

    “我不信这些。”杜谨明说。

    “我相信。”汪树樱笑着。“以前我车祸住院,听了很多这方面的事。”

    姑姑好奇了,拜托汪树樱。“你说给我听。”

    “就很多啊,我们家是信神,还有天使,还有佛,还有耶稣基督——”

    “你全都信了嘛。有这样的吗?”杜谨明笑她,看她笑着继续数——

    “不只喔,我们还信狐仙娘娘、妈祖、观音、济公、三太子啦……”

    越信越夸张了,杜谨明跟杜绯燕听傻了。

    杜绯燕赞叹,“原来可以一次信这么多啊?不冲突吗?”

    “不冲突。”

    “不矛盾嘛你?”杜谨明冷哼。

    “不矛盾。反正都是好东西,好的我都信,你不知道我车祸时急救很久,一下差点死翘翘,一下又救回来,加护病房躺很久,那阵子亲戚有送符的啊、送佛珠的啊、送圣经的啊,还有信基督的来祷告的啊,有信佛的来念药师经的啊,我爸妈通通接受,只要我活下来什么都好,当时他们除了相信全力抢救我的医生,也信所有无形界的各种力量。最后我活下来了,他们除了感谢伟大的医生,另外,也搞不清楚到底哪位神明出过力,所以最后我们家开会决定,全部都信,这样总不会有漏掉的了,是不是?”

    杜谨明笑看着她。“你这么滥情,那些被信的神明不会不高兴吗?”

    “我妈说能做神明的,不会计较那么多。我们家甚么都信,但是不迷,我妈说信这么多很好,出事时,这些全部聚在一起保佑我们,团结力量大。”

    杜绯燕跟杜谨明听着哈哈大笑,汪树樱的家人太有趣了。

    姑姑看着杜谨明。“我们也不迷信,不过我们来约定一下,万一有轮回,谨明啊,将来你要是跟心爱的女人结婚,生了孩子,假如是女的——一出生就咬拇指,那就是姑姑我来跟你讨债的,换你照顾姑姑衣食一辈子。”

    “不用等到下一世,姑姑这辈子我都照顾,你把身体养好就行了。”他还是不接受姑姑将死的事实。

    杜绯燕也不反驳他,现在,有汪树樱陪着,她安心了。

    护士进来给姑姑送药了,突然有人跑进来,沈大方一冲进来,就抱住杜绯燕哭。

    “吓死我了,我听护士长说你昨晚差点挂了,我的妈我回老家一下你就给我出这种状况,呜……”这大男人竟然不怕羞放声痛哭流涕,把护士吓得退后几步。

    杜绯燕拍着沈大方的背,看着汪树樱跟杜谨明。“你们看,病人最惨的就是这样,没力气推开扑上来的爱哭鬼。”她冲着汪树樱笑。“听谨明说你很会做家常菜,还会煮热巧克力,晚上可以弄一些给我吃吗?”

    “有食欲了吗?”杜谨明兴奋地问护士:“可以吃的话就不用靠营养针了,是好转的现象吧?”

    护士看他那么期待,也不好给什么答案。“要是病人肯吃,当然好,比打营养针好。”护士检查完点滴瓶,就出去了。

    “想吃什么包在我身上,你尽管说。”汪树樱拍胸脯跟姑姑保证。

    “小时候,我的妈妈很会做粉蒸排骨。这个你会吗?”

    “那有什么问题,我现在就去买菜。”

    “我帮你。”

    杜谨明牵着汪树樱离开,留下沉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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