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淑婉皱着眉头道:“完了吗?”

    赵无远道:“对不起,婉婉,把你吵醒了。”

    她打了个哈欠,慵懒地道:“下次处理的时候,去更远一点的地方,本宫听到那个声音了,现在胃里一阵恶心。”

    “好,我这次给你带的香料里,有一种有舒缓恶心的功能,现在添上试试。”罢,便走到金兽炉前继续添香料。

    江淑婉调整了一下姿势,舒服地嗅着香味,道:“无远,还是你对本宫最好。”

    “婉婉,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因为你也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一直以来,我时时刻刻都想陪在你身边,可皇帝最近留在钟粹宫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我们的相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每一次我见到他,都想立即把他杀掉……”

    “嘘!”江淑婉用手放在赵无远的嘴唇上,提醒道:“这些话暂时不能出口,心隔墙有耳,我们表面上帮着江慎,但实际是在帮我们自己,暗中计划了这么久,万事都要谨慎,一步出错,全军覆没。”

    江淑婉打从一开始就不是江慎的人,她和赵无远才是一队的,因为她的野心极大,大到不可思议—成为历史上的第一位女皇帝。

    赵无远握住她的手,笑了笑,道:“为了你能顺利执掌大权,我什么都愿意。”

    “对了,你手上现在有多少枚山河令?现在已经是月底了,还有不到十,改容术之毒就要复发了,本宫现在怀有身孕,已经快要承受不了那种钻心之痛,我甚至担心自己会熬不过来。”

    赵无远道:“婉婉,不会的,我很快就会集齐了,你的毒一定会解开的,放心。”

    “好。”

    他并没有告诉江淑婉,自己手上的山河令被偷了,因为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况且,他已经找到了解药的配方,虽然上次在安州时被他们破坏了,但是他并不会就此放弃,便先装作假死,然后让针对他的景差那帮若以轻心,暗中安排了人手,收买了较为偏僻的地方官员,将当地的儿童失踪事件的风声压了下去。

    所以,无需多少时日,解药自然就会炼成,没有山河令,他亦可以满足自己的心爱之人。

    江淑婉站起来,赵无远搭着她的手,抚着她的腰,与她一起在殿内随意走走,道:“本宫还不知道府衙是如何处理王氏之死的?你自那之后就出了趟远门,今日才回来,本宫不放心别人去打听。”

    赵无远喜欢这种被她信赖的感觉,道:“孟惊鸿被抓回了府衙,江清和寺庙里的几个没被杀死的道士做了人证,还有从孟惊鸿的梳妆台上搜出来的、王氏的一箱积蓄作为物证,也查证了王氏身上的致命伤口正是孟惊鸿的匕首所刺。证据齐全,其死罪之名已板上钉钉,于后日午时处斩。”

    江淑婉笑了笑,道:“哎呀,本宫终于等到这一了。这个孟惊鸿,本来与本宫无怨无仇,但运气差,让景差娶了她,还偏偏长得像本宫最憎恨的女人,这也休怪本宫对她无情了。起来,江清这枚棋子用得挺顺手的,要不是利用她,本宫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除掉孟惊鸿。”

    她得不到景差,谁也别想得到,尤其是孟惊鸿。

    “加派最得力的厂卫暗中看着她,本宫担心景差会来救饶,好不容易要弄死她,绝不能让她死里逃生。”

    “好。我估计,如果他要派人来救,八成是曾经的江湖第一大魔头,摩罗通。”

    “摩罗通?他竟投到了景差的门下?”

    江淑婉知道这个人。摩罗通原本是效忠夷奴王的人,而后夷奴族被被北淮国全灭了之后,他便消失不见了,无人知道其去处。

    那时的江淑婉还没被赶出族谱,见过此人,也过几句话,但因其总是戴着面具,所以她从没见过真容。

    赵无远点点头,道:“应该是,底下没有摩罗通办不好的事情,景差为保证救人万无一失,就极有可能让他去。”

    “那怎么办?人绝对不能被救走。”

    “别担心婉婉,这两我会亲自守着,并且会设好埋伏,加派人手,不会让他得逞的。”

    江淑婉松了一口气,道:“无远,你行动时心点。“

    “好,我会的。”

    两人又随意走动了一下,江淑婉道:“对了,本宫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不是叫你去查孟惊鸿的背景吗?按照你的办事效率,应该早已经查清楚了,怎么都没来跟本宫一声结果?”

    赵无远道:“婉婉,你提醒我了。我确实查清了她的背景,当时你因怀孕而导致精神状态十分不好,我一直在担心你,便把这事儿给忘了。孟惊鸿自在山村里长大,是一个普通的人,并没有你所要的特殊来历。”

    江淑婉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道:“本宫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世界上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夏橘颂八年前葬身火海,虽找到了尸体,但那具烧得不成人样的干尸怎会立即确定就是她本人?万一不是呢,岂不就明,她被人所救,还活在世上?那孟惊鸿会不会就是……她出现在本宫眼前,就是嫉妒本宫活得比她好,想要毁掉本宫所拥有的一黔…是不是?”

    她越想越多,越心里越慌,情绪逐渐变得有些不稳定,然后突然神经质地抓住赵无远的两只手臂,指甲掐着他的肉而不自知,赵无远依然面不改色,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道:“婉婉,你冷静一点,相信我的调查,孟惊鸿不是夏橘颂,夏橘颂已经死了,孟惊鸿后也会死,你再也不会看到那张会给你带来噩梦的脸了。”

    江淑婉微喘着气,喃喃道:“对,她们都死了,本宫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没有人会跟本宫抢,都是本宫的。无远,本宫信你,信你。”

    ——————

    即便这几日是难得的阳光明媚好气,可在府衙地牢里,依旧是四季如一的阴暗潮湿。

    孟惊鸿被关在廊道最深处的一间牢房,那里有着比其他牢房多上一倍的老鼠和蟑螂,连常年看守的两个牢卫都不禁怜惜她,心里暗自着冯大人不知怜香惜玉的坏话。

    可冯易德哪有这大的胆子把凌阴王妃关在这间房,还不是赵无远传了皇后懿旨,要对其“特殊照顾”,一开始冯易德左右为难,但后来索性直接在公堂上故意给王府的人听,要将孟惊鸿关在最里面的那间牢房,等了许久之后,凌阴王让人带来了八个字——已无瓜葛,公事公办。

    冯易德才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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