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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迈昏聩的花乱心深感自己来日无多,唯一的心愿就是后继有人,好延续他们花家的香火。

    “是位少爷!是位少爷!”。

    产婆激动地从屋子里喊了出来。

    听到是位少爷,花家一片喜悦,尤其是家主花乱心,他终于可以安心地闭眼了,此生再无遗憾,若是到了九泉之下,也对得起花家的列祖列宗了。

    花乱心当即命令家中男女老少,张灯结彩、大摆宴席,庆祝他们花家九代单传到了第十代香火延续。

    聚集在少夫人门口的一大家子,摩肩接踵,听到太老爷的命令后,准备宴席事宜,正欲散开。

    啊!啊!啊!

    屋内不断发出惨叫。

    “着火了!”

    “着火了!”

    “着火了!”

    产婆疯狂地喊了起来。

    花乱心及一家人听到这声,那还得了,管他什么产婆、少夫人,刚出生的孙子才是最重要的,老爷率众冲了进去,就看见产婆浑身上下燃着烈火,在屋内疯狂的跑来跑去,想要灭了身上的烈火。

    “去你娘的!”。

    老爷一脚踹开疯狂跑动的产婆,往夫人跟前走去,却发现赤身裸体的少夫人面如金纸,双眼呆滞,少爷赶紧伸手在少夫人鼻孔之前,感受鼻息。

    “我夫人………………我夫人死了!”。

    噗通!

    少爷趴在少夫人尸体跟前哭了起来。

    “我孙子呢!我孙子呢?”。

    老爷此刻没有心情去管死去的儿媳妇,大不了让自己的儿子再娶一个便是,可刚出生的孙子呢?老爷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在刚出生孙子的踪迹。

    哇!哇!哇!

    众人定睛一看,顺着婴孩哭泣地声音寻去,却发现那浑身着火的产婆身上有一个婴儿一样的火球在她身上爬来爬去,任凭产婆如何甩动,就是甩不开身上的那个人形火球。

    “那就是我孙子!那就是我孙子!”。

    老爷喜悦之余更多的是愤怒,没想的那个浑身着火的产婆居然把他孙子害的着火,不由得怒火冲天,顾不得产婆身上那股烈火,健步如飞,想要把趴在产婆身上的孙子害抢救回来。

    “放开我孙子!放开我孙子!”。

    老爷盯着烈火的燃烧,伸手去抓那团人形的火球。

    呼!

    产婆身上的烈火更盛,由于被烈火烧的太久,产婆浑身被烧的变形,身体缩在了一起,倒在了地上。

    老爷趁此机会忍受住烈火的炙热,将那团发出婴孩般叫声的火球抱在怀里。

    “怎么还在着火?当真邪门啊!快去拿水!快去拿水!”。

    老爷不停地呼喊着,身上的丝绸袍经受不住烈火的燃烧,不多时,自己也开始着火,可一想到这是自己的孙子,再大的苦楚他也可以忍受。

    陪他进来的几名家丁出去打水,他为了节省时间,抱着那团火球冲了出去。

    “我重孙怎么样了?”。

    太老爷花乱心拄着拐杖在丫鬟的搀扶下紧张地关注着屋内的一切。

    突然,老爷抱着一团火球冲了出来,差点吓的他摔一个趔趄。

    “明儿,你怀里抱的什么?”。

    太老爷花乱心惊慌地叫喊着。

    老爷此刻哪有时间顾的了他爹,边往井边跑边喊道。

    “爹,这就是你重孙,他着火了!”。

    老爷刚喊完,一个不留身,脚下踩到一块凸起的石头,摔倒在地。

    呼!

    怀中的火球被这么一摔,浑身的火焰猛地变大,直接吞噬了老爷。

    “爹…………救我!”。

    老爷虚弱地哀求一声,身体瞬间变成一具焦尸,死相比屋内的产婆还要惨上数倍,整个抱着火球的上半身直接烧成黑色的骷髅,下半身还在继续燃烧。

    “哎呀,是邪祟!是邪祟,咱们家出了个邪祟!”。

    太老爷看着惨死的儿子和那团火势越来越大的火球,不由得惊呼道。

    这一下炸开了锅,聚集在太老爷周遭的家人、下人一哄而散,太老爷花乱心也想逃跑,无奈年迈昏聩,又拄着拐杖,一下就被众人拉在后面。

    呼!

    火球翻滚起来,带着烈焰从花乱心身上滚了滚去。

    “我的儿!我的重孙儿!”。

    活了九十多岁的花乱心嘴里发出声若蚊蝇地叫声,还么来及说完,人已经燃烧起来。

    “啊!”

    “啊!”

    “啊!”

    整座花府陷入了人间炼狱,到处都是凄惨痛苦的惨叫,不论男女老少,就连看守院门的狗都被那团越来越大的火球给烧死,直到变成焦尸。

    刚从两界山附近的县城昨晚法师的全真子狐大本事往回道观,途径花府附近时,就看见整个花府火光冲天,格外显眼。

    “恩?花府居然失火了,还是如此猛烈的大火,估计等火灭了,整座花府也会化为灰烬!不行,花府太老爷花乱心与我关心极好,我怎可见死不救?”。

    全真子狐大本事为了救人,从袖中甩出几张黄纸,叠了一匹甲马。

    “天地无极,万里追踪!疾!”。

    道士狐大本事对着甲马咒念完咒语,那匹甲马似活了一般。

    嘶!

    甲马嘶鸣一声,道士狐大本事骑上甲马,直奔花府,甲马四蹄绝尘,不多时就到了花府门口。

    “好的火!”。

    道士狐大本事下了甲马,看着偌大的花府内烈焰冲天,火光四起,浓烟遮住了玉蝉,不时还有房屋被烧毁断裂地声音,尤其是紧闭的花府大门,大门上的铜环都已经被烧化,可院内居然人的求救之声,道士狐大本事只祈求花府中人都不在。

    疾!

    道士狐大本事伸出双手,对着花府使出一个剑诀,背后所挂的黝黑长剑应声而出,飞在道士狐大本事身前,与其同时,道士狐大本事袖口也飞出数丈符箓,并列一排,立在狐大本事眼前。

    “吾召轸水神,参壁生风雨。箕豹起风云,亢龙随蛟舞。五星起阳庭,窿居坎所。

    关伯撼水车,牛金阿香女。娄狗水精灵,鬼羊生克火。悬澍丹田中,寸泽盈海诸。

    旱魃灭踪形,五雷神显武。急急如律令!”。

    道士狐大本事握住飞在身前的黝黑长剑,穿过飘在空中一排符箓,咒语咒念完毕,长剑上的符箓自己燃烧了起来。

    待符箓燃烧殆尽,天空中瞬间电闪雷鸣,乌云密布,遮天蔽日,像是遮上一层黑幕,不见日月,不见光辉,整座两界山瞬间陷入到黑暗之中。

    轰隆!

    一声焦雷,乌云之中隐约有龙行龙迹,暗淡的乌云中不时闪出几道金光。

    哗哗啦啦,头顶乌云盖骤时洒下雨来,其势猛,其势大,雨急如箭,狂雨乱点,道士狐大本事全身上下已经被淋湿。

    雨声正酣,势如瓢泼,道士狐大本事站在雨中被浇的瑟瑟发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

    突如其来的大雨,浇灭了花府的大火,可在这冷热相激之下,就听到花府内房屋接连倒塌的声音。

    “多谢龙王!请回吧!”。

    道士狐大本事对着头顶乌云中潜藏的苍龙喊了一声。

    一声毕,乌云中闪耀的金光消失不见,天边的乌云霎时不见,大地重现光明,出了树叶上晶莹的雨珠,似乎这里不曾下过雨一般。

    道士狐大本事走到花府大门,对着大门就是一脚,被烧的破烂的大门被狐大本事连同门板一脚踹倒。

    眼前一幕悚然恐怖,偌大的花府到处都是烧死的焦尸,不过对于经常跟死人、鬼打交道的狐大本事倒也不甚害怕。

    “好惨啊!怪不得没人声,原来都已经烧死了!”。

    狐大本事一边摇头一边想要寻找有没有活下来的活人,走遍了整个化为灰烬的花府,没有发现一个活人。

    “罢了,看在花老头跟我交情不匪的份上,老子免费为他们一家做一场法事吧!”。

    说着,道士狐大本事就要做一场罗天大醮。

    此时,清风拂过,寂静无声。

    哇!哇!哇!

    远处传来婴孩的啼哭之声。

    “还有活人?”。

    道士狐大本事张开双眼,心中好不高兴,花家十几口任造此大难,居然还有活人,弧大本事感激地看了一眼苍天:老天有眼,不致花府一家全部葬身火海。

    顺着婴孩的哭泣声,道士弧大本事快步寻声而去,等他跑到哭声附近,却发现在四周出了烧毁的屋子,就是一口水井,环望四周,没有一个活人,尤其是那个哭泣的婴孩的声音。

    哇!哇!哇!

    水井中传来几声婴孩的哭声,狐大本事这才知道原来那个传出哭泣之声的婴儿就在水井之中,他赶紧跑到井边探头一看,一个飘在井水上的水桶里面正好躺着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孩,那孩子清澈纯真的眼神四处乱瞟,很快就发现了探进头来的道士弧大本事。

    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孤零零一人的道士狐大本事,自打他师父羽化登仙后,那座道观就他一个人居住,看着花家唯一的活人也是唯一的后代,铁石心肠的弧大本事望着那双灵气十足的眼睛顿生怜悯之心。

    “小东西,看来你跟老子有缘,这么大的火,就活下来你一个,你可真是命大啊!”。

    道士狐大本事调笑着说着。

    “恩?”。

    道士狐大本事居然发现那婴孩在见他后,不但不哭不怕,反而笑了起来。

    “妙极!妙极!老子正好缺少一个伴,你个小东西又没了家人,老子若不管你,你肯定死在这里,也是咱俩有缘!老子决定救你养你了!”。

    道士狐大本事说完抓起井边的水轱辘就转了起来。

    哐当!

    正在被拉起的水桶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狐大本事抓住水轱辘,探头一看,原来在水井中间正好横着一个手腕粗细的棒子,正要卡主了往上拉的水桶。

    道士狐大本事看了一眼,回头继续用力转动水轱辘,可任凭他怎么用力,那根横在水井中的棒子卡住水桶一动不动,水桶里的婴孩而无法拉出。

    “直娘贼!”。

    道士狐大本事怒骂一声,心中暗怪这花家是什么风俗,居然在水井中横个棒子。

    “奇门遁甲,开门!”。

    道士狐大本事嘴里咒念完,将左臂伸进水井之中,在伸入水井口的那一刻,手臂兀的边长,直接贯穿了半个水井,知道抓住水桶中的婴孩才停止生长。

    “收!”。

    道士狐大本事再念一声,十丈长的手臂迅速地往回缩,直到正常长度为止。

    看着手中的婴孩一直冲自己微笑,道士狐大本事的心都快被融化了,怪不得道观中荷塘里,近日长处了并蒂莲,原来如此,冥冥中自有天意。

    道士狐大本事害怕这羸弱的婴孩熬不过今晚,花家的法事也不做了,带着婴孩就回到了道观之中,所幸,那婴孩熬过了第一晚,道士狐大本事也养到了十八岁,而那个婴孩也就是他的徒弟小道士空悟。

    道士空悟背着长剑出了道观,一路上想着他师父在他记事以来告诉他的家世、来及,他小的时候也曾偷偷来过几次,最直接面对亲人的一次就是陪师父把他一家老小腐败的尸体埋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去过花府的遗址,即便是路过,也是绕道而行。

    可师父那个老东西说一不二,他要是不听话,老道狐大本事就不给他饭吃,时不时的还捉弄一下他,对于又爱又恨的师父,他还是大着胆子快步前往花府,自己曾经的家,几个时辰的家。

    月朗星稀,鸟语花香,蝉鸣蛙叫,一路清风拂身,道士空悟不多时就走到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曾经的家。

    看着眼前的断垣残壁,十八年前和六年前没有烧干净的木头不知道为何时隔六年的今天又莫名的烧了起来,不过烟火不大,只有在他们道观所在稍高的位置才能看见。

    道士空悟先是对着不远处一个山头上一家人的坟墓拜了三拜,随即起身灭火,用最简单也是最粗暴的方式灭火,那就是用脚踩。

    可惜,人力有限,刚踩灭这边,正要去踩那边的时候,刚踩灭的这边又烧了起来,对于烧死他一家老小的这莫名邪火,道士空悟好不生气,加大了踩灭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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