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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怀疑有谁能对这张天使般的脸孔生气?雨菱气馁的摇摇头。“这么说你怀孕也是假的?”

    “不,怀孕是真的,只不过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至于那一部分,她就不想提起了。“雨菱,我接下来的话很重要,我希望你能仔细听,不过在我告诉你之前,我要亲耳听见你说——”斐娜故意不把话说完,微侧着睑的看着她。

    “说什么?”雨菱小心的问道。为什么她会觉得斐娜的眼光,令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

    “说你爱詹士!”斐娜的表情极为认真的等着她的回答。

    “我不明白,这和你要说的有什么关系?”雨菱目光防卫的看着斐娜。

    “如果你不爱他,自然不会在乎他的死活,那我什么也不必说了。”斐娜郁郁地笑了。

    斐娜严肃的表情让她一惊,感觉到事态的严重和不寻常,雨菱几乎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我爱他!”

    斐娜点了点头,但雨菱的答案还无法让她满意,她严厉的接着问:“你了解他到足以爱上他?”

    “不,詹士不是个容易让人了解的人。”雨菱诚实的摇摇头,“我知道他幽默、诙谐,迷人又自大,冷静睿智得不似他所表现出来的模样。虽然我不知道他刻意戴上的盔甲之下有着什么样的过往和阴暗,但我深信他纵使伤痕累累,却依然自信的享受生命。说实诂,我一点也不了解他。”她怎么可能了解这样的男人?

    “你说得没错,詹士是个很能主宰自己生命的男人。”斐娜神情轻松了些,其实雨菱已经比她自己想像中了解得还要深了。“雨菱,你知道詹士的职业吗?”

    “我听小婕说过,詹士曾是中情局的一员。”

    “是的,詹士现在仍是情报员,只不过不属于任何机构,也只有最高阶的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闻言,雨菱皱起了眉头,“他的工作都做些什么?”

    “追查特定的人,恐怖分子d谍等。”斐娜停顿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中满含着疼惜和伤痛,“詹士即使处在危机重重的险境中,仍然能谈笑风生,但这并不是天生的,他只是将那些伤口深深的埋在心中,不容许白己去回顾,这些年来,我从不了解他是怎么做到的。”斐娜不禁想起自己的身世,当时要不是詹士,也没有今天的斐娜了。

    “詹士或许是我们当中唯一能在经历过那么多事后,仍能保持自身平衡的人。十年来,他面对最冷酷的恐怖组织,最残忍的暴力集团,眼睁睁的看着朋友一个个死去,而无论他怎么努力,那些丑陋的事似乎永远也消灭不尽,我不明白是怎样的信念,让他支撑下去——”斐娜一面说,目光没有片刻离开过雨菱。

    而雨菱则是因震惊而保持沉默,因为她为他疼痛不已的心让她无法言语。她想菩他的遭遇,想着他满是创痛的心,此刻她的心情是难受,是煎熬的。

    “这些年来詹士树立了不少敌人,直到上次,为了他妹妹,他惹上了义大利黑手党,他们阴魂不散的追了他两年,还是让他们找到了。我想,或许他们已经到台湾了,而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不以为我有能力帮助他,所以——”

    雨菱紧张的看着斐娜,试探的问:“你要我帮詹士?”

    “是的,我只要求你在詹士待在台湾的期间保护他。”斐娜恳求的拉着雨菱的双手。

    雨菱回握住斐娜的双手,坚定的说:“我答应你。”

    她想过了,不管詹士在不在乎自己,但她知道自己爱他,爱上一个值得用生命去爱的男人!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涉险,自己却置身事外?就算他不领情,她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晚饭过后,雨菱来到詹士的寓所前,在和斐娜谈过后,她想了很久,决定先和詹士谈谈。她连按了几次门铃都没人应门,索性从口袋拿出斐娜交给她的钥匙,迳自开门走入。

    一阵低柔的排笛声随即传进她的耳里,音乐开着,照道理人应该也在家啊!

    她轻巧的关上门,走过玄关进入室内,屋内昏暗的灯光映着偌大的客厅,这屋子彷怫是一个精致昂贵的展示屋。

    纯白色的长毛地毯配上白色沙发,黑色亮布靠垫,义大利式的黑色茶几,以及白色的墙,强烈的黑白色调让人感到一种压迫的冰冷,要不是几盏投射在墙壁上晕黄的灯光,柔和了些许冷酷的线条,这屋子简直感觉不出一点人气。

    她环视空无一人的客厅和一旁的餐厅,又将视线移到对面的房间,它和客厅是由一面高度齐腰的墙和喷沙玻璃隔开,透过喷沙玻璃看向房门底下的缝隙,房内并无灯光透出。

    雨菱走向房门伸手转开门把,才推开几分,蓦地,一只男人的手抓住她,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往里拉,她直觉的伸出手想推开对方,不料另一只手也被紧紧的扣住,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她沉住气,迅速抬起膝盖撞向对方腹部,只听见对方一记闷哼,随即她整个人狠狠地被抛摔至床上,一具男性庞大的身躯迅速的覆上她。

    雨菱尖锐的惊喘一声,又想抬起膝盖攻击男人最脆弱的部位,但她的攻势并未如预期中的得逞,男人用一只脚压得她双腿动弹不得。雨菱徒劳无功的扭动着身躯,一点也无法摆脱压在她身上的沉重压力。

    “安静,女人!”他沙哑的低吼。

    雨菱全身一僵,这才惊觉到他身上熟悉的古龙水,这味道是——“放开我。”一发觉是詹士,她松了一口气,奋力的想推开他坐起来。

    詹士翻下身,伸手扭开台灯,顿时满室的光亮,他坐起身,目光郁怒的直视着她,“没有人告诉过你,淑女不可以偷偷摸摸闯进男人的房间吗?”

    “没有人告诉过你,绅士不该躲在房里装神弄鬼的吓人吗?”雨菱心跳尚未平复,立刻不甘示弱的反击。

    吓人?他才差点被她吓死!

    刚洗完澡就听见开门声,他还以为是对方找上门,要不是他闻到她身上那股馨香,立刻认出来人是她,她很可能已经被扭断脖子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詹士起身下床,捉起情急之下被他丢在床边的毛巾擦拭头发,雨菱这才发现他全身上下,只在腰际里着一条白色皂。

    如实健美、毫无一丝赘肉的胸膛上,布着些许来不及抹去的水滴,在灯光下魅惑的闪耀着,他那坚硬如石的体魄和背上变淡的伤痕,看得出是长期严格磨练和战斗下的成果,他只是姿态轻松的站着,却依然散发出一种慑人的气势。

    詹土对自己几乎一丝不挂,一点也不会感到不自在,背对着她拿起一条丝质睡裤,毫不避讳的拉开毛巾,雨菱倒抽一口气,困窘不堪的快速别开脸,睑上的红晕直达脖子。

    老天!他是把她当成自己人,还是根本不把她当成女人?

    詹士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吭一声,他奇怪的回过头,才发现她一脸尴尬的窘态。

    “我猜你不是来偷看我洗澡的吧?”他双手抱胸,无声的扬起笑容,眸中混合着幽默和揶揄的光彩。

    “当然不是,我是来保护你的!”她理直气壮、大声的回道,不过只敢盯着墙看的目光,让她的气势明显的弱了三分。

    她可笑的回答,让詹士哭笑不得的聚起眉峰,不过他现在累得没有力气和她争辩,室内就这么的陷入几秒的静默。

    突然一条微湿的毛巾飞到她身上,接着身旁的床突然重重的陷了下去,她连忙捉稳了床边,才没摔跌过去。她转过头瞪着趴躺在床上的詹士,不禁惊慌得有些口吃,“你——做——什么?”

    “睡觉!”詹士眼睛张也不张,咕哝的回道。他累极了,整整三天没睡,之前他是硬撑着的,现在既然有人愿意保护他,精神一放松下来,他几乎是一沾枕就睡着了。

    詹士一动也不动,不会真的睡着了吧?又等了数分钟后,雨菱怀疑的轻推他,“喂!”见他没反应,雨菱才大胆的伸出手,抚摸他疲倦的脸庞,他有些粗糙的皮肤帑给她的手心一种奇异的感受。

    她不知道自己保持这个姿势多久,就这么看着看着,突然也觉得累了,这几天她没有一天睡好过,雨菱连打了几个呵欠,不一会儿也跟着睡着了。

    詹士几乎在她睡着的同时醒来,这就是声称要保护他的人?若真要靠她保护,只怕他有几条命也不够死,

    他盯着她沉睡的娇艳睑庞,一手轻抚着她的发,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然后他笑了,爱怜的笑了,真希望他摆脱梦魇的那一刻!他们也能摆脱所有的恐惧和危险,相爱的过完一生。

    一夜无梦的好眠,不知什么原因,雨菱几乎是惊醒的弹坐起来,才发现自已不知何时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单,百叶窗遮去外头所有光亮,重点是,身旁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惨了,她要保护的人到哪去了?

    雨菱骇然的跳起来往外冲,客厅内漆黑一片,她脑中飞快的闪过各种可怕的画面,全身立即泛起一阵冰冷的骇意。

    “詹士——”她慌乱盲目的在黑暗中摸索。

    “我在这。”黑暗中传来他低柔的声音,接着是一阵刺眼的灯光。

    乍现的光亮刺得她闭上眼,再张开时,他清楚地看见她眼中尚未褪去的惊惧。

    “你没事,还好,对不起,我——”她吁了一口气,两腿几乎无力的瘫软,随即又懊恼的道歉,话语却在看见他手中的枪枝时消失,“你是从哪弄来这些枪的?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詹士瞥了她一眼,依然漫不经心的擦拭着手枪,表面上看来好像什么都不想,多年的训练让他能轻易地隐藏起自己的思维。

    “詹士,你知这我身为警察的职责吗?我要你把那些枪交给我。”

    他的视线短暂地和她交会了一秒,似乎觉得她的提议十分可笑。“那你打算要我用什么对付那些人?空手吗?”

    “我会保护你!必要时我会请求局里的支援。”雨菱坚决的说。

    “你要让那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警察来保护我?”她的话令詹士讥诮的嗤之以鼻。“我要面对的并不是你们平时抓的那些地痞、流氓,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职业杀手。”

    她不会被吓到的!

    雨菱深吸口气,平息胸膛内蠢动的火苗,斐娜已经警告过她,这不会是个容易的工作,但詹士或许不清楚,她的顽固绝对不会输给他!

    “他们或许不如你,但绝对知道怎么保护人,再说我也没有你想像中不堪一击。”她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

    “是吗?”詹士的神色顿时阴沉下来。

    詹士带着恨意和深切悲痛的目光,让雨菱苍白了脸,这是第一次,詹士毫无防备的让她窥见他心中的灼灼伤痕。

    老天!她不知道……原来……雨菱的心痛得缩成一团,她必须紧紧地咬着牙,才能强忍住直涌上:XXX喉头的酸楚。

    “我很抱歉……”雨菱声音有些哽咽的开口,她好想抱住他,好想安慰他,渴望抹去他心中的烙痕和伤痛,但她知道他的骄傲不会容许她这么做。

    詹士惊觉到雨菱眼中的湿气时,立即后悔自己的失控,他恼怒的爬过头发,大步来到她面前,用手指勾起她倔强的下巴,严肃而冷峻的盯着她。

    “雨菱,这不是斗气的时候,不管斐娜告诉你些什么,都别趟这淌浑水……”他低缓的语气夹杂着浓浓的威胁,“不然你会非常、非常的后悔!”

    “我不接受威胁!”雨菱眨眨微湿的眼,毫不畏惧的迎视他,她知道自己的挑战激怒了他,因为他的脸色倏地变得十分狂暴。

    “你最好接受!我的事不需要一个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自己却在没有防备的情形下睡着的人来插手,帮倒忙!”詹士不留情面,阴沉的开口道。

    詹士说的事实深深的刺伤了她,但雨菱尽可能不让这种受伤感击倒自己,她知道詹士想激怒她、想气走她,但她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摆脱自已,因为他的安危在她眼中,远比自己受伤的自尊或情感来得重要。

    雨菱深吸口气,平静的开口说:“我真的很抱歉,但同样的错我绝不会再犯第一次。詹士,不要想用话激走我,在你安全之前,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你的视线,你何不省省力气?”

    望着她固执的神情,詹士扬着眉,嘲讽的问:“你打算怎么保护我?二十四小时的跟着我?”

    “必要时我会。”雨菱扬起下巴,吃了秤坨铁了心的回道。

    詹士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难以解释的光芒,该死!他要拿她怎么办?她怎么不了解他是担心她啊?

    这一刻交织在他心中又暖又苦,又甜又悲的感情,强烈地撞击着他,即使意志刚强如他,他的内心却极度渴望她的力量和温暖,他是那么的需要她火热的生命和坚强,来陪伴他度过每个孤独漫长的冰冷夜晚。

    霎时,一股冰冷的寒意攫住了他,冻结了他渴望的心,他警觉地封起自己的情感。

    不!

    他不容许他所爱的人受到任何的伤害!

    这已经是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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